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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闻这话两人都是一愣，周李清先说：”我们来看看一个去世的长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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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们要买些纸元宝烧给亡人吧。“守墓人把铁锹使力插进土壤中，”很便宜的，我自己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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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老伯。“周李清刚说这话，老人的面色就不好看了，张若水在一边捅捅她的手臂，说道：”老伯，就给我们来一些吧。“说着递给守墓人一张十元的人民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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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墓人欢天喜地地去了，不一会儿就回来了，提着个蛇皮袋，里面都是金灿灿的纸元宝。张若水站在一棵老松下，望着一只只水泥馒头，有些失神。他从老人手上接过蛇皮袋，问道：”老伯，我记得这里埋着一个画家，好像叫张饮冰，不知你记不记得他的坟墓在哪里，我还是十年前来过这里，早忘了在什么位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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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墓人把铁锹扛上肩头，低头想了好一会儿，忽然一拍大腿：”嘿！你说的是不是那个在昆明湖跳湖自杀的？他在十年前就迁了地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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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都是大惊失色，张若水忙问道：”谁迁的墓？迁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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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我就不大清楚了，好像是一对夫妻吧——嘿！不对，两个人吵架吵得太凶，不像夫妻！当初他们是有公文批准的。“守墓人摸着脑袋上稀松的白发，”你们如果想看，就跟我去屋里头找找迁墓许可证明Ⅱ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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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若水捏着下巴低着头跟着守墓老人走，周李清似乎预料到了什么，她上前攀住张若水的手臂，轻声说：”若水，沉住气，你不要太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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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的木屋很简陋，除了一口黑锅和一张草席外，还有一只黄漆斑驳的五斗柜。老人从柜子的最高一层抽出厚厚一叠纸张，解开捆缚的细麻绳，放到席子上，说：”都在这里了，你们动手找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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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特有的淡黄色阳光透过木屋的缝隙洒进来，空气中可以清晰地看见跳跃的尘埃。那只黑猫懒洋洋地蹭着守墓老人的腿，咽喉里发出咕噜噜的声音。张若水两人翻了约摸一个时辰，周李清忽然深吸一口气，把一张泛黄的”迁墓许可证明“送到张若水手上，守墓老人被张若水突然凝固的表情吓着了，一脚踩在了黑猫尾巴上，黑猫狼狈逃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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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迁墓许可证明“是赵柄彰和苏林的签字。看着那被岁月洗白的字体，张若水心生一种怪异的恍惚感。”这一年的这一日距离我父亲去世才半个月！“张若水指着上面的日期说，”我母亲就是在这之后开始有了疯病的。“他的泪水打湿了那张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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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墓地，回去的路上，周李清问：”若水，真相到底是什么，也许只有天知道了，你不要难过，我们做到了我们该做的就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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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若水忽然咬牙说道：”不！我要去见一个人，也许她是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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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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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母亲！“张若水的眼中闪出复杂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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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地处偏僻的一家疯人院，座落在一座荒山脚下，传闻那座山在清末时期埋了很多冤死的太监、宫女和一些打碎的宫廷瓷器。疯人院四周遍植花树，白墙尖顶，栖息着鸽子：在这寂寂的荒野，倒如修道院一般整齐而清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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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三轮车上下来，张若水两人与预先约好的姚院长见了面。姚院长是个身材高挑的中年女人，一身洁白的工作服，长发挽成一个髻，出入意料的气质逗人，难以想象她这样的女人会在疯人院工作。也许是在疯人院很少见到外面来的人，这位姚院长显得很殷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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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院长问周李清这一年衣裙的流行款色，有没有什么新鲜的潮人语汇种种，周李清含笑一一回答了。张若水在一边听了半天，终于把话插了进去，问起实质性的问题：”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一个叫苏林的中年女士？嗯，大概十年前被送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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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院长叫来一个前台登记员，让她去查一下。大概过了半个小时，登记员一脸困惑地走过来，说：”不对啊，没有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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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若水飞快地站起来，由于幅度太大，把面前一杯茶弄翻了：”怎么可能！明明是在这里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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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院长若有所思，忽然对登记员挥挥手：”小周，你再去查一查这十年的——嗯，死亡档案，我记得确实有那么一个女人，总是‘杀人了’、‘杀人了’地乱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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