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心理师
老松说:“汪洋大海。”
易湾说:“你很棒的。”
老松调皮地说:“比男博士怎样?”
易湾说:“你以为女博士要找男博士吗?那才是傻×呢!女博士要找配得上女博士的人。男博士看不起我们。”
老松突然想起来,说:“你是不是用了那个小瓶子的药膏?”
易湾好像受了奇耻大辱,说:“我才不用那种高科技呢,自产自销,能发洪水。只有你老婆那样的撒哈拉大沙漠才用外援呢!”
大芳破门而入。
差池太大了,简直能把人逼疯。谁是真的谁是假的?
姬铭骢不主张对质,说这样只会让矛盾更加激化,每个人都活在故事里,都在编辑自己的故事。你要让所有的故事打起来,故事有输有赢,人生的危机就严重了。
贺顿太好奇了。人对于人的兴趣,一定比人对于狗的兴趣要大得多。贺顿虽敬重老师,但她与生俱来的好奇心如同鸦片,希冀孤注一掷搞清真相。她觉得心理师的真谛就是要寻找准确,捕捉到灵魂的蛛丝马迹和生命的隐秘之途,那是职责所在。
一想到两个人对峙,如同让两波海浪对撞,白浪滔天山呼海啸,鲸鱼出没渔船颠覆……委靡的贺顿就兴致勃发,可以想见大芳的歇斯底里和老松的咬牙切齿。实在说,贺顿被这个案例煎熬得快得躁郁症了,就是躁狂加上抑郁。马上解决这个案子,不单是帮助来访者大芳和老松,也是更快地救赎自己。
姬铭骢不赞成这个方案。贺顿决定先斩后奏,“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毕竟这是贺顿的来访者,不是姬铭骢的案例。贺顿希望在谎言的重围中杀出一条血路,破解疑难,世界上最珍贵的勇气就是相信奇迹。到水落石出的时候,用成果向姬铭骢报喜,未尝不是学生献给先生的一份厚礼。
主意打定,贺顿不和任何人商量,分别给老松和大芳打电话。在她的想象中,二人听到这个建议之后,都会趋之若鹜。他们分别向贺顿倾诉衷肠的时候,都曾信誓旦旦地说过,他们将非常乐意对质,谁要是不敢对质谁就是王八蛋!不料他们听到短兵相接红口白牙当面敲打的时候,都偃旗息鼓退避三舍了。当然,口头上还都是不示弱的,大芳说:“我的话,海枯石烂不会变,可是我不和他对质,那个人鬼话连篇,不值得多费口舌!”
贺顿给老松打电话,没想到老松还没听完她的话,就说:“岂有此理!你什么意思?”
贺顿怔住,说:“让你们说清楚。好意呗。”
老松说:“不管你是好是歹,我毫无兴趣。这个女人的记忆出了问题,妄想狂。和一个健忘症对质,会把好人逼疯。大可不必了……”说着挂断电话,留下贺顿怅然。
走投无路。贺顿只好再次敲开姬铭骢家的大门。她穿着紫和白搭配在一起的套装,有一种含威不露的霸气,外带着冷冽的凄美。细细分析起来,紫是蓝和红合成的光,最长和最短的光线拌了沙拉,白是永恒的迷惘。
老张说:“您没有预约。”
贺顿笑笑说:“您不记得我了?来过的。”
老张说:“抱歉,来的人很多,我记不清了。就算我记得您,没约过的客人,姬老不见。”
贺顿说:“我有急事。”
老张说:“来的人都说有急事。姬老说他自己的事是最急的。”
贺顿没招了,只好说:“老张,就烦请你在姬老面前美言几句,看他老人家肯不肯见我。实在不行,你就说我会坐在你家门前不走。”
老张说:“你好像不是这种人。”
贺顿说:“我以前不是。但这一次,也许是了。”
老张捋了一把少白头说:“那我把你的原话递进去。”
ydzbook.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