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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马斯神父想尽办法让自己冷静下来,想到这狗娘养的“魔鬼的呼吸”喜欢温度高的东西,但是现在身上没有什么火柴蜡烛之类的道具了,如何才能引开这些邪恶的黑雾。
上帝保佑,这些“魔鬼的呼吸”并不太多,托马斯神父猛然间想到——它们好象惧怕圣水之类的液体,可是身上没有水壶,不知道吐口水管不管用,撒尿的话又恐怕尿液是有温度的,一时间转了七八个念头,都没有什么用处。
面对着已经凝聚成一团的黑雾,托马斯神父心急如焚,这时只听身后有人轻哼了一声,转头一看却是“鹧鸪哨”苏醒了过来,急忙去扶住他,指着那一小团黑雾,紧张得话也说不出来。
“鹧鸪哨”刚才是痛晕了过去,流了不少血,面色惨白,多亏自己提前扎住了血脉,胳膊上的血流光了之后就不再大量流血;要是等着托马斯神父这个笨蛋帮忙,此刻早已死了多时了。
“鹧鸪哨”被托马斯神父一扶住,神智就恢复了七八分,见白玉拱门前飞舞着一小团黑色的鬼雾正寻着人血的温度要向自己逼近过来,连忙取出另一把枪,拨开机头,对准玉门上的铜锁就是一枪。
先前了尘长老与“鹧鸪哨”已经探得明白,玉门上的铜锁是连芯锁,一旦受到外力接触引发了里面的机关就会使玉门两侧的门洞中放出暗器。这种门洞形的机关大敞四开,不会是小型暗器,以“鹧鸪哨”的经验判断应该是滚石流沙一类的大型机括。目前只有借助外力赌上一把了。如果门洞中放出的是毒烟,那就大家同归于尽;倘若是木桩流沙一类的,可以利用它们挡住在洞口的鬼雾。好不容易逃到这里,终不能最后眼睁睁的被这碰不得摸不得的鬼雾害死在这墓道里。
子弹击中铜锁触动了连芯锁中的机关,只听两侧的门洞中轰隆隆巨响震耳欲聋,无数的流沙像潮水一样倾泻了出来;沙子里面明显有很多红色的颗粒,是毒沙。
说时迟,那时快,从“鹧鸪哨”开枪击中铜锁到两侧的洞中喷涌出大量挨上就死、沾着就亡的毒沙,总共还不到几秒钟的时间,那片鬼雾完全被毒沙埋住。毒沙越喷越多。如果这时候是站在玉门前开锁的人,任你是三头六臂也必定闪躲不及,一瞬间就会被两道毒沙冲倒,活活的埋在下边。
“鹧鸪哨”与托马斯神父拖拽着了尘长老拼命往墓道外边跑,也无暇去顾及身后的情况;只听见流沙激烈的倾泻,两个门洞中间都堆满了,还听得隆隆之声不绝于耳。
跑出了墓门,在竖井中站定,这才有机会喘口气。“鹧鸪哨”把云南白药撒在断臂处,多半截胳膊算是没了,以后也别想再倒斗了。想到这里觉得胸口发闷,又想要吐血,急忙又吞下了两粒“红奁妙心丸”,延缓血流的速度。
“鹧鸪哨”最为挂心的便是了尘长老的伤势,人家是为了自己才大老远跑到贺兰山下,这要是连累了老和尚的性命,罪过可就大了。于是与托马斯神父一起把了尘长老扶起来,查看他的伤势。
托马斯神父托着了尘长老的后背,谁想到用手一扶了尘长老的后背见满手都是血迹,惊叫一声:“啊呀……是血……老和尚受伤了。”
从墓室到竖井,三人一路奔逃,“鹧鸪哨”与托马斯神父谁也没顾得上看了尘长老到底伤在哪里;这时候才看明白,原来珊瑚宝树折断的时候,了尘长老跌在地上,他脚下挂着的一具人骨也一起跌得散了架,其中一根折断的骨头从了尘长老后背刺了进去;这下扎破了肝脏,伤得极深,九成九是救不得了。
“鹧鸪哨”心想自己左手都没了,这辈子恐怕别想再倒斗了,就算知道雮尘珠在哪恐怕也取不到了。眼见了尘长老呼吸越来越弱,想对他说几句话,却哽咽着张不开嘴,只是咬住嘴唇,全身颤抖。
了尘长老用尽最后的力气说道:“你须谨记,绝不可以再随便开杀戒,倒斗损阴德……手下须留情……老衲……老衲这便去了。”说完之后,一口气倒不上来,就此撒手西去。
“鹧鸪哨”跪倒在地,不停的给了尘长老尸身磕头,托马斯神父死说活劝才把他拉了起来。这竖井不是久留之地,二人携带着了尘长老的尸身爬回通天大佛寺的宝殿之内,就于佛祖宝相面前,把了尘长老的尸身焚化了,这才挥泪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