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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前往泰国
前段时间,我表哥孙大力突然打电话给我,说是在泰国的“生意”忙,希望我能过去帮几天。
我当时正在吉林一家鞋厂打工,因为和老板的小舅子吵了一架被炒了鱿鱼,正好闲得无事就答应了下来。
按照表哥的指点,我去找了一家旅游公司,让他们给我弄了签证和机票,然后就朝着泰国去了。
严格来说,孙大力是我八竿子打不着的表哥,他比我大了整整13岁。
他爹妈死得早,从小是跟着爷爷、奶奶长大。跟我家挨得近,两家走动频繁,我俩表兄弟的名分就这么来的。
孙大力是个不务正业的主儿。没有爹妈管教,他“皮”得狠。小时候就偷窥李寡妇洗澡挨过揍,后来出去打工因为强X未遂,还坐了两年牢。
为啥说这些?
就因为孙大力“死性不改”,在泰国做的生意还是这门路。区别在于,在中国这是违法的,但在泰国这是合法生意。
表哥做生意的地方叫“巴蜀府”,当地的华侨是这么称呼的,泰国本地人称“班武里府”。
西面和缅甸接壤,可以说算是偏远地区,挺贫穷的。当然再穷的地方,也会有穷人和富人两极化分。
这不,孙大力开着一辆丰田车来接我。多年不见,他的皮肤晒黑了,上身穿着一件花衬衣,下面是短裤和凉鞋。最打眼的,还是脖子上那根拇指粗细的金链子。
我俩寒暄一番,孙大力拍着我的肩,说先去吃东西。
就在路边的餐馆,点了一个“烩炒棵条”和“冬阴功汤”,胡乱吃了点。
表哥告诉我,生意太忙,人手不够,如果可以的话,让我干脆就在泰国定居好了,两兄弟合伙一起发财。
他是个孤儿,爷爷奶奶寿终正寝,还是我家帮忙办的后事,可以说我家成了他唯一的“亲人”。
当然我爸要知道我留在泰国,跟孙大力一起经营“女支院”,腿都能给我打断。
我只告诉他,帮忙可以,要长久干不行,表哥你反正有钱,还是请个当地人算了。
孙大力苦笑,说毕竟是外人,还是信不过的。
我跟着表哥先去了他家,一栋两层小洋楼。孙大力这些年生意做得是相当不错,不仅买了房,还娶了新娘。
表嫂叫阿ann,是个当地人。
我印象中的泰国女人应该都是黑皮肤的,但她不是,皮肤很白,长得很漂亮。
孙大力告诉我,其实阿ann是混血儿,她妈跟一个美国人瞎搞,然后生下的她。
其实这事情在泰国很常见,也没啥丢人。很多西方人喜欢往泰国钻,在这边他们都包养得有女人。
表哥让我先休息一下,晚上有得忙。
我点了点头,坐飞机过来又是赶汽车的,确实感觉疲乏得狠。
洗了个澡之后,我去睡了个午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当时外面已经一片霞红。
我穿好衣服,走出了房间,喊了两声“表哥”没有应答。
睡了一下午,口干舌燥,我就去厨房接了一杯水喝。回来的时候,发现大门口哪里坐着一个女的。
我也没多想,以为是阿ann,就喊了两声“表嫂”。
她也不应答,搞得我挺纳闷,不是说泰国人挺好客嘛。
找出手机来,我就准备打电话给孙大力。结果才发现,自己手机是国内卡,不支持国际漫游打不出去。
实在没法,我只能过去,询问阿ann,表哥去哪儿了?
喊了半天,阿ann不说话,我纳闷她蹲在哪儿干啥呢?
伸出手,壮着胆子拍了她的肩膀一下,结果她一回过头来,吓得我脚软。
这女的不是阿ann,她披头散发的,眼眶里面没有眼白,尽是黑色。蹲在哪里,正在吃一只白蜡烛!
给我吓坏了,连滚带爬的就跑,她就在门口,我也跑不出去,只能冲到自己的卧室里面,蒙上被子发抖。
好歹也读过书,接受过文化教育,在这之前我是不相信世上有这玩意儿的。但没想到第一次“开瓢”,居然是在泰国。
我不晓得过了好久,外面传来了一阵汽车轰鸣,接着就听见表哥和表嫂说话的声音。
打开了门,进了屋,孙大力来敲我门,喊我赶紧起来,准备去干活儿了。
我打开门,直接抓着孙大力的胳膊,就说你这屋子闹鬼,不干净。
表哥一愣,笑着问我说啥呢?
