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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罪之教化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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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廖亚凡的动作会忽然停下来,就那么拿着刀子和土豆,呆呆地盯着前方几米的地方,几秒钟后,又埋头奋力削皮。尔后再次发呆。偶尔抬头的时候,会遇见方木一直盯着自己的目光。方木冲她笑笑,廖亚凡并无回应,而是心慌意乱地低下头去。
  放学的孩子们陆陆续续地回到孤儿院,院子里逐渐热闹起来,各种年龄段的,健康的,残疾的孩子们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大声嚷嚷着。有的在高声谈论学校里发生的事情,有的在追讨白天被抢走的糖果,还有的拖着鼻涕蹲在墙根下傻笑。
  廖亚凡已经削好了所有的土豆,端着盆子走进了小楼。而楼顶的烟囱,正冒着越来越浓重的黑烟。很快,院子里开始飘溢土豆熬白菜的香味。周老师拍拍手上的泥,“小方,留下吃饭吧,虽然简单,但是也别有风味。”
  方木摇摇头,他不能想象跟廖亚凡同桌进餐该是多么尴尬的事情。她虽然完全不知道她妈妈救了两次的人的模样,也不会记得她宛若公主般站在男生二舍的走廊里的时候,身边匆匆而过的某个无动于衷的男生,但是方木仍然无法说服自己以一个资助者的心态去面对这个女孩。
  正当他要给自己的婉拒寻找借口的时候,手机很合时宜地响了。
  “方木,你在哪儿?”边平的声音很急。
  “外面。怎么了?”
  “15分钟之内赶到宽田区造纸厂宿舍!”
  方木刚想问问具体情况,电话就被挂断了。他不敢耽搁,匆匆跟周老师告别后,就跳上吉普车,拉响警笛,疾驰而去。
 
  宽田区是本市的旧城区,曾经是重工业企业的集中地。在环保意识还没有在城市中盛行之前,这里曾经一片繁荣。随着城市的不断扩大,工厂的迁出,宽田区逐渐变成了被高度城市文明遗忘的角落。随处可见的平房和三层小楼已经显得和城市格格不入。但是无论在新城区还是旧城区,人们的好奇心都是一样的。
  此刻,一栋三层老式楼房前已经被围观者围得水泄不通。加之周围横七竖八地停放着警车,想开车靠近实在是很难。方木把车停在了很远的地方,小跑过去。
  楼前被警戒线圈出了一片空地,或身穿便装,或着警服的人们在空地上不停忙碌,表情凝重。方木把警官证别在胸前,掀起警戒线钻了进去。边平正在和一个身穿武警制服的警官交谈,看见方木,挥挥手示意他过来。
  “这是我们处里的方警官,”边平给两人介绍,“这是特勤支队的段警官。”
  方木向段警官伸出手去,感到对方的手粗糙、强硬,很有力度。
  “我简单介绍一下案情,”边平指指三楼,“今天下午,市电视台带着一名观众来到三楼301室录制节目。这名观众自称叫罗家海,据说想要在今天——也就是教师节——看望自己的老师。结果他进入室内后就动刀刺了自己的老师,这女的目前伤势不明,不过根据现场目击证人的描述,估计已经死了。麻烦的是家里还有一个女孩,9岁左右,初步推断已经被劫持——这也是迟迟没有展开强攻的原因。”
  此刻,一个警察拿着高音喇叭开始喊话:“屋里的犯罪分子你听着,你已经被包围了,放下凶器,释放人质,立刻投降,这是你唯一的出路。我再重复一遍……”
  方木看看楼上,窗户紧闭,没有任何回应。
  “劫匪提什么要求了么?”方木问边平。
  “没有,什么要求都没提。所以我们打算派个人上去跟他谈谈,要搞清楚他的目的,同时寻找机会制服他。”边平看看方木,“我准备派你去。”
  方木一下子愣住了,忽然感觉嘴里很干,他直直地看了边平几秒钟,“我?”
  “对。”边平的回答简短,但是很坚决。
  方木把目光转向他身边的段警官,似乎想从他那里得到确切的答复。可是段警官的表情同样迷惑,还夹杂着一丝不信任。
  边平也察觉到了段警官的惊讶,转过头对他说:“老段,这是我们处里最棒的小伙子。”他朝方木挥挥手,“去吧,去那边准备一下。”
  方木像个木偶一样被带到一台指挥车前,一个女警手脚麻利地把无线耳机装在他身上,另一个警察挽起他的裤脚,把枪套扎在他的脚踝上。方木茫然无措地任由他们摆布着,目光落在不远处的边平身上。他正在跟段警官说着什么,段警官微蹙着眉头,不住点着头,等他回头再看方木的时候,目光中已经有了几分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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