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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样还不够,我认为他应该就是‘生于斯长于斯’的!”韩印紧跟着加重语气补充道。
“可他为什么又跑到富平区作案,是因为生活和工作重心转移到那儿了?”杜英雄追问道。
“也许吧,只能说可能性比较大。”韩印模棱两可地答道。
“那个……韩老师,我有种感觉,要是说错了您别生气。”杜英雄见韩印言语含糊,便也支支吾吾地问,“我很少看到您这样,怎么一直觉得您对后两起案子有些漫不经心呢?”
“也——不——是——啦!”韩印故意拖着长音,似乎要强调没有厚此薄彼,“前面的案子虽然时间比较久远,但我觉得更能体现凶手的个性特征。”
“好吧,咱现在从哪儿开始走?”见韩印在有意识地回避问题,杜英雄便乖巧地适时转开话题。
“犯罪现场昨天都看过了,今天主要是观察现场周边的环境,看能不能找出凶手寻觅和跟踪目标的固定模式。”韩印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平板电脑,按下电源键很快便调出一幅案发方位图,“既然所有犯罪都是围绕着人民路的,如果按一贯的方法,那也许会跟这条路有关,咱们就先在人民路上随便走走吧。”
人民路是一条南北向的主干道,南至兰田路,北至冶金路,全长2.5公里左右,韩印和杜英雄就在这条路上抱着平板电脑走走停停。每到一个人民路与犯罪现场相交的区域,两人便会停下来仔细勘查一番:先是利用测量工具在电子地图上标注出精确的直线距离,然后会观察周边的公共设施和建筑,比如公交系统、居民住宅区域、政府、企事业单位或者商业办公大楼等,试图确定多起犯罪区域外部的交集之处;同时调阅冶矿城区的历史资料和当年犯罪现场的外部存证照片,与现在做一些比较,以免因城区重新规划、周边环境改造过大而出现认识上的偏差。当然这期间,两人也会结合地理特征与案情显示做一些探讨……
此时,又一次站在回春宾馆的原址前,杜英雄情绪激动地感慨道:“说实话,咱们总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或者‘没有完美的犯罪’什么的,可冶矿这个案子,前前后后整整十起,凶手竟然没出过一点岔子,也没有任何搅局者和目击者。而且以他作案的方式,衣服上不可能不沾染血迹,可也从未被人发现,不得不说整个作案的过程真是太完美了,运气太好了!”
“倒不必这么夸张,只能说凶手的耐心和谨慎是超乎想象的!”韩印笑笑,淡淡地说,“你刚刚的观点,只是我们一下子看到所有案情记录的直观感觉,似乎凶手只要确立一个目标总能轻易得手,可是深入些分析,你就会发现前面的几起案件跨度长达14年之久,除了1998年比较密集之外,其余的都至少要一年才出现一起,这其中肯定会消磨掉城市的紧张氛围,以及民众的警惕性和关注度。再有,凶手跟踪过的目标绝不会只有我们看到的这几个受害者,可能出于谨慎心理和作案条件限制等因素,他放弃过的要远远超过受害者人数的十倍甚至几十倍。当然,他的运气也的确太好了点,尤其是供电局和宾馆的案子,竟然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确实有些不可思议。”
“对啊,太神奇了,所以我觉得那三起案子对确定凶手身份,有比较大的参考价值。”杜英雄显然耿耿于怀,经韩印这么一提,他立刻抢着说,“就像您先前说的,供电局两起案子,必须满足两个因素——凶手能够熟悉而不引人注目地进入供电局,还有他必须充分掌握受害者及其同伴或者家人的作息情况。
“比如:首先,他知道她们一个是住在宿舍二楼走廊尽头的房间里,一个是住在计量所办公楼四楼的414室。然后,他知道前一个受害者在食堂工作,与正常上班作息时间不同,所以才会在下午两点多钟出现在宿舍,而那个时候周围宿舍里的人都在上班。最明显的是后面的也就是小女孩的案子,她妈妈当时在调度中心值班,爸爸在出计量外勤,下班到家的时间要稍晚一些。另外,小女孩家住的计量所楼内大多是办公的科室,工作时间人多眼杂,他肯定不敢贸然闯入,于是他选定了傍晚6点左右这么个作案的时间段,那时候下班的人也该走完了,小女孩的爸爸又正在下班回来的路上。如此精准算计,他得多了解小女孩父母以及楼内的情况啊?所以我觉得供电局两起案子,非尾随作案,而是有充分的预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