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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来没有听人说起过罗热!”梅格雷说,“现在,您得告诉我一些关于他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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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们在一起才不过三个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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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之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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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一个大个子的红头发女人,她自称是修指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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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工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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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使她显得非常馗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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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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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他不做工作……他有财产吗?他生活很富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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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们几乎总是吃六法郎一份的客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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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经常谈起他父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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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谈起过一次,就是我刚才跟您说过的那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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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在他房里的是怎么样一个人,您对我说说好吗?您过去遇到过那个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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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遇到过!那个男人……我怎么说呢?在我来到这里时,我还以为他是一个执达员,我原来是这么想的,因为罗热欠别人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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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得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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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我看到一顶团帽子,一件灰黄色的大衣,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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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两个房间之间有一扇门,现在这扇门被帘子遮着,也许门已经被堵死了。梅格雷本来可以把耳朵贴在门上,就可以听到隔壁房间里的谈话,可是面对两个女人,梅格雷不愿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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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娜穿起衣服,将就着用湿手巾擦了擦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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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神径质,动作突兀,感觉得到接二连三发生的事超过了她忍受的能力,她感到难以应付,也搞不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准备认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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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那个女人比较平静。也因为她还在乙醚的作用之下,也许她对这类事情比尼娜有更多的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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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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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利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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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职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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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门服务的理发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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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警察局风化科登记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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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摇了摇头,也没有生气。隔壁房间里传来的轻微的讲话声始终未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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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娜已经穿上了一件连衣裙。她向房间四周望望,突然呜咽着说:“我的天啊!我的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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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一件怪事,”塞利娜不慌不忙地说,“如果真是一件凶杀案,那是够麻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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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八点钟,您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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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了想说:“等等……八点钟……噢!我在‘西哈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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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热陪着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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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总不能一天到晚呆在一起……我是在半夜里,在喷泉街的香烟店里找到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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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您讲过是从哪儿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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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么也没有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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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格雷从窗口看到外面的毕卡尔广场,广场中心的小公园,夜总会的广告。突然,他站了起来,向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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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两个等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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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出去了,敲了敲隔壁的房口,接看马上转动门柄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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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穿着睡衣的男人坐在房间中央唯一的一把扶手椅里,尽管窗子开着,屋子里还是充满着一股令人作呕的乙醚的气味。另外一个人踱步,一面做着手势。他是梅格雷头天晚上在孚日广场那个院子里遇到过两次的马丁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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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您的手套找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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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格雷看着这位登记局公务员的两只手,他一下子面如死灰,以致探长有一会儿以为他快晕过去了。他的嘴唇在发抖,想讲又讲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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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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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还没有刮过胡子,他的脸色象纸一样白,眼圈通红,嘴唇柔软,这一切都说明他意志薄弱。他正用漱口杯在大口大口地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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