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宫夺宝
“会不会还是上次那只老虎?”我打破沉默问。
钱伯斯沉重地点点头:“老虎的报复心和耐性很可怕,它认准了要从我们身上找回失败的耻辱,所以会躺在暗处,接二连三地袭击。”
“必须有人死于它爪下?”瑟曼道。
“那可未必,”方舟道,“我们有枪,它没有,就这么简单。”
“枪也非万能,那天四五支枪瞄准女野人,到头来还被她生擒吴兆平……”我有意揭他的伤疤。
尹师兄瞪我一眼,不满地嘀咕道:“哪壶不开提哪壶。”
如此走了十多分钟,始终没有动静,右侧山坳里却传来一声清脆悦耳的鸟鸣,显得格外响亮。
林春晓惊喜地问:“是不是百灵鸟?”
“云雀。”钱伯斯道。
“你怎么分辨出来的?”
“百灵的叫声高亢洪亮,而且善于模仿……”
钱伯斯将手放到脖子上,打算学百灵鸟叫一声,蓦地,前面平地跃起一个巨大的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钱伯斯扑倒在地!
老虎!老虎到底忍不住出手了!
四支枪几乎同时开火,但都没打中目标。瑟曼、章蔼和担心角度太低误伤钱伯斯,方舟射击的角度被人堵住只得从侧面开枪,尹师兄却是朝天放的空枪,因为老虎放倒钱伯斯后顺势向前一跃,把他撞飞出去,在坡上连翻六七个筋斗,然后仰面朝天一动不动。
我和林春晓连连尖叫,转身便逃,被方舟一把揪住:“它喜欢追移动目标,快蹲下!”
章蔼和抬枪瞄准,老虎正面朝他低吼一声,竟吓得他两手一哆嗦,猎枪掉到地上,回身没命地狂奔,老虎一个起落便追到他身后,虎身跃起欲往下扑——
“砰!”
瑟曼果断开枪,打在它头部偏后一点位置上。
老虎全身一抖,闪电般掉转身子,狂怒地高高跃起,发出惊天动地的咆哮!
我们被震得耳膜欲破、心神俱裂,呆呆僵在原处,大脑完全失去思维能力,除了瑟曼和方舟——只有他们俩还保持近于冷酷的冷静:
面对张牙舞爪的百兽之王,两人平静地一枪接着一枪射在它身上,表情好似赛场上射击运动员打固定靶一样。
“扑通”,老虎从空中重重摔下来,落在离钱伯斯两步远处。
“咔”,瑟曼又扣动扳机却没子弹了,赶紧往口袋里掏,方舟也垂下枪口装子弹,不料老虎猝然暴起恶狠狠飞扑过去,瑟曼措手不及,无奈扔掉枪向左侧一翻,方舟刚抬起枪被它尾巴一剪,猎枪腾空飞起五六米高。
完了!我哀叹道,如果吴兆平不被抓走,六支枪的优势下不至于糟糕到如此程度,现在七个人都没了武器,怎么对付老虎?
方舟急速向后退了四五米,老虎没扑着他又重重坠地,虎身剧烈地颤动,依稀可见中弹处鲜血直流,还有“呼哧呼哧”的喘息声。
瑟曼在地上慢慢向后挪动,伸手拿钱伯斯旁边的枪,方舟也悄悄摸向章蔼和留下的猎枪。
“呜——”
老虎又发出一声低吼,颤巍巍站起来,横扫我们一眼,大约过了半分钟,一瘸一拐地转身离去。它走得镇定而从容,稳健而不失王者之气,全然不惧有人从背后偷袭。
我们都被它的气势镇住了,瑟曼和方舟尽管已握住枪,始终没有射击的意思,直到它消失在视线之外。
章蔼和慢慢走过来,刚才惊慌之下的失常表现使他有些无颜面对大家,低头扶起尹师兄,还好,只是剧烈撞击引起的短暂性昏厥,并无其他外伤。钱伯斯就惨了,牙齿打掉两颗,胸口被抓得血肉模糊,更严重的是左臂遭到致命抓伤,软搭搭无法抬起,估计这条臂凶多吉少。
钱伯斯倒挺硬气,居然幽默了一句:“两败俱伤,这回应该把账算清了。”
奇怪的是瑟曼并没有表现出一个女儿应有的,对父亲受伤的痛心、悲伤和怜惜,甚至连一句体贴话都没有,从头至尾只问了句“还好吗”,然后默默坐在一边,看我和林春晓替他消毒止血,把左臂与身体包扎在一起,一言不发。
事后林春晓悄悄说这对父女之间太冷淡——假如真是父女关系的话,换作中国女孩子,早就抚着伤臂哭成泪人了,可瑟曼眼都不眨一下,好像钱伯斯只是碰破点肉皮……如果你将来生养了这种女儿,会不会感到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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