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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兰笑道:“我在你家出门子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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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大妗子打我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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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兰道:“我妈再不舍得打你的。放心吧,我在家也单一个女孩儿,过了年我还来。我们好似那浮萍,谁知日后飘到哪里呢?趁着还没脱根,有一日且聚一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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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贞道:“竟打禅语了,了不得!薛爷的饭碗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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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二人笑做一团,笑完两人彼此嘱咐了几句,秀兰便坐轿回家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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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贞幼年常一人独处,今年叫秀兰伴了一年,猛的分开,十分不惯。双福和四喜虽不至沉闷,却恪守主仆之道;三多九如多话也说不上了。怅然望着二门,叹道:“若有个人,总陪着,一日不分离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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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福扑哧一笑:“好姐姐,你这话,知道的是说秀兰姐姐,不知道的还当你害了相思病想姐夫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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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贞道笑了笑,道:“屋里没意思,我们去园子里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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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好姐姐,冻掉耳朵哩,去园子作甚?白皑皑的一片,有甚好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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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绢花粘在树上,衬着白雪娇艳的很。妈妈正忙,我打她那里过,她又分神。我们带上手炉,又穿得厚,哪里冷了。你们若是冷,使人去屋里拿两个披风罩上。我恍惚记得去年两件旧的,做的有些大,你们大约穿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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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福和四喜算得了赏,忙谢过。使婆子去拿了来罩上,主仆三人便往园子那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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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走进园子,四喜皱着眉道:“那边是谁?天寒地冻的,缩在那里,莫不是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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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天白日的,哪有贼?”双福笑道,“看是哪对野鸳鸯,叫我去吓一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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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贞早看见了,道:“不是丹旭和二姐是哪个?果然是热恋,多抗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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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福乐不可支:“姐姐好巧的一张嘴,热恋,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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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福一阵大笑,惊的丹旭二人魂都散了!时下规矩,家仆私相授受的,碰上霸道的主家,打死不论!别人不知,丹旭却知林俊的手段,冷汗都吓出来了。鼓起勇气,扭头一看,竟是林贞三人,没来由的松了口气。领着于二姐上来见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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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贞埋怨道:“你们俩也仔细些,叫人瞧见了,大过年的好挨板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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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二姐羞的满脸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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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旭脸亦红了,对林贞做了个揖:“谢姐姐提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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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贞看着丹旭那张漂亮的过分的脸,再想想他与于二姐的情谊,分明就是个异性恋,林俊真个作孽,单宠着丹阳多好啊!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皆大欢喜。只是林贞也不好插手父亲屋里的事,便是同情都不好露在面上,平日里只暗处照应一二。她对仆从素来和气,也无人怀疑。连丹旭本人都不知道。此刻恰好撞见,林贞扫了一眼于二姐干裂的手,从荷包里拿出半钱银子递与她,调侃道:“去买些面脂擦擦。女孩儿的手顶重要,养好了人家才不嫌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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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旭算是看出来了,合着林贞拿他二人当孩子逗着玩哩。又是好笑,又是感动。林贞还不如他大,偏装出老气横秋的模样。然若论和气,他丹旭经了多少主人,无一人比的上她。低着头,竟不知能说些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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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福听见林贞笑于二姐,叹道:“姐姐你好意思说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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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贞干笑:“你放心,姐夫将门之后,喜欢英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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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福道:“我又不是没伺候过别的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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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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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林贞苦着脸的表情,众人都忍不住笑了。林贞叹道:“你们几个没良心的,看在妈妈面前你们也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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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又一阵笑,林贞自己也笑了,又从荷包里掏出一块银子递给丹旭:“你也拿着买糖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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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旭谢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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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贞看着他多少有些尴尬,顺手把手炉扔给于二姐道:“你们慢慢玩,我先回了,手炉有数的,晚间记的还回来,只说见我落在园子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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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旭犹豫了一下,一咬牙道:“姐姐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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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贞回过头问道:“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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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旭攥了攥拳头,道:“不知姐姐日后可否成全……成全我们……”说到后两个字,声音越来越低,脸也再次羞红。仗着小姐宽容,提无礼之事,实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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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贞道:“我不能做主,待妈妈提婚配之事,我便替你们作保。若妈妈不提,我一个女孩儿家,却不好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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