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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伤差不多也全好了,但心里的伤谁又能包扎?我强迫自己克服恐惧,反复观看当晚车里拍的DV,一遍遍放慢镜头找线索。每晚都会梦到夜里飞驰的越野车,梦到那个叫“黄泉九路”的路牌,梦到路边拦车的白衣少女,梦到“蝴蝶公墓”这四个字——这四个字是咒语,是它害死了何娜。
“蝴蝶公墓”究竟是什么地方?
下一页又是专业课的笔记,看来孟冰雨很快就回到学校上课了。她战战兢兢地继续翻下去。在隔了几页的课堂笔记后,又看到孟冰雨那密密麻麻的文字了——
今天,我去寻找蝴蝶公墓。
我像侦探一样重返犯罪现场调查蛛丝马迹,回到一周前的出事地——经纬三路。在艳阳高照的中午坐公交车,既可以驱赶鬼气,也避免了迷路。这里距市区并不远,到S大只有半小时车程。
现在看看也没什么稀奇,四车道的马路,一边是在建的住宅区,另一边则是大片废墟,更远处是几幢高层建筑。车祸就发生在马路当中,我们的车开到对面车道,与一辆集装箱卡车正面相撞。我捂起耳朵,似乎听到那可怕的尖叫声——这是何娜生命中最后的呼喊。
完全看不出蝴蝶公墓的样子。也许白衣女子是从蝴蝶公墓出来后,又跑了很长一段路,才来到这里拦车的;或者蝴蝶公墓并不在这附近,只是她凑巧遇到什么事,独自落在这个地方。
那晚我们看见过一个奇怪的路牌,上面写着“黄泉九路”四个字,当时就觉得非常奇怪,怎么会有这种路名呢?
我又在附近转了好几圈,看到经纬一路和经纬二路,但始终都没有“黄泉路”的踪迹,难道这里白天和晚上是两个世界?
看到这儿,小蝶浑身都起鸡皮疙瘩,心里忽然有种奇怪的感应——什么声音在呼唤她?
她走到窗前徘徊几步,便拿起手机拨了白露的号码。
这回白露没有关机,铃声响了几十秒钟,突然响起了一个颤栗的女声:“喂!”
老天保佑!她终于接电话了!看来小蝶真的感应到了!
“白露啊,我是……我是小蝶……你到底……在哪里啊?”
她激动得有些不知所措了,就连口齿都不清了。
对方停顿了片刻,突然冷冷地说:“我在‘幽灵小溪’。”
“天哪,你在那里干什么啊?”
但白露却不再回答,信号变得模糊不清,响起了什么奇怪的声音,接着电话就挂断了。
她在“幽灵小溪”?
6月9日晚上21点20分
马路没有白天那么堵了,尚小蝶焦虑地坐在出租车里,看着S大的校门就近在眼前了。二十分钟前匆匆地冲出家门,爸爸问她要去哪里,她只能胡乱编了个理由搪塞。一路上她不停地打手机,但白露又恢复了关机状态。
终于到了S大,她跳下车冲进学校大门。周五晚上的校园安静了许多,路灯下只有些家在外地的学生。小蝶低着头跑过寂静的通道,偶尔惊动了密林深处的恋人。一直穿过她们的女生寝室楼,穿过沉睡中的花圃,直至学校最偏僻的角落——“幽灵小溪”。
半个小时前白露还在这里,不知道此刻她到哪里去了。
还好,今晚月光皎洁,绿色的河水竟然也波光粼粼,夹竹桃花依旧吐露着芬芳。她看到了那个人影,几乎半跪在河边的荒草地上。
“白露!”
她高声叫了一下,已然冲到了那人跟前,但那个人影却毫无反应,好像只是个定在地上的雕塑。
尚小蝶也蹲在了那人面前,月光下白衣引人注目,长长的黑发掩藏着她的脸。她跟前有一把小铁铲,脚下的泥土已被挖开,有个铅笔盒正放在土坑里。
GOD,她居然想要把这个铅笔盒埋下去。
尘归尘,土归土。
因为这个铅笔盒本就来自“幽灵小溪”。
几天之前,尚小蝶和白露一起从此挖出了这个铅笔盒,现在白露要将它还给这片荒草下的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