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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闻抬起头,望了眼远处,面无表情地自语一句:“如果有心躲避警察的采集指纹,也不是难事。”他抿抿嘴,继续向前走。
今天严良约了自己在河边公园见面,看来这家伙还不死心,盯牢自己了。不过骆闻一点都不紧张,他很清楚一点,所有的牌都握在自己手里,严良手里压根没牌,即便自己手中的个别几张牌被他猜对了,他也没法判断自己下一张会出什么。
这是一场稳赢的局,严良做再多的事,到头来也不过是徒劳。
不过他又转念一想,即便严良赢不了自己,可是这场赌局最后的赢家一定会是自己吗?他叹息一声,苦笑着摇摇头。
也许这场赌局从一开始,就是自己在和自己玩吧?
结局到底是什么?他这个布局的人也不知道。
他继续按着自己习惯性的慢步伐往前走。一个大概刚下班的姑娘从他身旁经过,姑娘脖子上戴着一根白金项链,中间挂着一颗蓝宝石做的椭圆吊坠。
他突然停住了脚步,愣了一下,心境瞬间被牵到了八年前。
那是他在北京待的最后一个星期的某天晚上,他不记得具体几月几号了,因为当时的他压根想不到这就是他和妻子的最后一次对话。可是他和女儿的最后一次对话是在什么时候,说了些什么呢?他完全记不起来了。
“饭吃过了吧?”他拿起电话,拨到家中。
“都9 点了,当然吃过了。你还刚吃完饭吧?”妻子道。
“嗯,刚吃完。”骆闻笑了笑。
“你要不是吃完饭没事干,哪会记得给家里打电话。”妻子抱怨着。
骆闻笑道:“事情多嘛,没办法。”
“这可不是理由,”妻子戳破他的谎言,“这两个月你一共给家里打过几个电话?不可能天天都这么忙吧?你心里就没想到我们。”
骆闻连忙道歉:“好,我会注意,我一定注意,我以后一定改。”
妻子嗤笑一声:“你认错每次都很积极。”
“那是应该的,虚心接受组织批评嘛。”
“哼!我跟你说,女儿生病了。”
“生什么病了?”
“感冒了,还发烧。”
“去医院看过了吗?”
“晚上开始发烧的,吃了退烧药,好些了,明天我请假带她去医院。”
“哦,那好的,”骆闻想了想,叮嘱道,“最好就配点药,不要打抗生素,长期打抗生素免疫系统……”
还没等他说完,妻子就打断他:“知道啦,真啰唆,你的这些理论从孩子一生下来到现在,中间就没停过。”
骆闻尴尬地笑笑:“我这年纪,正稳步迈入更年期,难免话多,请多谅解。”
妻子嗤笑道:“对了,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回来?你刚走时孩子还经常问,最近孩子都没提过你了。”
“这样啊……”骆闻心中泛起淡淡的一抹苦味,抿抿嘴,道,“下周,具体星期几,还没定,到时我再给你电话。你可要多跟孩子聊聊我,免得把我这个爸爸给忘记了。”
“你再不回来,真要把你忘了。小狗这两个月也长很大了,说不定不认识你了,你要是一个人回家,小心被咬。”
“啊,知道啦,哈哈。”骆闻想到回家后,心中又泛起一层暖意。
“那么,给孩子的礼物买好了吗?”
骆闻歉意道:“还没有。唔……我周末出去看看,对了,北京买东西去哪里好?王府井?”
“我又没去过北京,我怎么知道?你在北京都待了两个月了,就没出去过吗?”
“刚来北京时,大家一起去过长城,后来我一直待宾馆,也没出去买过东西。”
妻子很了解骆闻这个人,像购物这些事永远指望不上他,只好道:“那你就去王府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