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权保持沉默
我不确定是不是该表示一下关切,看他正在从茶几抽屉里拿药片,装成顺手的样子递了杯水给他。
他转头,有些出乎意料,接过水下意识地做了个“谢谢”的手势。
我碰到他微凉的手指,突然觉得尴尬到诡异。
习惯了剑拔弩张的感觉,这样的和平共处反而让我觉得不知所措。
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抓起茶几上的一张晚报,遮着自己的脸像模像样看起来。
无心中正好看到文娱版一则新闻:俄罗斯某个知名的芭蕾舞团要到S市来演出全场的《胡桃夹子》,他们的那一版《胡桃夹子》是全世界公认最棒的。
注意力不由地就吸引过来了,我咬着手指心里直痒痒,可惜只演到今天就是最后一场,而且票子早就一抢而空了。
遗憾也没有用了,只怪自己没有早知道,现在托范建搞票子也晚了,我沮丧地把整个手指塞到嘴里使劲咬。
不防郁安承在我身后拍拍我,他已经换好了出门的衣服,向我做个了再见的手势。
明明是周末,又是他们自己家的企业,用得着这么勤勉吗?况且他边走向门口边止不住地轻咳,很可能是感冒了。
想问,但我立刻又敏感地制止自己。
昨天晚上也许只是他一时的善心大发,并不代表他愿意单独和我一起度过漫长的周末时光。
更何况真的要是两个人独处,我也觉得不自在,于是很随意地向他挥挥手算是说再见。
可是门真的关了,屋子里又空荡荡地只剩一个人,我又觉得空虚低落起来。看了大半天的电视电脑更加头晕眼花恹恹无力。
何以解忧,唯有美食。
听说治疗心情最好的方法是吃点甜食,而又能打发时间又能让心情舒朗的,莫过于给自己做个蛋糕,甜腻肥厚的高热量,可以把不愉快的神经暂时麻痹。
说干就干,我去沙发上跳起来,跑到附近的超市买了乳酪奶油巧克力和低粉,又到郁家大别墅问厨子借了模具和锡纸。
我曾经做过几次,并不复杂,正倒腾着,郁家的保姆阿秀来打扫卫生,看到我把烘好的蛋糕端出烤箱,夸赞地感叹:“小夫人真是有心呢。”
她叫郁广庭的妻子夫人,就叫我“小夫人”以示区别。
只能算是基本成功,黑色的巧克力上有些烘焙的裂纹,我觉得不太好看,调了支粉色奶油想在上面画个kitty猫,谁知走向越来越接近一张肥胖的猪脸。
我气愤地直接点了两个猪鼻子,彻底一个黑脸麦兜新鲜出炉。
阿秀忍不住笑:“这个有趣!小夫人亲手做的,安承肯定喜欢。”
我辛辛苦苦做出来安慰自己的蛋糕,和郁安承有什么关系!
阿秀想到什么,不笑了,长长地叹气:“小夫人啊,你总算能替安承好好过个生日了,这么多年,我们啊,是提也不敢提呢。”
郁安承的生日,天哪,我跟他不可能这么心有灵犀吧。
不过我更好奇阿秀的话中有话:“为什么不提?过生日是好事儿啊。”
阿秀谨慎地想想才开口:“小夫人,这个郁家挺忌讳提起的,不过跟您说说也不要紧。安承的生日,也是以前那个夫人的祭日,安承小时候不懂,每年生日还搞得挺热闹的,可是自从他知道这件事后,就再也没有像像样样过生日了。”
我的心像被狠狠揪了一下,牵出一阵阵四散辐射的痛。
自从我爸爸过世后,我也没有再过过生日。
我们的生日,都是另一个至亲的祭日,而且其中的遗憾,一生无法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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