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心理师
姬铭骢说:“好,我欣赏你这种为了来访者的利益而不懈追求的精神。那么,我从现在开始,答应帮助你。不过,有一个小小的要求,需要说在前面。”
贺顿说:“您尽管说。”
姬铭骢说:“我辅导你,这是要收费用的。”
贺顿舔舔嘴唇说:“我知道。不知老师要收取多少钱?”
姬铭骢说:“不一定是钱,也可能是其他的东西。因为我们必须要有一个明确的关系。否则你以为是一个善举,会影响我们的督导进程。”
贺顿很感激姬铭骢的专业精神,说:“我会支付的。只要我付得起。”
姬铭骢说:“你以为我是什么?地主老财资本家?我是一个科学家,讲究公平,当然会让你支付得起。另外,所有的过程要保密。”
贺顿说:“我知道。老师,您放心好了,我一定以专业精神接受您的督导。”
姬铭骢说:“好吧。开始。请随我来。”说着,他站起身来。
贺顿打量着姬铭骢刚刚站起身的木榻,说:“这个床挺有意思的。”
姬铭骢说:“以前是用来抽大烟的。”
贺顿吓了一跳,说:“您怎么有这东西?”
姬铭骢说:“心理学家可以有任何东西。”
贺顿说:“您祖上传下来的?”
姬铭骢说:“看来你对这个榻还挺感兴趣。我祖上没有这么坏,是从旧货市场淘来的。”
贺顿说:“多脏啊。”
姬铭骢说:“外表脏可以刷刷。没有一块木头本来就是脏的,所有的树都是洁净的。”
贺顿心想这句话很有哲理,大师和普通人就是不一样。她不再做声,跟随姬铭骢往前走。到了一间不大的房子里。屋子里面陈设很简单,墙壁洁白,窗帘在微风的拂动下轻轻抖动,发出极为细碎的声响,犹如金鱼吐出的气泡在空气中破裂。在屋子靠墙的地方,摆放着一张舒适的长沙发,猩红色,极为醒目。
贺顿问:“我就坐在这张沙发上吗?”
姬铭骢说:“这不是普通的沙发,是弗洛伊德榻。”
贺顿说:“我的诊所里也有,只是和你的这张不大一样。”
姬铭骢说:“其实弗洛伊德榻可以有各种形状。当年,弗洛伊德在自家的诊所里给来访者做精神分析,用的就是普通的沙发。如果说要有什么要求的话,就是舒服放松。老人家去世之后,心理学家们把这种椅子命名为弗洛伊德榻。在一些电影里,这种让人能够仰卧的床被描写得很神奇,其实,就形状来说,没有什么太特别的。我去过维也纳的弗洛伊德故居,在那里,有现代派的艺术家们用钢板制作的弗洛伊德榻……”
听到这里,贺顿不由得惊呼起来:“钢板?多么寒冷和僵硬!”
姬铭骢说:“也许这正是弗洛伊德榻的本质。在很多人那里,睡在这张沙发上,就是一种刑罚。不过,一个献身学术的人,就没有权利像旁人那样生活了。”
贺顿听得胆战心惊,说:“我现在就要躺在弗洛伊德榻上吗?”
姬铭骢说:“不用。到需要的时候,我会和你商量。如果你不同意,我是绝不会对你进行分析的。”
贺顿总算舒了一口气。那一天,还很遥远,起码,目前不必。姬铭骢在贺顿对面坐下,说:“谈谈你要求督导的案例吧。”
那天晚上,贺顿值班,她给自己预定的下班时间是二十三点。
二十二点五十九分的时候,电话铃响了。
夜晚的铃声就像雾气中的红灯一样,格外振聋发聩。贺顿拿起听筒时,心还怦怦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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