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经残卷
大伯父是什么人啊,他跟祖父在南洋的茶行里混了那么多年,不敢说天下第一,但起码也是一个高人。木清香尽管本事颇大,可要和大伯父对抗肯定不行。先别说能赢,就算真的侥幸赢了,万一大伯父恼羞成怒,不肯把月泉古城的线索告诉我们,那不就亏大了。这件事情不管胜负如何,对我们都不利,我想大伯父肯定是故意抓住这事,以此把我们打发走,他的那点儿心思我还能不清楚嘛。
大伯父还没回答,小堂妹就骄横地插嘴:“要什么东西?不管你们想要什么,想过了我们这关再说。赢得了我们再和我爸斗吧,别让人笑掉大牙了。”
“好,时间、地点、方式都由你们定。”木清香十分干脆地答应了。
大伯父想也没想,他说:“我听路建新说,他五天后一定要离开,现在还有四天。那就依了你们,四天后我们比一比,就在这间厅堂,把所有的门窗都关上,我们就等于闭着眼,什么都不看,凭本事也好,凭运气也好,看谁能把茶水里的茶叶种类猜中。”
我很想拍案而起,质问木清香到底想干嘛,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嘛。别说让不让我看茶叶,摸黑地猜,就算打亮灯了,我都不一定能猜得中。饭后,大家就散开了,大伯父没好气地丢下碗筷就走人,只剩下黄德军一个人在收拾。我看不过去,想要帮黄德军,但又急着和木清香抗议,所以也转头跑掉了。
等我们走出主厅,木清香就停住了,我还以为她要等我,谁知道她对我说:“你看这些黑砖铺成的地面,是不是有问题?”
2010-8-1723:07:00
木清香说的地方,就是死鸡被丢弃的那里,刚才鸡毛、鸡血洒了一地,所以当老严把地面清洗后才看出异常。黑砖铺成的地面有许多道划痕,痕迹不大,但以放射状散开。划痕是灰色的,所以在黑砖地面上看起来很明显。这种划痕颜色比地面要淡,因此肯定是最近才弄上去的,昨天我不记得有没有看到划痕,但木清香很肯定地说昨天是没有的,甚至早上也没有发现。
我相信木清香不会信口雌黄,如果早上还没有划痕,那就是发现死鸡前后弄上去的。大伯父管得那么严,不可能允许三位堂兄妹随便破坏黄厝,大伯父和老严、黄德军他们就更不可能做这种无聊的事情。如此说来,搞不好黄厝里还有别人,想到这里我就不寒而栗,难道是这个神秘人把针盒偷走了?
不过,这种划痕很平常,没有什么诡异之处,不需要太惊讶。木清香却说细节能反应出真相,她以前能够料事如神,就是没有放过看似普通的细节,并非能掐会算。我不觉得划痕有什么特殊的,最多只能说划痕和死鸡一样出现罢了,或许是谁杀鸡时不小心弄出的痕迹而已。
其他人都离开了,我懒得站在主厅前发呆,当看到老严走过来,于是就叫木清香别研究了。老严很客气地和我打招呼,他说要去照顾大伯父,所以不能久待,然后就走到主厅后面去了。
当木清香回房后,我就追进去,想要问她为什么要这么轻易答应大伯父。木清香很奇怪地看着我,她说大伯父一开始就没打算把月泉古城的线索告诉我们,他既然这么多年守口如瓶,连祖父和我父亲都没透露一个字,又怎么可能对我这个多年未见的侄子“法外开恩”。既然大伯父是有身份的人,他总要维护他在子女面前的形象,所以这个机会简直可以形容为千载难逢。
我虽然觉得木清香说得没错,但我们哪来的本事挑战大伯父,所以还是很担心地说:“这事你看胜算有几层?”
木清香对我摇头,她说:“凡事一开始总担心会失败,不去试一试,你永远不会成功。你放心吧,有我在,这四天我会教你怎么闭眼识茶。”
“四天?会不会太夸张了,这本事莫非还有速成?”我疑惑地问。
木清香微皱眉头:“刚才不是说了吗,怎么你又开始担心,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担心,只管照我的话去做。”
“哦。”我老实地回答,心里却想这话可是你说的,到时候斗茶要是输了,可别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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