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心理师
贺顿战战兢兢地问:“解一个梦多少钱呢?”
蓝衣女子说:“这要看是大梦还是小梦?美梦还是噩梦?经常性的梦还是偶然性的梦?彩色的梦还是黑白的梦……”
贺顿一头雾水,插话道:“梦还分彩色和黑白的呀?”
蓝衣女子不屑地说:“一看就知道你做的梦比较单一。当然了,快死的人做的梦基本上都是黑白的。如果一个癌症病人开始做彩色的梦了,意味着他的病情在好转……”
贺顿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说:“我的梦是纯红色的。”
蓝衣女子说:“那你一定要找专家解一下。有些癌症病人就作单一色彩的梦。如果真是这样,你可要小心。”
贺顿说:“你是专家吗?”
蓝衣女子扑哧笑了,说:“承蒙你抬举我,我哪里是专家呢,不过是一知半解,一点皮毛罢了。”
贺顿更对专家充满了憧憬。没有见到神仙,单是神仙洞外一个扫地的小童,已经让她五体投地。
她不好意思地问:“解一次梦要多少钱呢?”
蓝衣女子说:“你不能这么问。不是解一次梦多少钱,好像我们这里在宣传封建迷信似的。你来见一次心理师,说什么就是你的自由了。包括梦。”
贺顿说:“除了梦,我还想看看病。”
蓝衣小姐说:“这里不看病。要看病到医院去。”
贺顿说:“正是医生让我到你们这里来的。
小姐说:“你看什么呀?“
贺顿说:“我的半截身体是凉的。“
蓝衣小姐好奇:“哪半截啊?上半截还是下半截?”
贺顿就觉得自己被这声音铡刀似的切成了两段,寒意骤深,从晚秋掉到了数九寒天,腿脚打着哆嗦说:“下半截。”
蓝衣小姐说:“试试吧。不过,这也是先收费的。”
贺顿满怀期望:“能治好吗?”
蓝衣小姐说:“这叫我如何回答?心理疾病也像癌症似的,有一定死亡率,并不都能治好。我们会尽力。这里的心理医生有硕士有博士还有博士后……价钱不一样。”
贺顿说:“收费多吗?”
蓝小姐说:“当然多啦。现如今什么不收费啊,你在路边喝口凉水还收你的钱。我们也不是慈善机构,也没有什么外国资金援助,要是不收费,你让专家们喝西北风啊?专家要是都冻死了,饿死了,谁来帮助你们呢!”
贺顿极度失望地说:“我没有钱。如果我有了钱,我就没有问题了。”
蓝小姐叹了一口气说:“有了钱,也有问题,问题比没钱的人还多呢。”
话不投机,贺顿换了一个方向,说:“那谁的水平最低呢?”
蓝衣小姐不乐意了,拔得细细的眉毛直刺鬓角,说:“你什么意思啊?我们的医生水平都高着呢。”
贺顿赶忙解释:“我不是怀疑医生的水平,是说谁的收费低点呢?就看他吧。”
蓝衣小姐哼了一声,表示终于明白了她不是故意挑衅,报出了一个价码。贺顿觉着很贵,抵得上半扇猪肉。但若是从此让自己全身温暖如春,哪怕吃糠咽菜也愿凑出这笔钱。为了更踏实,她说:“包治好吗?”
小姐说:“哎呀你这个人这么不开窍!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吗,只能尽力,不能保证。再说,谁知道你能坚持多久啊?”
贺顿说:“我交了这么多钱,肯定能坚持下来。”
小姐说:“这只是一个钟点的钱。若是一个疗程才这点钱,心理师就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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