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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馨摇了摇头：“妈，您就在门外等着吧，我就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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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盈将太平间的门轻轻带上，等在门外。叶馨缓步走上前，伸手去揭那盖在尸体上的白布，心中惴惴的。在害怕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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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终于揭开了那尸布，看见的是一双圆睁的双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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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要尖叫出声时，一双手从尸布下伸出，捂住了她的嘴。是叶震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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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回……学校。”叶震禹的面色仍旧是死人般的灰败，手仍旧是死人般的冰冷，声音嘶哑，似是从一个破裂的喉咙中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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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叶馨的唇在动，却发不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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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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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什么是月光？”这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儿，叶馨觉得天旋地转，人有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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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太平间的门被推开，乔盈的声音传来：“小馨，不是说好就看一眼吗？怎么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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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馨遽然惊醒，眼前的叶震禹安详地躺在尸床上，双目紧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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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仿佛都像刚发生过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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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馨一个人坐在返校的火车上，回想起两周前和谢逊同车那一路，竟觉得孤单难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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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周在点点滴滴的泪水中如飞般过去，但她自知，经过和母亲的一番互相依偎和鼓励，她已变得更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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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为什么还是被若有若无的恐惧感烦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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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该相信自己的双眼和双耳吗？如果回答是肯定的，那么该相信父亲最后说的话吗？“月光”究竟是什么？怎么似乎不止一次地响在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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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个预兆，真的到了去解开“405谋杀案”之谜的时候。自己一个人，行么？好在她不是个轻易气馁的性格，她是个独力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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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为什么还是感到了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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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把上回的话题继续说完，好不好？”谢逊不知何时又坐在了她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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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又是你？”记得谢逊陪她到家，连家门都没进，就说要回校了，不愿打扰叶馨和母亲，毕竟整个丧事的处理也有千头万绪，没必要再分神接待他这个陌生人。如今，他又是从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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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实并没有回校，好不容易‘下江南’一次，就把附近几个城市游玩了一遍。江南水乡，造化钟神秀，难怪能生出你这样的女孩子。”谢逊总是将意图挑得赤裸裸的，让叶馨恨不得上去捂住他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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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行了，这毕竟是公共场所，请你注意用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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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的是我所见，没有用错词儿啊？你看上去气色好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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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次体会到，有个体贴的妈妈该多重要。如果这个母亲还很睿智，那更是天大的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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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羡慕你。”谢逊的眼光有些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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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你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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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未见过我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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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我们说到哪儿了？”叶馨感觉谢逊的家世里似乎有许多伤心之处，忙岔开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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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405谋杀案’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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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来了，你只是问了小倩的意见，自己还没有发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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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逊又陷入了沉思：“我其实一直在琢磨，这其中一定有一段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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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馨叹了一声：“我当你有什么高见呢，原来是废话一句。这其中当然有一段历史。从1978年起开始出事，怎么也有十五六年的历史。小倩仔细问过，在那之前，从来没有出过这样的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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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能管什么用？道听途说的什么时候会成为真正的历史？当然，史家之笔有可能谬误更大。我猜的那段历史，一定埋得很深，不去发掘它，405将永远被死亡的阴影充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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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这么吓人好不好。可是，到哪里去挖掘你所谓的历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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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逊耸耸肩：“我只是个傻孩子，无可奉告。只有靠你自己了。”他忽然欠身向前，用手指着脑门：“其实，一切都在这里。你是个聪明的女孩子，要想，想。有时候轻易想不出，就得靠意志，坚持不懈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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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馨忽然想起章云昆来：“你刚才指着脑袋说话的样子，特别像教解剖的那个小老师，是他说，我的那些古怪见闻都是从脑子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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