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这一次她只在疯人院里呆了一天,就被丈夫接了出来。沈天帆把她接回家里,给她洗了澡换了衣服,然后亲自下厨,为她做了一桌可口的饭菜。
在饭桌上,沈天帆告诉她,程院长说她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也越来越危险,建议他们请省精神病院的专家来看一下。沈天帆接受了程院长的建议,昨天亲自开车去了一趟省城,花大价钱请了省城的数位专家。他们将于今天下午来宁江,会诊地点仍设在康复中心。
沈天帆一边给妻子碗里夹她喜欢吃的红烧鱼,一边观察她的反应。温怡神情淡然,说:“省城专家的出场费不低吧?谢谢你了,你对我真是太好了。”
也许疯人院已成为温怡一生中最恐怖的记忆,本来从上午到吃过午饭,她的情绪一直都很稳定,人虽然显得有点木讷,但也没什么异常,但当下午沈天帆用小车将她载到康复中心,她一看到康复中心那鬼气阴森的大铁门时,整个人就变了,变得狂躁不安,变得歇斯底里,像一个山村泼妇似的躺在地上发疯耍泼,死活不肯进门。康复中心的病人都趴在大铁门上,一边眼大眼睛看着一边指着她大叫疯子疯子。
好不容易请门口两个保安把她架进院子,按坐在从省城来的专家面前,会诊还没开始,她忽然双目大放异彩,从椅子上跳起来,自腰间掏出一把不知是什么时候藏在身上的菜刀,直往专家身上砍去。几名从省城来的年过半百的老专家还没见过这样的阵式,吓得面无人色,连滚带爬,落荒而逃。
省城专家的会诊就这样不了了之,草草收场。最后还是两名高个子保安员奋不顾身,冲上来夺下温怡手中的菜刀,制服了她这个“武疯子”。
沈天帆跟程院长商量一下,一个人开车走了,而温怡却被视为极度危险的“疯子杀手”,再一次留在了疯人院。
……
半个月后的一天傍晚,沈天帆准时开着那辆别克轿车下班回家,走到电梯门口,碰见了逛街回来正在那里等候他下班的温晴,两人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
电梯门开后,两人双双走入。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沈天帆抚摸着温晴略微翘起的肚子,一脸怜爱地说:“你已是有身孕的人了,别整天到处乱跑。”“家里太憋闷了,人家只是出来散散心嘛。”温晴忽然抱住他,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亲了一口。沈天帆忙推开她说:“这是在电梯里,别乱来。”
“又没别人,怕什么嘛。”温晴调皮地朝他伸伸舌头,看见了他手里提着的东西,不由问,“你手里提的什么好东西?”
沈天帆心情舒畅地朝她笑笑说:“是一瓶红酒。”
温晴心有灵犀,脸上忽然现出兴奋的神色:“干嘛买红酒回来,难道她的……”
沈天帆点点头说:“是的,她的《精神疾病司法鉴定书》已经下来了。”
“真的?结果怎么样?”温晴急忙问。
沈天帆伸手刮刮她的脸说:“这一下如你所愿了。所以我才买了红酒回来庆祝一下。”
“真的?那太好了……”温晴再一次抱住他,两片诱人的红唇直向他嘴巴上亲去。沈天帆嗅着她身上那股迷人的气息,一时心旌摇荡,难以自持,两人紧紧相拥,便在这窄窄的电梯里热吻起来。
当电梯上升到五楼时,忽然叮的一声,停了下来。两人面色酡红,匆忙分开。进来的是一个佝偻着腰的驼背老头,大晴天的,却穿着一件黑雨衣,雨帽的帽檐遮去了大半边脸,也不见他按电梯的楼层键,进来便往电梯角落里钻。温晴没看清他的脸,只是厌恶地往外面挪了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