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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大工夫, 胖子和大金牙二人, 便各自拎着两个大皮箱, 风风火火地赶来汇合。大金牙一见到我, 便呲着金光闪闪的门牙说:"哎哟, 我的胡爷, 您可想死兄弟了。自从你们去了西藏, 我的眼皮没有一天不跳的, 盼中央红军来剡被峡北似的总算是把你们给盼回来了。现在潘家园的形势不好, 生意都没法做了, 你们不在的这些天, 兄弟连找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我对大金牙说:"我们这趟险些就折在昆仑山了, 想不到咱们的根据地也很困难?不过这些事回头得空再说, 现在咱们就大土豪分田地, 明叔已经把这房中的古玩器物, 都作为酬金给了咱们。我和胖子对鉴别古玩年代价值一类的勾当, 都是一瓶子不满, 半瓶子晃荡, 所以这些玩意儿还得由你来给长长眼, 以便咱们尽快折现。”
大金牙说:"胡爷, 胖爷您二位就瞧好吧, 尽管放心, 倒斗的手艺兄弟是不成, 但要论在古词、古玉、杂项上的眼力, 还真就不是咱吹, 四九城里多少行家, 我还真就没见过能跟我相提并论的主儿。”
胖子这时候乐得嘴都快合不上了, 一只胳膊紧紧楼住明叔的脖子:"收拾金瓯一片, 分田分地真忙。明叔我们可就不跟您老客气了, 咱爷门儿谁跟谁啊, 您当初朝我开枪, 我都没好意思说什么, 就甭废话了, 麻溜儿地赶紧开门。”
明叔只好把放置古董的那间房门给我们打开, 里面一切如故, 几架古朴的檀木柜上, 林林总总地摆放着许多古玩, 让人不知道该看什么好。这里和我们第一次来的时候没什么分别, 只是好了一只十三须花瓷猫, 那件东西本来就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 我们也对它不太在乎。大金牙念念不忘、始终惦记着的就是明叔一直随身带着的凤形润玉, 那东西早就落入胖子手中了, 此时也都拿出来, 以便造册估算总价值。我们这次去美国做生意的资金, 都要着落在其中了。
大金牙顾不上别的, 这回总算把玉凤拿在手中了, 自是又有一番由衷的赞叹:"要说把玉碾碎了吃了下去能够长生不老, 那是很不科学的, 不过美玉有养颜养生驻容之功效, 那是不争的事实。慈禧太后老佛爷就坚持每天用玉美容, 当年隋炀帝朱贵儿插昆山润毛之玉拔, 不用兰膏, 而鬓髻鲜润, 世间女子无人可匹, 可她用的来是昆山玉, 比这东海海底的玉凤可就差得多了。古人云:君子无故, 玉不去身。胡爷依我看, 这件玉凤还是别出手了, 就留着贴身收藏迷失件可以传辈儿的好东西。”
我接过那枚玉凤看了看, 虽然有史可查, 这是杨贵妃用过的真品, 但就连我都能看出, 刻工明显具有"汉八刀”的风格, 说明年代远比唐代还要久远, 是一件可遇不可求的稀世美玉。不过这毕竟是女子用的, 我们留着它又有何用?还不如卖了换成现金, 但转念一想, 何不送给SHirley杨, 这不是倒斗倒出来的, 她一定会喜欢, 于是点头同意, 让胖子算帐的时候不要把玉凤算在其中了。
随后我们又一一查看其余的古玩, 不看则可, 一看才知道让明叔把我们给唬了。古玩这东西, 在明清时期, 就已经有了很多精仿, 正是因为其具有收而藏之的价值, 值得品评把玩鉴别真伪, 才有了大玩家们施展眼力、财力、魄力的空间。鉴别真伪入门容易精通难,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 古玩的魅力也就在于真假难辨之间。明叔这屋里的东西, 有不少看起来像真的, 但细加鉴别, 用手摸鼻闻, 就知道价值不高, 大部分都是充样子的摆设。
胖子一怒直下, 就要哪明叔的肋骨当搓衣板, 明叔赶紧找我求饶。以前是为了撑门面, 所以弄这么一屋子的东西摆着, 在南洋辛辛苦苦收了半辈子的古玩, 大部分都替他两个宝贝儿子还赌债, 他实际上已经接近倾家荡产了, 要不然也不可能拼上老命去昆仑山。不过这些玩意儿里面, 也并非全是假的个别有几件还是很值钱的。
我对胖子一摆手, 算了, 揍他一顿他也吐不出金条来, 先把假货都清出去, 看看还能剩下些什么。当下便和大金牙、胖子一起动手, 翻箱倒柜地将这么许多器物进行清点。
胖子自以为眼光独到, 拣起一只暗红色的莲形瓷碗说:"老胡老金你们看看, 这绝对是窑变釉。碗外侧釉色深红如血, 里边全是条纹状釉花, 我在潘家园看专门倒腾瓷器的秃子李拿过一件差不多的, 他说这颜色, 叫鸡血红或朱砂红, 这内部的条纹叫雨淋墙, 看着像下雨顺着墙壁往下淌水似的。如果是钧窑, 倒也能值大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