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魂雪
我说:“应该是的吧,你瞧,他裤腰上的皮带已经不见了。”我顺便将皮带在裤襻上比了比,正合适。
裤子的纽扣扣紧了,但拉链松开了一大半。幸亏扣子扣好了,否则整个裤子就要掉下来。
我们自然又将重心放在被撕开的腿上。
简自远转过身,不再问什么了,喉咙里叽哩咕噜的,显然血腥的部分他实在受不了。我尽量屏住呼吸,仔细看伤口。最外部的皮肉断开处齐整,但靠近骨头的部分却丝丝缕缕,像是被硬生生扯断。
谷伊扬说:“看上去好像先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切开,然后再撕扯……谁会残忍无聊到这个地步,简直像野兽!简直是魔鬼!”
“或者,就是野兽,就是魔鬼。”我又想到了那天晚上在黑暗中看见的那个影子,和那双眼睛。“简自远,记不记得那天半夜里,我说我好像看见一个影子在厨房里。”
简自远瓮声瓮气地说:“你那时候就开始头痛了吧?”
这个混帐家伙,还是在说我神智出了故障。
谷伊扬说:“奇怪的是,如果是野兽,那野兽又怎么会把罗立凡吊起来?还是说罗立凡上吊在先,野兽撕咬在后。”
简自远又发弘论:“我看兰妹妹的野兽论完全站不住脚。腿虽然被扯断了,但明显没有缺少太多皮肉……你们两个,不信试试看,把地上的皮肉收拾起来,肯定能给那条腿复原。如果是野兽,哪有只咬不吃的说法?”
我们一时回答不上来。
同样无法回答的,是罗立凡为什么会上吊。或者说,谁吊死了罗立凡?
我们中间的一个,还是不在我们中间的一个?
罗立凡,成露;成露,罗立凡。简简单单的两个名字,简简单单的两个人,却生出无数的纠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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