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根蜡烛
我问:“启凡,你姐呢?”
“不是在沙发上坐着吗?”
“没有啊。”
“你找找,可能在厕所。”
我走过去,里面黑呼呼的,我打开灯,安依云把我吓了一跳,她正背对着我站在镜子前梳头,从镜子里反射
出来的脸煞白,她的眼神让人看了冷到骨髓,两片薄薄的唇紧紧闭着。
灯一亮,她就放下梳子走了出来,我不由自主的往旁边退了一步,她没有看我,给人的感觉就象是在梦游。
我回头看了一眼洗手间里的镜子,想到刚刚安依云的样子,我浑身打了个冷战。
安依云坐在沙发上失神的盯着没有打开的电视,启凡走出来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我看见安依云的塑料袋,
我想帮她放好,我刚碰到塑料袋,安依云猛地冲过来,用力地推开我,她的力气那么大,不是启凡扶住我,我险
些摔倒,她把袋子紧紧抱在怀里,用那么冷的眼光看我,那么冷,看得我不寒而栗。
“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被她吓到了,我没想到她反应那么强烈,袋里装的是什么呀?”
“没什么,她的衣服。”
我不解:“衣服干嘛这样?”
“她是这样的,不许任何人碰她东西,一会睡觉你尽量别跟她说话,别刺激到她了。”
看到安依云这个样子,我心里很不是滋味,那么优秀的女生竟在一夜之间变成这样,究竟何为宿命?我第一
次见到安依云是在三年前,她来找启凡拿点资料,然后留在家里吃饭,长长的直发,高挑的身材,一笑起来就露
出两个甜甜的酒窝,脸上始终透露着阳光与自信。她跟启凡一样,凝聚了父母所有的优点,我立刻就被她那种与
生俱来的独特气质所吸引,去英国留学了三年,回来后就自己开了家小型的电脑公司,有一个很不错的男朋友,
叫何秦安,上海人,在一家外贸公司跑业务。她是父母的期望,也是启凡的骄傲,这样一个女子,究竟她爷爷死
去的那天她听见或者看见了什么?是什么能够另一个活生生的人从此不再说话?而且还是安依云这样的女人?她
把自己封闭在可怕的壳子里,不让任何人靠近。
晚上安依云睡在我身边,果真象启凡说的那样,她只脱了大衣,而裙子却不脱,我想,她既然不肯换身上的
裙子为什么还要带衣服来?真想不通。于是我关了灯,侧身躺了下去,窗外有冷冷的月光照射进来,我睡不着,
也许是安依云睡在身边,我总觉得不安心。安依云似乎不太安静,翻来覆去,我怕她冷,帮她把被子裹紧了些,
我柔声问她:“姐,你是不是冷?”
她没理我,但是却停止了翻动,我心里一热,继续说着:“姐,你别怕,放心睡吧,在这里没有任何人能伤
害你,我在,启凡也在,我们都这么爱你,你知道吗?”
她忽然把身子转过来,脸贴在我瘦弱的肩膀上,闭上了眼睛。我试着把胳膊抬起来,她竟顺从的将头枕在我
的臂弯里,一只手伸过来摸着我的脸。我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感动得眼眶发热,我知道她在听我说话,我知道
她也听懂了我说的话,她不是不让人靠近,她只是在害怕,对周围的一切怀疑,我想,我能让她好起来的,我需
要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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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她的心里。我看着她长长的睫毛上沾着晶莹的泪珠,我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象任何一个母亲一样拍自
己的孩子,她在我怀里安静得象一只受了伤的猫。是的,她的确是受了伤,而且伤得很深。
没有任何预兆,半夜醒了过来,觉得很冷,很凉的风直往被子里钻,我摸了一下身边的安依云,空的!我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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