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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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沈卫青，你是汪阑珊，请你下床，不然我会叫护士。”盾盎故堑谝淮味酝衾簧喝绱思惭岳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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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阑珊忽然直挺挺地从床上坐起，目不转睛地盯着叶馨，即使在昏暗中，叶馨还是认出了，那双带着痛苦、年纪轻轻就饱经了沧桑的双目，正是沈卫青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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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明白了，汪阑珊不会放过她，她也逃脱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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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卫青已经死了，你不是的……”叶馨不相信，也不愿相信床上的女人是沈卫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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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么资格说不是？我是1986年入读江京第二医科大学，那时候还叫江京第二医学院，我是江苏宜兴人，1987年四月住进这里，在徐主治的帮助下，我的病情有了很大的好转……你为什么说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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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说过‘月光’吗？”叶馨不答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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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阑珊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和那天沈卫青的反应非常相似：“当然听说过，但你不用问下去了，我不会告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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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对我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你难道忘了？是你亲口告诉我的，‘月光’说的是‘月光社’。我不理解，为什么你最初不愿说，但最终还是告诉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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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怕你走向死亡，不说，大概是怕你死不暝目。”沈卫青冷冷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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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这时，叶馨的感觉里，汪阑珊？还是沈卫青？似乎已没了明显的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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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月光社’，难道不是离真相更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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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真相不见得更近，但可以肯定，离无穷尽的痛苦更近了。‘月光社’和‘405谋杀案’究竟有什么样的关联？谁又能说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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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怎么发现‘月光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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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偶然的机会。当时，我是个热爱生活的女孩子，和几个兴趣爱好相投的同学一起组织了摄影协会。学校虽然支持这个社团的成立，却没有条件为我们提供暗房，我们只好借了行政楼的一个地下室做暗房，那个地下室同时又是档案馆。当时，我也常被‘月光’困扰着，急病乱投医，在档案馆里发现了‘月光社’的档案，是关于文革前后一个特务组织的，我从头看起，好像其中的许多成员都跳楼自尽，于是猜想，‘月光社’说不定和‘405谋杀案’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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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看到一个日记本？”7UGqeeye情感网
“看到了，在1969年的档案中，我看其中讲述的是1967年的事情，料想不是结论，就没有太在意。那些档案我只看了一些，就被送到这里来……这么说来，你也看过了？”7UGqeeye情感网
叶馨点点头，问道：“为什么说看了那档案后，离死亡更近了？”7UGqeeye情感网
沈卫青的身躯微微颤抖起来：“这是我的感觉，自从看了那档案，仿佛陷入了一个泥沼，而且越陷越深，时刻有一股捉摸不定却强劲无比的恐惧感环绕着我，引我走向一个深渊。听上去是不是很玄？这一切都是感觉，我的思维和行径，似乎已全然被那种恐惧感控制了，无处不在。”7UGqeeye情感网
此刻，是叶馨的身躯在微微颤抖了。她想起了广播站里的遭遇，以及随后在解剖楼里的所见，不正是一种捉摸不定却强劲无比的恐怖感吗？莫非，自己正走上沈卫青的旧途？7UGqeeye情感网
“但你是历来405室坠楼者里唯一的幸存者，记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什么促使你坠楼，又是如何得救的？”7UGqeeye情感网
“我不记得这些，也根本不知道这些，我还是听你刚才告诉我，我其实已经死了？”7UGqeeye情感网
叶馨立刻回想起在宜兴见到的那一幕，沈卫青在空中坠楼的身影，凄厉的嘶喊，泪水顿时又涌了出来。她再也坐不住了，起身说：“你……安息吧，我要去走一走。”7UGqeeye情感网
“你不要走，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死了？你在场吗？”沈卫青下了床，一步步走向叶馨。7UGqeeye情感网
“我不知道……”叶馨饮泣着，向后退去。7UGqeeye情感网
“你的眼泪似乎带出了内疚，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到底是怎么死的？”沈卫青的声音越来越严厉，双目如刀，刺得叶馨的心生疼。7UGqeeye情感网
“你不要逼我……”叶馨觉得自己的脆弱面已被一览无余，她知道自己的内心里深埋着一份愧疚：如果不是因为她的造访，沈卫青是不会死的。这想法啮着她，如今被这样无情地撩起，她只能绝望地走向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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