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衣裁缝
他根本不相信,他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只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但是。。。。。。
义空确实说话了。
义空是个和尚。
义空的声音却是个女人。
空悲熟悉那个女人的声音。
薛秋秋的声音怎么会来自义空的口中?
到了?
陌白说到了。
徐妈妈说到了。
老富说到了。
可是大家现在却露宿在树林中。
萧香根本无法理解他们的举止行为,但是他们似乎根本不在乎她异样的眼光。
陌白轻轻地拍着萧香的肩膀,就像是在哄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他的样子温柔慈祥,就像是一个心地善良的老父,萧香伴着他口中发出的轻微的曲子慢慢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她感到自己真的好累,真的需要好好休息,虽然她只能把石板当床,但是陌白垫上的厚厚的棉衣让她多多少少感到了一丝温暖。
耳朵早已靠着一块硬硬的石头睡着了,鼻子中还不时发出闷闷地鼾声。老富伸出手轻轻地推了一下耳朵,耳朵没有动,依然伴着鼾声倒头大睡。老富满意的点了点头。
“都睡着了?”徐妈妈又拿出了那面铜镜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微乱的头发。
“都睡着了。”老富应了一声,抬眼看了一下徐妈妈,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么黑的天,从镜子里能看到什么。
陌白慢慢地将一件外衣盖在了萧香的身上,道:“天这么凉,他们睡在这会不会冻着?”
徐妈妈立刻给了陌白一个白眼,假声假气的说道:“哼,我看你现在真是有了老婆,忘了我们应该做些什么了!”
陌白轻轻地叹了声气,萧香的到来给他的心头上添了不少慰藉,同时也增添了不少担忧,他突然发现自己变得有些感情用事了。
“时候不早了,我们该走了。”老富也给耳朵盖上了一件外衣,虽然他一直不相信耳朵,但是耳朵现在已经是他的徒弟,也算是他唯一的一个亲人,他多多少少也要关心一下。
徐妈妈收起了铜镜,陌白又摸了摸自己的大扇风耳,老富慢慢地站起了身,他们同时望着一个方向,记忆中那有一条路,一条很古老的路。
水是脏的,水草黑得都看不出它原有的颜色,但还是有几条灰色的小鱼在里面自由的游着。
老富从身上拿出了一个黑色的破布围在了鼻子和嘴处。
陌白将身上的外衣脱了下来,将脑袋包上,只露出两只猴般的眼睛。
徐妈妈不情愿地将那个白帕子围在了脸上。
老富第一个跳了下去,溅起了几朵浪花,伴着月光竟然还能看出它的本色。
陌白憋足了气,一头也裁了进去。
只剩下徐妈妈了,他不情愿地来回走了几步,但却终还是轻叹一声跟着扎了进去。
月亮发出了凄惨的光环,正好照在黑压压地水面上,一缕波纹微微展开。耳朵收回了手,水很冷,他在身上随便抹了抹,慢慢地站起身,取下了身上的衣服,将它围在了脸上,一双不大不小的眼睛此时变成了弯弯的月牙形,耳朵在笑。
又是一股浪花叠起,耳朵跳了进去。
萧香眨了眨自己妩媚的杏眼,伸手轻轻地扶住了身旁的树干。
“他们都下去了?”声音来自于萧香的身后。
萧香转过身望着对方,微笑的说道:“都下去了。”
“好,都下去就好,我一直在等这一天。”对方的目光突然变得很犀利。
“我也在等这一天。”萧香的声音变得低沉,她有些幽怨的目光望向了前方。
那座寺庙已经有些破旧了。
屋子里有口棺材,是用再普通不过的木材做成的。棺材空落落地放在地上,没有祭品,没有香烛,有的只是一具已经冰冷僵硬的尸体与之相伴。屋子有些冷,除了棺材什么也没有,破损的窗户中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寒气。
屋子很静,而且是静得太久了,终于有一个轻微的声音响起,棺材的盖子慢慢地向右移了一寸,又向右移了一寸,直到。。。。。。一只完好无缺的肥手伸了出来,慢慢地将盖子彻底推向了一边。虽然盖子跌落的声音很大,但是这么偏僻的后院没有人会恰巧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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