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衣裁缝
“啊?”富拙不禁哼叽道,他可不愿意一个人呆在一间阴暗的屋子里。
“去啊,你!”楚梦君终于忍不住用力的将富拙推向了里院,富拙没有丝毫准备,一下子摔倒在地上,楚梦君白了他一眼,也不去理他,转身朝着木屋走去,富拙揉了揉自己摔疼的腿一瘸一拐的走向里院。
睡觉的屋子这么简陋,富拙着实没想到,他几乎没怎么进过这间屋子,即使进过也没什么印象,现在一看,还真是有点寒酸。桌子凳子倒是有,还有张炕,就是看起来破了些,另外还有几个发旧的箱子像是放衣服的,再有就是些破茶碗、碎布头等等之类的东西。富拙将刚点燃的烛灯放在桌子上,自己随便的到处翻了翻,连他这个儿子都不知道老富会将银两藏哪,唉,富拙只有叹息。他一屁股坐在炕上,双腿一盘,身子靠着墙,闭目休息了,他才懒得找。
一阵冷风吹过,富拙赶紧睁开了双眼,他刚才似乎感觉到有人靠近了他,他左右望了望,没有人,什么都没有。富拙心中感到奇怪,他刚才的确感到有人靠近,他还以为是楚梦君,可是。。。。。。又是一阵冷风吹过,富拙不禁感到脖子有些发冷,他伸手摸了摸,一股阴寒的感觉由心而升,难道有鬼?富拙下意识的将身子向里面靠了靠。
角落,富拙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望向角落,但是他总感觉那种阴寒之气来自于那里,他不自觉得挪动了身子,走下炕。
角落很暗,暗得看不清有任何东西,富拙迟疑了一下,还是壮着胆伸手摸了下去。
是一个帐本,富拙没想到真的找到样东西,只不过这个帐本是黑色的,上面用白字写着‘帐本’,其它没什么特别的。也许是爹记录生意的帐本,不小心掉在这了,富拙心中想道。本来打算翻开看一眼,但一想到这个店所做的生意,不禁迟疑了,还是拿给楚梦君看吧,她向来是个贼大胆的女人。
富拙在准备推开木屋门的时候,又感到身后有股凉气袭来,他不禁摸了摸自己的后脖颈子,同时扭头向身后望了一眼。没有人,还是什么都没有,也许是天太黑了,心理有些紧张吧,富拙想到此,推开了门。
楚梦君正弯着腰一头扎进筐中翻着里面的东西,那个平时放死人的床上早已堆满了布料、线头之类的东西。富拙不禁摇了摇头。
“发现什么了吗?”富拙说道。
楚梦君吓得跃了起来,背靠着墙浑身打着哆嗦,当她看清是富拙的时候,立刻又恢复了平静,沉着脸说道:“搜完了?找到什么东西了吗?”
富拙不禁心中暗笑,原来楚梦君也会害怕,他还以为她天不怕地不怕哪。他清了清噪子道:“没找着什么,只找着一个帐本。”富拙从怀中取出了刚找到的那个黑色帐本。
“帐本?”这个声音几乎是从楚梦君的鼻孔中发出,听起来很含糊,她不屑一顾抢过帐本,一屁股坐在身旁的凳子借着凄惨的烛光随意的翻看着。
楚梦君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的耳中清楚得听到自己喘着粗气的声音,她的心在激烈的跳动,她的手抖动得越来越厉害,厉害得连帐本都拿不住了。
帐本应声掉在地上,楚梦君连站起来的勇气都没有,她颤抖的抬起已经有些发木的头,看着富拙结结巴巴的说道:“这。。。。。。这。。。。。。”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说些什么。
一滴鲜红的还残留着某种热气的血落了下来,悄无声息地淹没在一堆碎布头间,细小的血滴就像是针眼儿般大小,殷红的血点就像是一颗硕小的红痣牢牢地长在咽喉的正中间。楚梦君吃惊地望着富拙说道:“你怎么了?你的脖子上怎么有个血点?怎么还在流血?怎么。。。。。。”楚梦君终于停止了喋喋不休的话语,她瞪大眼睛望着前方,她清楚的看到一样东西出现在富拙的背后。
一只细小的缝衣针轻轻的在弥漫着死人味的空气中飘舞着,一根红色的丝线随着缝衣针的摆动而调换着各种姿势,一只保养得很好的手正掌握着这只针的命运。
楚梦君的五官在瞬间几乎扭曲在一起了。。。。。。
有人要娶媳妇了,迎新的队伍惊动了整个京城,敲敲打打的锣鼓声带着喜气带着人气带着粉红的大花轿大摇大摆的停在了蝶香院的大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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