于是我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孙大力听了脸色一变,悄悄的瞅了一眼那边的阿ann,小声的告诉我,不要声张。这事情不能让表嫂知道,等下路上他给我解释。
我点了点头。
和他出了门,开着车,路上他给我发了一根烟。
我接过来狠抽了一口,刚才的事情还心有余悸,我让他赶紧说咋回事?
孙大力告诉我,那女的是他在外面招惹上的。
我喊他去找个大师赶走她。
表哥笑了,说赶她干啥?不仅不赶,他还在家里供奉着她。全靠这女的生意才做得这么大。
我听到这话直瞪眼,听说过泰国生意人喜欢养小鬼、戴佛牌,但我从来没听说过养女鬼的。
表哥再三说,不是养,是她自己跟回来的。
但具体是咋回事儿,孙大力不愿意说,只告诉我这玩意儿见不得光,喊我要保密,不要让表嫂阿ann知道。
我苦着脸,说保密行,但以后你那房子我可不敢再住了。
孙大力说要实在不行的话,到时候在附近宾馆给我开个房间,让我住宾馆算了。
我当然不反对。
接着车子到了表哥的“鸡店”,我看了下规模还是挺大的。
外面一群穿着暴露的女人,正在不断的招揽客人,表哥带着我进去,很多人都用泰语在和他打招呼。
他或者点头,或者指着我,大概在介绍我是谁。
表哥让我干的活儿也简单,坐在刷卡付账区,负责收钱,难怪他说外人信不过了。
在这里上班,表哥也有个忌讳。他告诉我,可以在一楼随便进出,但千万千万不能去二楼。
我问他为啥不能去二楼?
表哥只说别问,反正我也不打算在这里长久干,就待几天功夫,他不想害我。
第2章 2楼的秘密
人都有一个犯贱心理,越是不想让你知道的东西,你越是好奇。
我也不知道这二楼上到底有啥玩意儿,但脑海里面一直都在想这事儿。
当天晚上,很多客人,来了就点自己要的女人。弄完之后,抱着妹子就过来前台付账。
我也听不懂泰语,妹子是连比带画的才能搞明白。实在看不懂就在本子上写,还好阿拉伯数字是世界通用的。
看着表哥这红火的生意,其实我心里面也有点痒,这钱来得也太快了,难怪他轻松过上好日子了。
要不是我家老头子古板,说不定我真就在泰国定居,一起发财了。
我留意了下二楼,空荡荡的,根本没有人上去。
店里面的女人好像也知道哪儿是个禁区,从旁边过的时候,都是绕着过去的。
看到这情况我就更加好奇了,这二楼到底放的是啥?
就这样一直到了晚上三点多钟,亏得之前睡过午觉,不然根本熬不住。
接着外面刺目的车光亮起,一辆保时捷卡宴停在了门口。在国内倒是见过不少,但泰国“巴蜀府”,这贫穷的地方,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车。
车上下来一个矮胖的中年男人,脖子上戴着金链子,连四根手指头也戴着金戒指,一看就是暴发户。
表哥赶紧热脸相迎,客客气气的和他说话,两人用泰语,我也听不懂。
说了一会儿,表哥带着那人过来刷卡付账。
我也纳闷了,之前的都是先爽后付账,咋到这暴发户的时候,反过来了?
这有点不合逻辑,人家有钱,你更加不怕他跑,表哥是不是有点小家子气了。
我问刷多少?
表哥一句话差点让我跌地上去。
500000泰铢!
好吓人的价格,我算了下,大概折合我们国币是九万六千多,到十万了。
虽然吃惊,但还是飞快的给活儿干了。
刷了钱,表哥带着暴发户,直接就朝着二楼去。
看着他俩的样子,我更加好奇了,这二楼上到底有啥?
难道跟国内的“海天盛筵”一样,上面是明星和名模?
很快表哥下来,我赶紧问他,这上面到底有啥?价格这么吓人。
孙大力没说话,还是老样子,让我不该知道的别乱问。然后甩给我一包烟,又去忙着招呼客人去了。
那晚上我守了一夜,一直到天亮,中间一共来了两个客人。
前面的卡宴和后面一个开奔驰的,他俩上过二楼,再也没有其他客人了。
我算了下,光是这两人的消费,孙大力一夜就是二十万。
我觉得他比抢银行还划算。
结果表哥告诉我,我算术老师死得早,那些女的不开工资?二楼的“咸鱼”不要钱啊?
