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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一步迈出，就难收回的，不存在远近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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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不懂，比如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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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流行歌曲里用滥的比喻，比如‘爱上你，就是走上一条不归路’；‘一颗心付出去，收不回来’；‘爱了就不能回头’；‘爱过就不要说抱歉’等等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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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给个不滥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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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逊拧着眉想了一阵：“不说也罢，说了怕你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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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吧，我做好思想准备，你只要不说脏话，我一定不责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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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逊一字一顿地说：“比如跳楼自杀的人，一步迈出去，又怎么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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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馨猛然从座位上跳了起来，脸色煞时变得苍白：“你什么意思？你不要胡说！”车厢里的不多的乘客们又都瞩目过来，叶馨这才发觉自己失态，抱歉地向众人笑了笑，又坐回原位，目光含了恨意，冷冷盯着对面座位上的谢逊，想起自己刚说过不会责备他，有一种中了暗算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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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联想到了‘405谋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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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也听说过？”叶馨发现此刻的谢逊竟有些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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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校经典之一，怎么会没听说过？就知道你会对这个话题比较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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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馨心头一动：“既然你是相信鬼魂之说，倒是讲讲，为什么我们那间宿舍几乎每年都要死人，而没人能查找出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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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逊微笑说：“倒要先问你，欧阳倩怎么看？她该是最内行的，我可不愿班门弄斧，对了，应该是倩门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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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有多种可能，可能性大的有两种：一者那屋里可能藏有什么蛊惑人的妖物，每当六月十六显灵一次，被撞上的女生就惨了；第二种，宿舍里有鬼徘徊不去，有话要说，有怨要发，但你我凡夫俗子，又怎么听得见，所以这怨鬼每年弄死一位，想引起众人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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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逊轻笑一声：“那么这怨鬼可够恶毒的，非好鬼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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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馨“呸”了一声：“亏你笑得出，这都四月份了，离六月十六还有几天？我已经打定主意，那天晚上一定住到招待所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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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可以和我一道去看通宵电影，困了就靠在我肩头睡一下，我一定保持君子的造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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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馨说：“你本来就是个小人……小孩子的造型，哪里和君子搭得上界？要去看电影可以，一定要小倩和秦妹妹她们也跟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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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逊又换上冷冷的调子：“你有没有听说，过去两年在405坠楼的女生，都原本都安排好在校外或其它宿舍过夜的，但偏偏鬼使神差，在凌晨返回了宿舍，没能逃脱那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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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馨又动了容：“真的？那……不是防不胜防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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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如果这女生有个很要好的男友，两人紧紧抱在一起，她一定不会到处乱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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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馨登时红了脸，猛力踹了谢逊一脚，之后再也没有和他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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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盈在写字楼的门厅里远远看见女儿，快步迎上去，母女俩相拥而泣，许久没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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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我想去看看爸爸。”叶馨终于止了涕泪，轻声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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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盈知道叶馨自从上了医学院后，胆子大了许多，虽然是将近二十个小时的奔波，女儿面带疲惫，她还是点头应允。她回到楼上，和同事安排了一下工作，再下楼时，一颗心猛然一收：只见女儿斜倚在门厅的待客椅上，已昏昏睡去，身上盖着一件仿绸夹克，正是叶震禹身前常穿的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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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夹克……是从哪里来的？”乔盈忙摇醒了叶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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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馨也吃了一惊：“我把它埋在旅行箱里的，怎么跑出来了？……妈，无论你相信不相信，前天晚上，我真的见到爸爸了，他把这夹克留给我的，他还说，他对不起你，对不起我们这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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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盈心情又是一阵激荡，她望着女儿略略发黑的眼圈，心想：“也许她上回返校的时候，她爸爸因为对自己的健康状况有预感，偷偷在她的旅行箱里塞了这件衣服，留作纪念。她说这样不着边际的话，一定是因为太难过了，引起了胡思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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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震禹的尸体还停在第三人民医院的太平间里。乔盈和医院里的熟人打了招呼，专程有医工为她们打开了太平间的门，从冷冻仓中推出了叶震禹的尸体，又识趣地退出，让母女俩和亲人的独处。乔盈不忍再看前夫死去的面容，对叶馨说：“我一见你爸爸的尸体就难受得不得了，你一个人看一下吧，会害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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