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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伟苦笑了一下:“你恐怕不会相信。孟凡哲硬是把自己的手和脚都从手铐和脚镣里抽出来了。这么多年,我从来就没遇见过这样的事情。”他摇摇头,“手脚的表皮都撕脱了,双手第一掌骨骨折。简直难以置信!”
又沉默了半晌,方木面无表情地问:“你们是什么结论?”邓伟犹豫了一下:“初步结论是畏罪自杀。”
“理由呢?总不至于因为昨晚的事就认定他是凶手吧?” 方木紧紧盯着邓伟,责问道。邓伟竭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方木,我很理解你的心情。但我们不会没有证据就随便怀疑一个人的。孟凡哲昨晚虽然没有开口,可是我们在他的寝室里发现了这些东西。”他从随身的皮包里拿出一摞材料,递给方木。
方木边看,邓伟边解释:“这是一块黑色的布。我们把它和金巧被杀一案中那盘录像带里的黑布进行了比对,感觉很像,而且在上面发现了血迹,法证科正在化验,估计下午就能出结果。这是一把锤子。我们对刘建军伤口的形状进行了分析,大致推断出凶器的形状,这把锤子和我们的推测十分吻合。还有这个,你看,”他指指一张照片,上面是十几本书,“这些也都是在孟凡哲的寝室里发现的,全部都是关于人体解剖学、西方犯罪史和连环杀人犯的书。你还记得我们在图书馆里查找的那些资料么,全都在孟凡哲的寝室里发现了。我们正派人去图书馆查找孟凡哲借书的记录。还有这个,这是在孟凡哲的一件衣服里发现一小袋粉末状物质,经化验,是海洛因……”
“车辆呢?”方木毫不客气地打断邓伟,“凶手应该有一辆车来帮助犯罪,孟凡哲有么?还有,他总不至于在自己的寝室里对金巧下手吧,也不会在自己的寝室里缝辛婷婷身上那些扣子吧?”
邓伟想了想说:“租车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再说,孟凡哲完全有可能在校外租一间民房来完成犯罪啊。”方木冷笑了一声说:“那他有必要把这些东西都带回寝室里吗?放在租的房子里岂不是更保险?”邓伟一时语塞了。
这时,门被推开了,邓琳玥气喘吁吁地跑进来,后面跟着杜宇,手里还端着一个饭盆。邓琳玥看见邓伟,愣了一下,顾不上和他打招呼,就问方木:“你怎么样?没事吧?”看到方木手指上的纱布,她托住他的手,惊呼一声:“天哪!你受伤了!去医院了吗?”她语无伦次地念叨着,上下打量着方木,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可是方木却甩开她的手,紧紧盯着邓伟,似乎还要他解释刚才的问题。
邓伟没有理会方木质问的目光,把那张锤子的照片上,递到邓琳玥面前说:“你看看,这是不是那天晚上凶手手里拎的那把?”邓琳玥看了看那张图片,“好像……是吧,有点像,”她看看方木可怕的脸色,连忙改口道:“锤子不都是一个样么?哎呀,我不知道!”
邓伟恼怒地瞪了方木一眼,“啪”地一声把材料合上,站了起来:“我先走了。你这几天别乱跑,开着手机,一有消息,我会通知你的。”说完,就拎起皮包,转身走了出去。
寝室里一下子静下来,杜宇看看邓琳玥,又看看方木,把饭盒塞给邓琳玥,拎起书包出了门。
杜宇走后,寝室里陷入了更加难以忍受的沉默中。邓琳玥陪方木坐了一会,见他不作声,就端起饭盆,递过去说:“吃点东西吧。”见方木不接,她就用勺子舀起粥,送到方木嘴边。方木把头扭到一边,“我不想吃,你先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会儿。”
邓琳玥无奈,把饭盆放到桌子上,小声对方木说:“我陪陪你。”方木摇摇头:“不用,你先回去吧。”邓琳玥咬着嘴唇,忍不住大声说:“你就那么讨厌我吗?”
方木看看邓琳玥,无奈地叹了口气,“不是。不过,你帮不了我。” 邓琳玥一下子站起来,“我知道你心里很难受,虽然我什么都不知道,可是我很想安慰你,你就不能对我温柔点吗?”
“不能!”方木的声音也一下子大起来,“你很了解我吗,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吗?你知不知道跟我在一起会承担什么?你做不到!”邓琳玥还想说什么,方木已起身拉开门:“你走不走,你不走我走!”邓琳玥的眼泪刷地流下来,她站在原地看了方木几秒钟,飞快地跑了出去。看着邓琳玥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方木感到说不出的内疚与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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