咸鱼?
我一下好奇了,赶紧问他啥咸鱼?
表哥自知说漏了嘴,赶紧岔开话题,说没啥,喊我收拾一下带我去宾馆。
他带着我去附近的旅馆开了一间房,然后说自己要去结账,就这么走了。
就这样,我在他店干了三天,二楼对我的诱惑力真是相当大的。
你说要这上面有个名模、女明星啥的,咋从来没见她们下来过呢?
这种好奇简直是致命的。每时每刻都折磨着我,干啥事儿都没精神,偏偏表哥还不说。
于是,我决定“铤而走险”,自己上去看看。
选在一个白天,因为是晚上忙,表哥按照老规矩,又得去结账。送我到了宾馆,他前脚刚走,我后脚就离开宾馆,回到店里面去了。
白天这里也没啥生意,忙活了一晚上,她们都困得不行。就剩下几个清洁人员,正在打扫店里。
我抓住机会,假装去喝水,朝着楼道边过去。
这些人虽然语言不通,但待了这么久,也都熟悉我了。
所以,也就没有人在意我,趁着清洁工去打水的关儿,我跑到了二楼去。
终于来到这个让我好奇无比的地方了,我看了看,也没啥特殊的。 就是一个长长的过道,四周有几个房间,个个都是关上门的。
我心情真是有点紧张,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一下。
结果,空气之中闻到了一股很奇怪的味道。
这味儿很怪,有很浓的香还夹杂着一种臭,而且二楼的空调很厉害,一直吹着,所有窗帘更是拉上,黑森森的。
这二楼又冷又黑,站在里面都起鸡皮疙瘩,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萌生了退意。
但老话说得好,好奇心害死猫!
我还真想看看屋子里面有啥?
吞咽了一口唾沫,壮大了胆子,一步步的走到了门前。
空调的声音很响,在这鬼地方听起来有点让人毛骨悚然。
硬着头皮,咬着牙,我推开了第一扇门。
本以为屋子里面有点啥,这才发现空荡荡的,中间有张大床。可是,床上空荡荡的,啥玩意儿都没有。
我是既失望又松了口气,就这样继续朝着前面走,推开了一间又一间房,全都是空的。
也是,这活儿都是晚上干,那些名模、女明星,白天咋会来?
如此想着,就剩下最后一间房了,也就顺便的事儿。既然其他都推了,这间也开了吧。
结果……
就是推开这最后一间房,出事儿了!
门一推开,顿时一股阴风夹杂着那刺鼻的味道铺面而来,让我连打了几个喷嚏。
缓过来后,抬起头朝着房间一看。只见黑漆漆的屋子里面,四周点满了一圈红蜡烛,在这正中间的大床上,一个女人躺在哪里直勾勾的盯着我呢。
她完全没穿衣服,上半身几乎是露在被子外面的,下面被盖着,我也看不到。
这就特么尴尬了!
我赶紧捂着脸,连说“对不住”。
可是等了半天,想象中的尖叫和叫骂声没响起,我松开手看去,那女的还躺在哪里一动不动,眼睛也是一眨不眨。
中邪了?
我纳闷呢,壮着胆子走过去,嘴里还在说道歉的话。
可是女人始终一言不发?
我仔细看了一下,她身边放着一个盒子,盒子里面装着一些香料。
刚才那些香味,就是从这盒子里面传来的。
那么,这香味掩盖下的臭味呢?
我看向了床上瞪着眼睛一动不动的女人,颤抖着伸出手去,在她鼻间摸了一下……
没气了!
第3章 表哥X尸
当时我直接吓得脚一软,然后摔地上了。
这床上躺着的居然是一具尸体!而且带有臭味,说明有段时间了。
我吓得是连滚 带爬,跌跌撞撞的冲出了房间,然后下楼梯的时候,脚软无力,直接从最上面摔了下来。
也顾不得疼了,我赶紧爬起身来就想跑,结果迎面就遇到了表哥孙大力。
他抓着我的手,看我鼻青脸肿的样子,问我干啥了?谁打我?
