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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宛宁相信他说的是真的。一个女人很容易被他迷住,并且说不清究竟是因为他英俊的外貌、漫不经心却隐含忧郁的目光、特立独行的艺术家气质,还是自己内心深处那种试图征服他的欲望。
记不清自己是怎么陷进去的了。季宛宁只知道那一段日子自己像是失去了方向似的,只想跟随着他去某个地方。其实那段时间非常短暂,从头至尾也不超过一个星期。但在将近一个星期的日子里,几乎没有睡眠,几乎没有空隙,季宛宁以分秒为单位看他、听他、阅读他,追随他走过很多地方。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季宛宁不相信一个男人可以把那么多特性集中于一身。他说话,让你感觉到文字组合的奇妙;他唱歌,让你沉醉于音符变幻的美妙;他画画,又会令你迷失在色彩线条的魅力中。他精力旺盛,思维活跃,静如处子,动如脱兔……季宛宁和他在一起的那几天,两人都几乎没怎么睡觉。
那时季宛宁距离和第二任男友分手已经两年了。她仍然对性暗藏想往,但对于是否能够实现,已经越来越不抱希望。先后接触过的几个异性,都因为完全进入不了情况,最后不了了之。身体里曾经被唤起的那些隐约的欲望,像是百无聊赖地沉睡了。直到认识了以自由画家身份游荡的他,季宛宁才忽然发现了一线希望。
他们接触的最后一个晚上,是在他的画室。那是一套朋友借给他的跃层毛坯房,在高高的十八层楼上,还没来得及装修,客厅里的楼梯连扶手都没装。一张大大的画台放在楼下,每当他画好一部分后,就会沿着没有扶手的楼梯走上二楼,虚着眼睛向下端详。季宛宁已经困倦到了极点,迷迷糊糊地缩在墙角一堆废纸箱子上——那是他画累了时用来休息的地方。
在此之前,他还从来未曾碰触过她。虽然他告诉过她自己谈过一万次恋爱,而且每一个女孩子都不会忘记他,但他的的确确还从来未曾碰触过她。她甚至想过,是不是自己和他以前那一万个女孩子比,实在太不起眼、太无可取之处了,以至于他对她的身体根本不能产生兴趣……
在隐隐的自卑情绪中,季宛宁迷迷糊糊地靠在墙角简陋的纸箱子上……忽然,她被一个冰冷的物体碰触,惊醒了。睁开眼睛,仰起头,眼前就是他。
“把裙子脱了。”
他站在季宛宁面前,以温和的、听不出情绪的语气命令道。人退后两步,做出了准备观看的姿态。
季宛宁有些迷惑。她觉得自己太累了,头脑中昏昏沉沉,没办法集中注意力。她想了想,发现做选择对目前的状态来说是件辛苦的差事,因此便简单地选择了服从,从纸箱上站起身,脱去了自己的裙子。现在她的身上只剩下了胸罩和短裤,她不由自主地用胳膊抱住自己的身体。
他久久地凝视她的身体,目光由最初的平静渐渐变得骚动起来。季宛宁在他的目光里,又疲倦又软弱,但是她坚信自己是想和他做爱的。因此,他的凝视便令人感觉太久了。季宛宁已经没有力气遮掩自己,手软软地松开了。
他慢慢走上前,眼神里似乎有一头困兽在左冲右突,想从某种束缚中挣脱出来。季宛宁被他的眼神深深诱惑了,她觉得自己的困倦转化成一种醺醺然,在身体深处潜藏了很久的欲望又悄悄苏醒了。在他眼神的指示下,季宛宁顺从地脱去了自己的胸罩。她实在太羞涩了,没有勇气去除身上最后一缕衣物,便向后靠在墙上,低头等待着那一刻的来临。
“你的身体……太美了……太美了……”
他用饥渴的声音喃喃地说,梦游般上前,抬手抚摸她那对高耸、挺拔的乳房,抚摸她曲线柔美的腰肢,结实修长的大腿。忽然间,他像是发了狂,猛地抱住她,狂热地吻她、揉搓她、吮吸她……她主动帮助他,一件件脱去了身上所有的衣物,赤裸在她的面前。
“亲亲我,亲亲我!”他忽然痛苦地命令道,赤条条站在她面前,双手抱着季宛宁的头,用力向下压。
季宛宁一时间被弄糊涂了,不明白他的用意,热烈地吻他的嘴唇、吮吸他的舌头。然而这样的吻显然不符合他的要求,他把她渴望的舌推出口腔,双手将她的身体往下压,再一次命令道:“亲我!亲我那儿……”
对季宛宁来说,那一夜是不幸的。除了遭受身体上的欺凌之外,她还得到了一个最令人感到悲伤的结果。她怀孕了。她不得不在离开他两个月之后,独自一人去了医院,将那个无辜的小生命扼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