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没醒呢,三叔就已经拨开了人群往溪水里看,一边问:“怎么了怎么了?溪里有什么?”
几个人都脸色铁青,表公指着水中一块巨石,“你们站过去,看水里就知道了。”
那巨石冒在水的中间,能站好几个人,上面已经有一个人趴着在看,我和三叔跳过去,也学那个人趴了下来,往水里看去。
水无比清澈,就算天阴着水底也看的一清二楚,我一看,顿时就出了一身的冷汗。三叔也骂了一声。
只见在那石头下的水底,密密麻麻的聚满了泥螺,黑白斑斓,让人毛骨悚然的是,这些泥螺不是无规则的吸在水底,而是竟然聚成了一个无比诡异的形状。
那形状,看上去竟然活似一个人的黑影,想要爬到岸上来。
“妈的,这是谁他娘的干的。”三叔就怒了,他大概以为这是恶作剧。
“谁干的?”表公在岸上就冷笑道:“不是你干的吗?”
“放屁!”三叔跳上岸去。
“如果不是你吴三省神通那么广大,那么这就不是人干的了。”表公阴阴道:“我们在这里蹲了三个消失了,这形状一点也没散过。”
十四、影子
三叔默然了一下,又看了看那影子,感觉刚才的发火有点没面子,转移话题道“操,这鬼东西是谁发现的?”
所有人把目光投下一个人,那是个小孩,我认得他,他叫吴双蛋,当时我问他老爹怎么给他取这么个名字,他说他老爹叫吴一根,可能是为了报复他爷爷。这小孩子吓的脸色惨白,话也说不出来。
边上一人给我们叙述了经过,原来这小鬼在附近捡石头回去给他老爹修灶台,捡着尿急,小孩子嘛喜欢玩儿,就跳到那石头上往下尿,在尿的时候看见的。
三叔看着那小鬼,就问他道:“你是什么时候尿的尿?”
那小鬼却不理三叔,浑身发抖,只盯着那石头,似乎害怕的要命。
三叔又问了一声还是这个效果,大惑不解,问边上一人:“他在害怕什么?”
那人脸色铁青,指了指石头下方的螺蛳群,道:“他刚才和我们说,‘它’在动,比起他刚看到的时候,这东西爬上来了一点!”
当时,有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气氛在我们中弥漫开来,我看到表公的手指都在轻微的发抖。
沉默了良久,三叔就骂了一声,从岸上拿起了一根树枝,跳过去伸进水里,用力搅动,把那些螺蛳全部都从石头上搅了起来,拨弄到一边,然后回来吼了一声道:“怕个屌,咱们是干什么的,还怕被酱爆螺蛳干掉?”
看着那人形诡异的形状消失掉,果然所有的人都松了口气,三叔叫了围观的人中自己的伙计,和他说了什么,然后就对其他人道:“回去回去!别看了,回去自己炒一盘看个够。”
围观的人悻然而散,三叔就走到表公面前,对他轻声道:“表老头,信的过我吗?”
表公皱起眉头看着三叔:“你小子想干嘛。”
“这事儿他娘的——你还是交给我处理吧,我老大干不了这活儿,你手下又没人,再闹下去,恐怕全村都得知道了。”
表公显然也在忌讳这一点,阴着脸想着,好久才点头:“别给我玩花样,不然你小子死的比螺蛳惨。”
三叔咧了咧嘴巴,看了看那溪水,问道“迁祖坟是什么时候下葬?”
表公道:“还有三天。”
“别拖了,明天就下葬掉,给点钱那个道士,让他改个日子。”三叔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他娘真的要出事。”
表公点了点头,“我有数。你打算怎么办?”
三叔道:“这溪我找兄弟守着,等一下我去买点“克螺星”来,把这些的螺蛳全干了。”
说着三叔就招呼我走,要去城里买东西。叫我开车。
我急冲冲的跟过去,就问他:“叔,这事情太扯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三叔摆手让我别说,上了车,他立即眯起眼对我道:“他奶的,咱们可能搞错了。”
“什么搞错了?”
“多出来的那具棺材,恐怕不是葬那具死人的,它葬的是那些泥螺?”
“啊,为什么?”
