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的遗嘱
"第一个疑点,也是最明显的一个--"张奕飞忽然话题一转,"陈小姐,你应该也听过庭审。"
陈海柳点点头。
"那你应该知道这个疑点是什么?"张奕飞的话语中带着明显的考较意味。
"你是指行凶的过程?在孟建云的供述中,他对行凶过程的描述并不圆满,他甚至说不清自己到底用棒球棍击打了孟少强的头部几下。"
"很难得你看出了这一点。"张奕飞赞许地看了陈海柳一眼,"要知道,公开庭审的时候,这个疑点已经被最大限度的掩盖了。而根据我们所了解的情况,孟建云并非忘记了击打几次这么简单,事实上,他对整个行凶的过程都一无所知。"
"怎么可能?"陈海柳露出惊讶的表情,"如果是这样,警方是怎么定的案子?"
"这就要将事发当天的整个经过从头说起了,叔叔,您是现场的当事人之一,就请您向陈小姐再次讲述一次吧。"
陈海柳从包里拿出纸笔,做好了记录的准备。
"唉。"张大伟先是重重地叹了口气,然后他蹙起眉头,带着一种悲伤和无奈的语气,开始回忆发生在一个多月前的那场悲剧。
"我一生的好朋友--孟国富是在去年的十二月八日去世的。在此之前他已经预感到自己死后,两个儿子会因为财产分配的问题而产生纠纷,所以他预先立下了一份遗嘱,想要避免类似事件的发生,这份遗嘱的内容,你应该是知道的吧?"
陈海柳点点头:"遗嘱最核心的内容有四条,这四条遗嘱使得兄弟二人任何一方想要加害另一方时,都无法获得实际上的利益。因为即便是其中一人死了,他名下的那份财产也不会被剩下的那人获得。而且行凶者还会面临失去所有财产的危险。"
"是的,这份遗嘱从内容上来说应该是完美的。但即使如此,却仍然无法阻止最终兄弟相残的结局。"张大伟痛惜地摇着头,"当时我们都认为,在孟家日后可能发生的内斗中,孟少强占据着绝对的优势,所以这份遗嘱其实就是为了限制他的行为。孟少强在看到遗嘱后,一气之下,竟离家出走了。不仅对家族所有的事务不管不问,甚至连新婚不久的老婆都没有带上。我们想和他联系,可谁也没法联系上。直到孟国富死后,我们才终于有了他的消息。"
"他回来了?"
"不,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打了一个电话过来,约孟建云在南城外龙腾山庄的度假屋中见面。"
"约定的时间就是去年的十二月二十五日吧?案发的那一天。"
"不错。那天下午两点,我们按照约定来到了龙腾山庄。当时同去的除了我和孟建云之外,还有孟少强的妻子于婷,以及孟家公司中的几个重要成员。要知道,孟少强可是家族中的核心人物,对他的回归,关注的人可不在少数。我们在山庄中找到了孟少强所在的屋子,而他果然在屋子等着我们呢。不过他却命令我们都出去,只允许孟建云一个人留下来,他说兄弟俩之间有一些重要的问题需要商议,于是我们只好退到屋外等待。可没想到这样仍然不行,因为孟少强随即又在屋子里大吼了一声:'你们谁也别在屋外偷听,都给我滚到大门外面去!'"
"大门外面?这是什么意思?"陈海柳遇到有不解的地方,便立刻提了出来。
"哦,这是我刚才没讲清楚。"张大伟补充解释说,"孟少强约我们见面的地方并不是一间独立的屋子,而是一幢三层小楼中的一间。这间屋子位于一层,与楼梯口相邻,他让我们到大门外面,指的就是到楼外的意思。"
"那你们呢?出去了吗?"
"当然。孟少强向来处事强硬,对手下人,包括他的老婆,都是说一不二的。虽然他已经离开了近一年的时间,但对大家的震慑感却一点也没有减少。他那么一吼,我们只好退到了大门外,在楼前等待着。这一等就是个把小时,就在大家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只见孟建云一个人走出了楼门,当时他神情恍惚,手里提着一根棒球棍,棍子前段沾满了血迹。见到我们之后,他绝望地摇着头,口里语无伦次地说着一些令人惊讶万分的话语。"
"他说的什么?"陈海柳听到关键处,格外地凝起了精神。
"他就这样叫喊着,带着哭腔。"张大伟添了添舌头,然后开始模仿孟建云当时的声音,"我做了什么?!……天哪,我杀了他,我杀了自己的亲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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