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权保持沉默
然而,在他气息清和安逸的怀抱里,我突然涌起强烈的想放弃的念头。
他给我的呵护实在太过细致太过真切,真切到瞬间可以让我忘却所有迷惑和疑虑。
就算曾经有过那样的人,就算他曾经做过那样的事,又能怎么样?一切都已经过去,至少现在,他是实实在在地爱着我,爱着这个孩子。
一句“停车”就在嗓子眼,我挣扎着想喊出来却又喊不出来,就像有根刺鲠在喉咙、扎入血肉,不管咽下去还是吐出来,都是彻心彻骨的痛。
郁安承裤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就在我的耳边,不是很大的声响,却让我猛地一惊。
他掏出来看看,应该是条不长的短信,他只看了一会儿就开始回信。
一定是佟助理,因为用短信和郁安承交流的,只有我和佟助理,郁广庭通常都是直接打给佟助理再由他转告的。
为了研制新酒,佟助理,还有郁氏的一个团队就在离澹湖不远的郁家老宅,如果现在通知他,他们极有可能比我们先上湖心岛。
我一个震颤。
差点忘了,很多事情,对于郁家人来说简直就是轻而易举不费吹灰之力,已经有两个人为我无辜受连累,而当真相终于慢慢接近,我怎么能就这样自私地放弃追究!
呼吸不由地加速,我直直到盯着郁按承。
他好像感觉到什么,停下了正在打字的手,开玩笑似的向我解释:
“偷偷溜出来被老佟发现了,要记我旷工呢。”
我揪紧了他衣服下摆,头不觉抬了起来:“你告诉他我们要去哪里了?”
他没有马上回答,深长地看我一眼,仿佛看出我在担心什么,沉吟一下把手机长按关闭,丢在一边:“不跟他啰嗦。”
我像是坐了趟过山车,一口气舒不过来,掌心都已经汗湿。
郁按承低头端详着我,拍拍我的背,还是那样耐心的神色:“睡一会儿,好不好?”
我摇头,怎么可能睡得着。
他不忍地把我额前的乱发撩到耳后,迟疑了一下,终于艰难地打了个手势:
“对不起,很多事,一直没有告诉你。”
那么,是真的了。
像是有一把锈迹斑斑的钝刀在咽喉的地方慢慢切割,还没有痛,就已经窒息般地喘不过起来。
我不由自主地把手握成拳抵着齿间,如果不靠这样来缓解,我的全身都会发抖。
郁安承慌张地抓住我的手,他的掌心和我一样被汗水洇湿,只是我的潮热,他的却冰冷,就像在冷水中浸过一样,我一个激灵,牙齿一紧狠狠咬住了手背。
他急忙把我的手从嘴巴里拉了出来,紧紧地捏在手里,捏得那么紧,我甚至可以感觉到在指尖跳动的脉搏。
我再也无法克制,整个身体都开始在他怀里瑟瑟打颤,却没有挣脱的力气。
他像对着一个焦躁不安的孩子,倾□来把我抱在了腿上,一只手枕在我的颈下,另一只手小心地环住我的后背,沿着我的脊骨一遍一遍地摩挲。
我最贪恋的感觉,就是他那样仿佛不知疲倦的轻柔摩挲。
恐慌和迷恋绞缠在一起,无法分割,也无力摆脱,我伸出手去,只想在现实被残忍地剥皮抽筋之前,什么也不顾的,把他紧紧拥在自己的怀里。
车子戛然停了下来,惠恬儿的声音里带着兴奋和急切:“到了,下车吧!”
我缩回了手,拍拍脸颊,用尽所有的力气从他怀里挣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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