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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宇不由得大吃一惊,抬头一看,只见门口站着一个女人。
5. 真情的碰撞
来人竟然是杜克的妻子唐希。看到她,凌宇惊诧地问:“你,你怎么会来?”
唐希微笑着回答:“我和杜克十几年夫妻,他有什么心事,怎么能瞒得了我?我早就知道了包裹的事情,并且暗中进行了调查,发现了这其中的许多疑点。只是,我并没有把我的行动告诉杜克而已。”说到这儿,唐希深情地望着杜克说,“不过我必须做到两点:一绝不能让杜克被你当枪使,成了你的替罪羊;二绝不能让他干出违法的事!”
凌宇脸色开始发白了,嘴里嘟哝着:“你怎么可能会发现?这一切我做得简直是天衣无缝。”
唐希笑道:“你不相信?那好吧,让我一个一个地给你解释。”
其实,自从那天唐希看到杜克桌上的包裹,见他匆忙把包裹塞进保险箱,以及他欲言又止的神态,她就知道,丈夫一定有事,他不讲是不想让自己担心,所以唐希便背着杜克,看了包里的东西,并悄悄展开了调查。很快,她便发现了这一切都与凌宇有关。
凌宇把包裹寄给杜克后,就按照包裹中的内容,事先安排好,并为实现那些预言创造条件,让杜克去重演。事实上,那天打电话给杜克的人,是凌宇,扎烂杜克的轮胎,卸去车上零件的人,也是凌宇,最后逼得杜克去开那辆墨绿色的本田车,这样,第一张照片便可以顺理成章地变成现实了。唐希凭借记者的身份,从修车厂的修车记录中,看到了凌宇的姓名,凭借着职业的天性,唐希敏锐地意识到,一定是凌宇在捣鬼。于是,她一方面注意凌宇的行动,一方面去一一破解那些预言。
首先,唐希从在林业局工作的同学那儿打听到由于新市长刚上任,加上适宜的天气,林业局很早便做出了公益植树的计划。而作为赞助商之一的震天集团,自然能提前一个月知道这些信息。
听到这儿,凌宇的额头渐渐地渗出了汗珠,他紧张地望着唐希,简直不相信眼前这个柔弱的女子,竟然如此轻而易举地破解了他的“智谋”。杜克似乎也被唐希讲的故事吸引了:“但那家专营店呢?那些舞狮呢?这又是怎么回事?”
唐希嗔道:“你啊你,亏你还是一名医生,竟然连这点手法都看不出来,那张照片压根就是伪造的。”
唐希说,震天集团的所有专营店都遵循着一个原则:要让顾客在任何一个店里都能享受到同样的待遇。所以,震天集团的这三十几家专营店,全部是一样的装潢,一样的门面。而且它们还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每家专营店开张时,总会请来几只舞狮,预示着兴旺发达,蒸蒸日上。公司每家专营店开张,都要提前两个月报请总公司批准,近来凌宇全权负责震天集团的生意,自然知道在三月五号那天,公司的第三十六家专营店会开张。他只不过事先把以前的专营店开张时的照片,做了一些电脑处理,又加上了三月五号的日期,便轻松地瞒过了杜克的眼睛。
凌宇面如死灰:“这些,你怎么可能知道?”
唐希摇了摇头:“我当然不可能知道。但是你却犯了一个常识性的错误。在兴国路上,每家店的门口都有门牌号码。在路南,门牌号码一律要镶在门柱的左边,而路北,门牌号一律镶在门柱的右边。这样做,一是为了城市的整洁,二是便于政府管理。震天集团开的这家新店位于兴国路的路南,可是,照片上的这家专营店的门牌号码却是镶在了门柱的右边,这根本不符合兴国路的特点。相信你凌大少爷,一定忽视了这个小小的细节。”
凌宇一下子呆了,嘴里喃喃说道:“一切,一切都完了……”
杜克站了起来,深情地把妻子搂在怀里:“谢谢你,没有你,我可能真要闯下大祸了。”唐希嫣然一笑,突然又想起来什么似的,对着凌宇说道:“对了,你还有一个很大的失误,你发现了吗?”
呆立在一旁的凌宇,木然地摇了摇头。
唐希微微笑道:“你们两个大男人,果然是粗心得不得了。其实,你的那份报纸,伪造得简直天衣无缝,连我报社的朋友都难辨真假。但是可笑的是,从三月份开始,《临江晚报》已经全部改成彩版了,你所有的谣言,其实早已经不攻自破,只不过你们一个报仇心切,一个惊慌失措,却连这么明显的漏洞都没有察觉。”
杜克一愣,想笑却又笑不出来。而这个消息,对凌宇简直是个毁灭性的打击,他突然仰天大笑,眼角流下了泪水:“天意……天意啊。”
这时,杜克突然又想起来什么,他不解地看着凌宇:“你要你父亲死。为什么要选择我?”凌宇的眼光突然变得冷峻可怕,他冷冷地笑道:“因为……因为我查出来一个真相,我知道你是欧阳震天的亲弟弟。我要做的,就是要让整个欧阳家族家破人亡,以慰我母亲在天之灵。我要亲手毁掉这家震天集团,而这一切的前提,便是我要取得震天集团所有的权利,但你的存在,对我始终是一个威胁,所以……”
杜克望着满脸憔悴的凌宇,痛惜地说道:“可你现在能得到什么?” 凌宇又一阵冷笑:“现在吗,欧阳震天这个老鬼终于死了,你也摆脱不掉杀人的罪责……”
可是,凌宇的话音未落,门口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谁说我死了?我找了几十年的小弟怎么会杀我这个哥哥?”接着,只见欧阳震天在张院长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见欧阳震天还活着,凌宇的脸“刷”地白了,额头上冷汗直冒。
欧阳震天走过来,拉着杜克的手,嘴里连连唤着:“小弟,小弟,想死哥了呀!”接着,他老泪纵横地说了起来。
四十多年前,一场洪水毁了欧阳震天的家,卷走了父母。当时才十五岁的欧阳震天抱着三岁的小弟弟拼命奔逃,才逃过一劫。可是,家没了,父母没了,一时间举目无亲,他只得驮着小弟,到处乞讨。可是好手好脚的大小伙子讨不到钱。饿得兄弟俩一个哇哇哀哭,一个头昏眼花。一天兄弟俩饿得摔倒在地,小弟的头撞在石头上,血流不止,幸亏一个老大妈从家里抓了一把香灰堵上才止住了血,可从此,小弟额头上就留下了一个终身难消的黑疤。
说到这儿,欧阳震天摘下杜克的白帽子,像当年那样疼爱地抚摩着那黑疤,说:“几十年了,一想到小弟额头上的伤疤,我就会哭,我的心像被刀刺一样滴血!”接着他说,眼看讨饭难活命,他只得把小弟安顿在栖身的窝棚内,自己出去打工挣钱,没想到晚上回来,小弟不见了。他哭呀,喊呀,狂奔着几乎找遍全城,也没找到小弟。他绝望了,他只得一边找小弟,一边打工,拼搏了几十年,直到事业有成。但他万万没想到,失散几十年的小弟找到了,而由自己一手抚养成人的继子,居然想要自己的命,还要搭上小弟。他感激地望着唐希说:“要不是唐记者,不,要不是我的这位聪明贤惠的弟媳妇暗中相助,后果不堪设想呀!”
但是,令在场的人感到诧异的是,欧阳震天既没有责骂凌宇,也没说要怎么处置他,甚至连正眼也没看他。
凌宇只是用怪异的目光瞅了唐希一眼,随后站起身,一声不吭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