“老子怎么知道。”三叔皱着眉头:“他娘的,我怕是要出事了,不管怎么说,先灭了那些泥螺再说。”
十五、杀杀
我载着三叔去了镇里的农药店,买了什么专门杀螺蛳的农药,死贵,三叔还没带钱,还是我付的帐。、
我们回到村里已经是夕阳西下了,来到溪滩,果然有三叔的人守着,不过,那些螺蛳似乎没有再聚起来,找了一下甚至连单个的都找不到了,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三叔不管这一些,分配了一些人手,分了几段去洒药,搞完后天黑了,三叔道:“得,明后年这里人都没螺蛳吃了。”
我恶心道:“我这辈子都不吃了。”
我们回去睡觉,今天是有点累了,开了好几个小时的车,而且我的金杯好久没保养了,刹车好像有点问题,开的特别累,躺下我就着了。
临睡着我还在想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情,为什么那些螺蛳要聚成那种诡异的形状,难道有什么恶鬼辅在螺蛳上了。半梦半醒的脑子里全是那诡异的影子,好像那螺蛳从溪里爬了出来,一路过来到了我的床前。
这觉睡的比熬夜还累,想醒也醒不过来,一直到3点多的时候,我终于被尿憋醒了。
农村里的公厕我是没法去上的,就是一粪缸,我没信心不掉下去,也受不了味道,而我的房间里也没有厕所,就出去到门外操场里放了水,放完回去的时候,我忽然就发现三叔的房门开着,里面还亮着灯。
给冷风一吹我人很精神,心说三叔还在干嘛,就走了过来,往里一探,就看到里面没人,而且衣服都不在,好像匆匆离开了。我悻然回房间,晃眼间,忽然感觉哪里有人看着我。
我不是个神经敏感的人,之所以有这种感觉,我确定肯定是刚才晃眼的时候,眼镜瞄到了什么东西。
但是老房子里所有的东西我都不熟悉,我回望了一下,也没有感觉是什么东西引起了我的错觉。
看了几下不由悻然,心说他娘的这几天的事情让我晕头了,所以说神神叨叨的事情最容易让人走火入魔,好像有其特性。
我躺回去睡觉,刚才睡的不舒服,现在人精神了一下,短时间内也难以成眠,就关上灯,带上耳机听Mp3。
然而奇怪的是,我躺了一会儿,总觉得哪里不对,浑身不自在,还是有人在看我。这感觉不是很强烈,但是非常难受,挥之不去。
最后我是在受不了了,把mp3关了,坐起来用力按摩太阳穴,一边深呼吸,想让自己安定下来。
这多少有点作用,深呼吸了大概十几分钟,我整个人逐渐平静了下来,虽然那种感觉还存在,但是我人没有那么烦躁了,我用力揉搓了一下脸,就感觉到自己不用睡了,按照这经验,今天晚上就算是睡着了也不会舒服,还是等到天亮了捱一下,捱到中午睡个午觉有用。
想着我又琢磨这么早应该干嘛好呢,看了看表才4点不到,他娘的,要么陪二叔打太极去。他也快下来了。我打了个哈欠就条件反射的转头看窗外。
这一看我的头皮立即炸了起来,心脏几乎停了一下。
我看到在我的窗户上,竟然趴着一个影子。
一个人影——
十六、窥探
当时的我没有多少的经历,看到那影子,又是在那种环境下突然看见,我整个人就毛了,不受控制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大叫了起来。
叫了两声二叔就下来了,他已经穿好了衣服准备去打太极,冲到我房里,问我干嘛。我指着那窗户嘴巴都结巴了,“影——影子!”
二叔看了一眼也吓了一跳,不过他反应比我快,立即就冲了过去,一下打开窗,往外看去,叫道:“谁!”
我也穿好衣服冲了过去,一看,却发现窗外什么都没有,外面是晒谷子的大院子,青色的路灯照出一大片去,但是绝对没有人。
二叔把着窗沿看了看四周,有点莫名其妙,因为就算是有人跑了,也至少会有点动静。这时候,他嗯了一声,缩回来忽然就看了看自己的手,我就看到他的手湿了。
再看窗沿上,竟然也全是水,我忽然就有股不详的预感,立即把窗拉回来半扇,一看,我操,窗户外面的玻璃上,竟然爬满了黑白斑斓的螺蛳!
再看另外一面,竟然也全部都是。
我吸了长长的一口凉气,立即就跑到外面去,把窗户关上,就看到那些泥螺竟然比早上看到的数量更多,密密麻麻,聚在一起,那几段诡异的形状,活拖拖就是一个人趴在我的窗上,在往里窥探。
我浑身发凉,只觉得一股极度的悚然由头到脚过了一遍。二叔也是脸色煞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腿肚子只打哆嗦,深吸了好几口气才能说话,问他道:“二叔,这到底是什么?”
二叔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我不知道。”
“那我们该怎么办?”
二叔没回答我,而是拿出了手机,打了一个电话。我脑子一片空白,一点也没听清楚他说的是什么,只知道他是打给了我三叔。
不一会儿,三叔就从外面跑了回来。原来他半夜和伙计一起去溪边蹲点了,晚上洒药之后半天都没有一只螺蛳浮起来,他怕溪水太活,农药没用,那些泥螺可能会在晚上聚起来的,就在溪边巡视。
他带着几个伙计,跑到我们边上什么也问,直接就往窗上看去。一看之下,他立即就脸色惨白起来。
他边上一个伙计道:“我操,这些他娘的是从哪里爬出来的?”
三叔不回答他,而是立即拿起一边耙谷子的耙子,把螺蛳从我窗上耙了下来。
泥螺的数量之多,让我瞠目结舌,拨弄到地上完全就是一堆,一坨一坨,我以前吃螺蛳的时候,怎么就没距地这东西这么恶心。
全部弄下来后,三叔在地上拨弄了几下,“湿的,出水的时间不长。你们去找找附近有没有水源。”
他的伙计马上散开到四周去看,才走了没几步。二叔就道:“不用找了,是从那里。”
我们转向他指的地方,就发现我的墙根下是一个下水槽,一直通到阴沟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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