我气不打一处来,指着二楼,磕磕巴巴的说有个尸……
话没说话,他连忙堵住了我的嘴,然后做贼心虚的四处看了看。
表哥让我别乱说话,跟他走,啥事儿他都告诉我。
我们出了门,然后坐上车,他一边开车一边看我。然后伸手从兜里掏出一包烟,扔给我,喊我抽根烟歇歇气。
我掏出烟,塞到嘴里面,拿火机点火。刚才的事情,让我现在还发毛,这火机按了半天,火焰就是不出来。
表哥看不下去了,停下车子,抢过火机来,骂了我一句,瞧你那怂样,手哆嗦啥?一个死尸就给你吓成这样了?
他给我点了火,狠狠的抽了一口,我吐出烟来,才感觉身体稍微舒缓了不少。
表哥将车停在了一个偏僻的地方,看没有人后,才打开车窗,自己也点燃一根烟,我俩就在哪里抽。
抽着抽着,想着那女尸。想着那些有钱人付钱上去“办事儿”,我就感觉毛骨悚然,说表哥你好端端的生意做起,干啥要走这歪门邪道?
孙大力眼睛一瞪,说干啥?还特么不是为了赚钱。不做这些,我吃球!接着,他嘴中香烟是狠狠的砸,眉头皱起,许久才给我说了他的故事。
……
原来孙大力无父无母,出来打工都是他爷爷省吃俭用,用了一篮子土鸡蛋求务工老乡带他出去的。
哪曾想,出去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看到城里女人超短裙、黑丝袜、高跟鞋。这货一时血气方刚没撑住,半道拦住妹子要干苟且之事。
也真是活该他倒霉!
派出所就在不远处,几个条子巡逻,刚好给他抓个正着。
坐了两年牢出来,孙大力没脸回家,觉得要干个人样出来。
痛定思痛,跑到云南去找机会了。
他哪里有啥机会?劳改犯不好找活儿。倒是一些不法分子找到了孙大力,说是有赚钱的机会,他干不干?
孙大力是人穷志短,干啥都行,只要有钱。
于是,那群货带他来泰国,干啥呢?
人体藏du,打算运到国内来。
这活儿可是玩命,容易被抓不说,万一吞下去的胶囊破了,人也得死。
他们答应事成后,直接给一万二。孙大力也是要钱不要命了,想都不多想就答应干了。
可惜……
这人走背运,喝口凉水都塞牙。
眼看要到原定时间,准备开工了,泰国警方监控这批人好久,立马就下手,给所有人一锅端。
亏得孙大力跑得快,又面生,泰国警方没重视他。这逃出来之后,孙大力也可怜,要钱没钱,想回国也回不去了。
幸好在“巴蜀府”有不少华侨,能讲汉语,让他去卖劳力,干旷工。
这一天累死累活下来,钱虽然少得可怜,但勉强还能过日子。
这安定下来后,孙大力的坏毛病又犯了,在异国他乡他可不敢再犯事儿,好在泰国是禁赌不禁嫖,他花点钱就能消遣。
一来二去的,这家伙还和“女支院”的人混熟了。然后,偶然间他就听说了东南亚这边,有一种恐怖的“开运”风俗……嫖尸!
当地人相信,跟死人“啪啪”,可以给自己带来财运和人缘。孙大力自然不太相信这事儿,还觉得挺恐怖的。
但是,经常去窑子里面,他也见识了不少有钱人去“女票尸”的。如果这玩意儿没市场,那些有钱人咋敢玩?
时间一长,他还真有点心动了。
说来也是巧了,当时他们一起厮混的有几个朋友,大家都是中国来的、而且家乡都没啥亲人,所以很熟络。
结果,施工中出了矿难,其中一个人给砸死,矿主一问是中国的,还开心,不用赔了。但他们不干,去闹事儿,孙大力带头闹得最凶。
这矿主也怕闹大了不好,私下里给一笔钱孙大力,让他消停消停。
孙大力有了这笔昧良心钱,他不是拿去做生意,而是一咬牙,跑去“女票尸!”
听到这里,我都起鸡皮疙瘩,感觉浑身如麻。问他一具尸体,你是咋下得去“鸟”的?
孙大力吐了一口烟,咧嘴一笑,说人穷疯了啥事干不出来?闭上眼,跟能喘气儿的没啥区别。
我沉默了,让他继续讲。
……
孙大力当时带了钱,跑到窑子里面去,拿钱要干。但人家不让,咋说呢?做这事儿,都得预定的。
原来这“女票尸”还有讲究。
死亡时间越早越好,不能超了。否则时间过了,尸体硬了,玩不了。
在死亡之后,他们会给尸体的皮肤层下打针,注防腐剂,让尸体肌肉很长时间都保持柔软。
另外就是,这死尸不能太“磕碜”。
当然不是说她长相,而是说尸体的毁坏程度,像车碾压的,给人捅了十七八个窟窿眼的,这类不行。
看着就吓人,那些主顾哪里敢玩?
