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心至死·轮回
这个婚姻才起步,似乎就在摇摇欲坠。姚素云甚至反思:是不是因此,自己近来开始喜欢浓妆艳抹了?挺可悲的是不是?
老公身材魁伟,略胖,门关上后,他急匆匆的脚步声仍“咚咚”入耳。姚素云甚至能隐约听见他手里晃动着的钥匙包发出恼人的“丁丁”声。
载自己回家的那辆车子又起动了,驶向都市灯红酒绿的深巷,汇入万千光鲜男女的求欢欲海。在这海里,也许捞了满舱的鱼,捕了硕大的鲸,生意成交、友情巩固、欲望满足,但或许,忽视了随时会掀起的风暴。
也许我这里,就是风暴前的平静。
姚素云失望地颓然倒在弹性十足的大床上,双眼空洞,良久盯着天花板,不知是该饮泣,还是愤怒。是不是自己在象牙塔里呆得太久,对现实生活的残酷已经束手无策?难道报上读到的那些苦苦的故事都是真的?竟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好在我现在只是失望,还没有绝望。我想我永远不会绝望。我至少还喜欢那些旧本本,那些古老的记载。
是啊,明天就是周四,已经和社科院古籍所和历史所的两名专家约好了,两人都很想看看孟思瑶带来的那本“小册子”,希望他们能告诉自己一些有趣的发现。
还这样懒懒地躺下去吗?也许应该起身,胡乱吃点东西,再把那本手绘的地图册看一遍,还像读研究生的时候一样。
独守空房,当然没有烧炒的兴致,她热了包真空包装的烧鸡,吃了些剩饭,电视开着,她却什么都没看进去。
收拾好碗筷,她准备冲个澡,然后坐下来,再查些和地图册相关的资料。
姚素云,提起生活的兴趣来,明天起,不浓妆了,回到学生时的本色。
说得容易,她在淋浴中千百条水丝温热的亲吻下,仍觉得一切都索然无味。难道爱情就是生活开的一个枯燥的玩笑?
这时,浴室里的灯突然灭了。
这可不是个有趣的玩笑。
她的心一颤,随即想:也许又是谁用了高压的电器,烧坏了整楼层的线路,寒冷的冬日里,这样的情况并非绝无仅有。
灯一灭,她觉得四周也猛地静下来。
她将淋浴关上,更静了,只有自己的呼吸,和水管里残余的水间断落下的声音。
她批上浴泡,用浴巾裹住长发,走向浴室门。
不知为什么,她有种感觉,这似乎并非一个简单的跳闸故障。
她侧耳倾听,门外没有任何动静。
她拉开浴室门。
“对不起,打搅了你淋浴。”黑暗中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姚素云惊叫一声,又将浴室门重重地关上,拧上了锁,身体靠在门上,不住地颤抖。她知道,这薄薄的木门,经不起任何撞击。
没有脚步声,但那个声音越来越近:“是不是觉得这一切都是个恶意的玩笑?哦,我指的不是这片黑暗,而是你的生活、爱情、婚姻……”
这个人是谁,他怎么进来的?他想干什么?姚素云仍笼罩在无法排遣的恐怖中,并没有听进去来人的话,只是感觉来人上了些年纪,声音里有种极其粗糙的质感。
“你怎么进来的!快出去!”如果他会听她的,就根本不会进来,但她仍是不知所云地问,“这是怎么回事?我们的房门有三道锁,你怎么能进来?”
“当然进不来,除非我有钥匙。你的房门虽然有三道锁,不还是锁不住一个男人骚动的心?感谢他,如果他今晚不出门,我只好等下次机会。”
姚素云这才记起来人刚才说的那番莫名其妙的话:“你怎么知道我们家的事……我生活里的事?”
“每个人的生活,其实都写在脸上,我在图书馆里已经观察了几天,你的生活,我已经有所了解……有些方面,我甚至比你知道得还多些。”
谢天谢地,那人并没有像她想象的那样开始撞门。但想到自己被人暗中关注这么久,姚素云本已被寒冷和恐怖裹紧的身体寒颤得更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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