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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啊!我感觉好得很,但他们非说什么害怕我过度缺氧导致心肺功能受损,怕是有后续的什么窘迫什么综合征(2)的,所以要监控我的生命体征。你说这帮医生是不是一惊一乍的?”
“哦,我还以为你缺胳膊少腿了呢。”
“呸呸呸!能不能不要乌鸦嘴?我哥给我买的耐克鞋我还没穿几次,少了腿怎么穿?”
“关我什么事儿?”凌漠继续装冷漠。
“你总是这么冷血。”萧朗嗤之以鼻,说,“我知道声优其实已经醒了,但就是不睁眼,说白了,就是不想配合。”
“那怎么办?崔振不可能还藏身在现场附近,肯定又搬家了。”
“我听子墨说,聂哥现在正张罗着办一件事儿,可能会对审讯声优有利。不过这丫头就是喜欢卖关子,不管我怎么问,她就是不说。”
“今天,你的联络器为什么不能监控我了?”
“你说下午吗?”萧朗说,“嘿,我跳水里捉鱼了,也来不及把联络器摘下来啊!这不,大小姐刚刚把它修好送给我,我就给你打个电话试试信号了。”
“泡坏了?”
“谁说不是呢?等忙完这一阵,我得让大小姐给我们做个防水的。”
“忙完这一阵,你还要监控我?”
“嘿嘿嘿,你这话就说得难听了。”萧朗说,“你知道不?老萧之前说你需要休息,让我停止你的工作,准备把你关在医院里。”
“你总是喜欢使用夸张的修辞手法。”
“真是狗咬吕洞宾!是我保住了你,你才能继续工作啊!我用光了所有的词汇,才说服老萧继续让你工作。你居然就这样对我!”
“工作有什么好?休息有什么不好?躺在医院里落个清闲多好。”凌漠言不由衷。
“躺在医院里,你能去翻档案吗?”萧朗的声音小了些,似乎是在试探。
凌漠沉默了好一会儿,叹了口气,说:“我早就知道你在跟踪我。而且,你还去档案室翻过我看过的档案。”
“又是跟踪,又是监控的,我说你能不能不要那么狭隘?”萧朗见凌漠把话说开了,心中一喜,“我那是关心你好不好?你半天放不出一个闷屁,会把自己憋坏的。”
“其实没什么,私事而已。”
“你的身世是吧?那可不是私事。”
“不知道为什么,九岁之前的事情,我一点儿也想不起来了。”
“可能和你脑袋里的血管瘤有关系,那是演化的副作用吧?”
“我猜也是。”凌漠顿了顿,思忖着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两个人从来没有这样隔空对话过,凌漠感觉自己虽然离萧朗很远,但又似乎离他很近。二十多年来,他第一次感觉到一种让人放松的安全感。
如果不是对着这可爱的联络器,而是对着萧朗的那张脸,凌漠大概难以开口,但此刻,他竟不知不觉有了倾诉的冲动:“我经常会做梦,梦见自己和母亲被劫持的现场。这倒没什么,恐怖的是,我总觉得,自己不是自己。”
“who am i(《我是谁》)?完了,你是动作片看多了。”
“不,我的意思是说,我经常会做梦梦到自己照镜子,但镜子里的人不是我自己。”
“完了,你是恐怖片看多了。”
“还能聊吗?”凌漠对萧朗的态度很是不满。
“能聊,能聊。”萧朗连忙收起嬉皮笑脸的态度,说,“那会不会只是个梦?”
“不,我觉得那应该是真实的记忆。”凌漠说,“其实我有无数记忆碎片,天天在脑袋里翻来滚去的,就是联系不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