尸体运过来之后,会有“隆喀”<泰国从事这行的职业>专门给她抹粉化妆。
这也是为啥之前我看到屋子里面的死尸,觉得她是睡着了一样的原因,因为提前都化过妆了。
尸体一般运来,都会由有钱人事先预定好的。
孙大力这穷货,人家老板不愿意得罪那些有钱人,所以不给他玩。
孙大力被赶了出来之后,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
行!你不给老子整,老子自己来。
来了这家窑子很多次了,他也是熟门熟路,知道后面可以到楼上去。
这货来到后门,通过楼上的下水管子,攀爬着就上了楼。然后混进了房间,最后在里面一通摸索,终于在后房里他看到了女尸。
尸体还行,致命伤在头上,有块儿婴儿拳头大小的淤青,估计是给重物砸到,大脑出血死了。
不管咋样,外表看起来完整就行。
这时间紧急,预定好的有钱人随时可能来,孙大力得赶紧抓紧时间。
第一次干这种事,他也怕。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一咬牙,脱了衣裤就扑了上去。
第4章 天降横财
我感觉自己快吐了。这货胆挺肥,真敢玩啊!我问他感觉咋样?
孙大力摇了摇头苦笑,说有个毛的感觉。这活人下面要出水,但死人干涩得要死,弄得他疼。
后来孙大力才知道,其实要“女票尸”,要准备很多辅助工具的。
事态紧急,又是第一次,孙大力哪里想那么多?
直接是扒了猛干!
当时又是第一次干这种恐怖的事情,再加上情绪紧张、害怕,很快孙大力就完事儿,然后顺着下水管子跑了。
回到矿场,孙大力是又怕又喜,期待着好运降临。
这不……睡下之后,他就做了一个梦。
梦里那个女尸居然来找他,并告诉他,她已经是他的人了,希望孙大力以后娶她。
孙大力当时是个啥身份?难听一点,吊丝他都算不上,比民工还惨。
民工好歹还有个身份证呢,他在泰国还是个黑人。有个婆娘送上门,也别管她是谁了,娶就娶吧。
于是这货就满口答应了下来。
那女鬼告诉他,明天坐车去“盘谷银行”<泰国的商业银行>门口等着,会有一笔天降横财,但不能贪,只能拿他身边一米范围内的钱,多了不行。
孙大力将信将疑的同意。
第二天无所事事,那就跟着去看看吧,连他自己都不相信有这好事儿。
可有些事情,真的是不信都不行。
孙大力在“盘谷银行”蹲了一上午,哪有啥天降横财?
实在等不了,这货准备走了。但就在这时候,一个男人提着两个包走了出来,突然一辆车迎头撞过来,当场给人撞死。
其中一个包摔了出去,里面的东西全撒了出来,都是钱啊。
被风一吹,到处都是,四周的人疯了一样抢。
孙大力眼睛都看直了,那女尸说的是真的!
他也不能耽搁了,赶紧抢钱,四周一圈捡完,还想捡钱。但是,一想到女尸的话,他就犯难了。
女尸告诉过他,只能捡一米范围内,超过不能捡,否则要出事。
孙大力咬着牙,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既然女尸说准了前面,自然后面也是对的。
钱虽然好,但必须有命来花啊。
捡了那点钱,孙大力就回去了,然后梦里面,那女尸又来了,再次告诉他,这钱应该明天去那买啥啥,又去哪里卖掉。就这样,靠着女尸的指点,孙大力赚了第一桶金。
从那以后,孙大力将女尸当成祖宗一样供奉。后来,他经常去的窑子,经营不下去了,很多窑姐都不干了。
孙大力自己赚的钱,以很低的价格,收购了这家窑子,也就是他现在的这个产业了。
我听他说得神乎其神,也不知道是不是存心诓我的,但他家中那女鬼,也确实见到过。
我问为啥女尸不继续指点你做生意,让你暴富,成为泰国第一富有呢?
孙大力再一次摇头苦笑,说还不是因为阿ann。
我沉默了。
因为我突然间明白,孙大力原来是迫不得已,以前觉得自己穷,破罐子破摔,娶个女尸就女尸好了。但后来有了钱,见识开阔了,自然有更多追求,要去找美女来做老婆了。
女尸这么帮他,他却违背诺言,实在是有点不地道。
表哥看到我的表情,似乎明白我想什么,苦笑说,就因为这样,他生意开始难做了。所以迫不得已之下,他干起了原来这窑子的老本行,通过“女票尸”继续赚钱。
我觉得好缺德,喊他别干了,小心警察抓你。
表哥弹了弹烟灰,靠在车座位上仰着头说,这事情都是你情我愿的,哪里犯法?
……
原来,他之前口中的“咸鱼”,就是女尸。
这些尸体从哪里来?
医院里面肯定不会给你,尸体家属都会领走,即便不要,医院也留着卖器官了。
表哥告诉我,这些尸体都是那些家属自己卖的。
听到这里我瞪大了眼,说这也太过分了,哪有这样的?到底是不是亲生的?
表哥喊我不要用中国人的亲情观念来看他们,那些卖女儿尸体的都是太穷了,人在穷疯了的情况下,啥事儿都做的出来。
何况这女儿已经死了,家中太穷,丧葬费从哪儿来?
不如卖给他们。因为卖尸之后,他们不仅要付钱,尸体到了不能用了,还要还给人家父母的。
可以说,各取所需吧。
听完这些,我心头真不是滋味,我们国家有冥婚,好歹还是完成人家死者的心愿呢。
这东南亚地区的“女票尸”却是为了活人服务,人死了还不得安宁。
表哥那店我是不愿意待下去了,第二天我就告辞准备回国,结束这段恐怖的旅程。
他倒是劝过我,但我执意要走,他也没法。
表哥送我到了机场,临走前,给我塞了一个红包。
我说啥都不要。
但他说这不是红包,是我这几天的工钱,也算他对我爸我妈多年照顾的一点心意。
我推迟不过,就收下了,上了飞机后,他告诉我,有啥事电话联系,要想通了去泰国发财,他随时欢迎。
我先谢过他,也不再啰嗦,上飞机就回国了。
到家后数了数红包,表哥挺大方的,给我包了“6666大顺”。
本来以为这事儿就算过去了,回了国,我还是那吊丝,还得找工作。
但是……
当时孙大力给我讲述的那故事,其实是有所隐瞒的,其中还隐藏着第二个故事。
当然,具体是啥,咱这里先不说,后面会讲。
一个月后,我当时已经去了一家电子厂当焊工,结果表哥孙大力又给我打电话。
在电话里,他很虚弱的说,自己出事儿了身边没啥亲人,只能指望我,希望我过去帮帮他。
我当时心头一跳,有种不详的预感,我问他到底出啥事儿了?
孙大力说电话里面讲不清,我得赶快过去,否则可能连他最后一面都看不到。
我看他说得紧急,本来不想去,但表哥不容易,孤身一人在国外,没啥亲人。说难听点的话,要真死在哪儿了,连个帮忙办后事的人都没有。
虽然我也想不通,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上次见他还好端端的,咋这一次就要死要活了?
但还是去看看吧。又找了那家旅游社,付了钱,买了票,准备出发。
在上飞机前,我眼皮子跳得厉害。我突然间想到一个恐怖的可能,表哥出事儿,会不会跟在他家那女鬼有关?
第5章 冥币
不管咋样,表哥就是表哥,兄弟有难不可能不帮。
我搭乘飞机到了泰国,中间要转车,这却难住了我。
当地人听不懂我的话,我也不会说泰语。叽叽歪歪半天,连笔带画,那些司机只是一个劲儿摇头,表示听不懂。
就在我急得满头大汗,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个黑瘦黑瘦的小伙,挤开人群站了出来,盯着我开口就来了一句,“你是中国人?”
我一看他说的是汉语,激动得抓住他的手说,“你也是?”
小伙摇了摇头说,他妈是中国人,自己有一半中国人血统,但却是个地道泰国人”
我也甭管你妈还是你爹了,赶紧喊他载我去巴蜀府。
小伙说送可以,但是这价钱得加点,毕竟那边有点偏远。
我看表哥都快死了,急得上火,加点就加点算了。
谈好了价钱,我上了他的三轮车,泰国这地方有点贫穷,三轮等于咱们那地方的出租车。
他驾着车送我去“巴蜀府”,这路程有点远,两人坐着就闲聊。看我神态焦急,他就问我,是不是遇到啥事了?这么的急?
当时确实心中烦闷,藏着不舒服,于是就把表哥这事儿前因后果给说了。
结果这黑瘦小伙听了后就笑。
看他那神情,我突然想到他常年在泰国跑,属于“地头蛇”,肯定听说过这些玄乎的事情。说不定能问个一二三,到时候表哥还有救。
于是,我连忙追问他,遇到这种事情有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黑小伙说,那就不知道了,在泰国这年头“女票尸”的已经很少了。这东西就是一场豪赌,生死各安天命。
我倒是来了兴趣,仔细的询问他,为啥这么说?
黑小伙瞄了我一眼,继续搂着他的拢把子,平静的说,“这女票尸吧,运气好的转了运,运气不好的触怒了亡灵。说不定会遭受惩罚,而且有的女人情深义重,你要是上了她的身子,她可能跟着你回家。这缠上了,也不知是福还是祸咯!”
听到这里,我沉默了,因为我觉得他说得是事实。表哥不就是这样么?
但我还是不死心,依然询问了一句,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小伙说也不是没有办法,实在不行就去买佛牌或者请个“阿赞”来做做法。
我知道说是这么说,泰国的阿赞其实和中国的法师一样,很多都是神棍。要真是想找到一个有本事的,恐怕不容易。
黑小伙笑了,然后从他的衣领子里面,掏出了一块儿佛牌,说他知道有个阿赞是真有本事。这佛牌也是他给的,十分的有效果,如果我愿意去,他可以帮忙介绍。
当然了,也不能白干活儿,中间的引荐费用我多多少少还要给一点。
我有点将信将疑,钱倒不是问题,主要是靠不靠谱。于是问他这玩意儿是不是真有那么神?
小伙儿为了做成这笔生意,是卖力的吹,给我讲了一下他的故事。
他告诉我,他叫阿jo。
因为毕业出来后找不到工作,家里人就去借了点钱,给他买了一辆二手三轮来跑。
阿jo平时也就白天跑跑,晚上休息。
本来这都挺好的,可是就在不久前,经人介绍他认识了一个妹子。
两人这交往起来之后,情难自拔啊,就在一个晚上“啪啪”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阿jo还一脸的害羞。
“啪啪”完了,女友肚子搞大了,没办法得赶紧结婚。按照泰国人的习俗,其实跟中国也没啥区别,女方都是要求给彩礼的。
阿jo家里又是东拼西凑,弄得一穷二白。他于心不忍,也努力的去跑车。现在是白天跑,晚上跑,为了美好的生活,也真是豁出去了。
这日,又是半夜忙活,天气有点冷。
阿jo蹲点蹲不到,又冻得够呛,收拾收拾干脆准备回家。
结果半道上,有一女子拦车,他赶紧停下车子,问她去哪儿?
女的告诉阿jo,她要去“拉茶波”<当地一处公墓>。
听到这里,阿jo有点不舒服,这大晚上哪有去公墓的?
但是确实结婚在即,急需要钱,阿jo为了这笔路费硬着头皮就去了。
这一路上,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女子搭话,想要问她大半夜去公墓干啥?
可是,女的一句话都不说,阴沉沉的怪吓人。
搞得阿jo心里忐忑,只想完活儿快点走人。到了地方,女人给了钱,啥也没说就这么走了。
阿jo松了一口气,开着车子,急急忙忙的回家。
这事儿也就是个小事情,没咋在意。但第二天早上数钱的时候,数着数着突然发现里面夹着一张冥币。
阿jo是做小本生意的,也不容易,一天到晚这么辛苦的跑,收到一张冥币那得损失多大?
他气得不行,暗怪这人缺德,尽做生儿子没屁眼的事情。
那天他跑车,是闷闷不乐,心里不畅快。
又熬过一整天,还是那个点,还是那个时间。回家的阿jo又遇到那女人了,她又一次拦他的三轮,还是去“拉茶波”。
阿jo一咬牙接了,有钱不赚王八蛋嘛!
给她送到公墓去,但下车前付钱,他留了个心,所有乘客付钱他都仔仔细细的看过,确定没有问题后再收下。
我笑了,问他这一次总不会再收冥币了吧?
结果阿jo说,要是这简单,他就用不着找“阿赞”了。
原来回去之后,又是一数钱,他手里面再次收到了冥币!
这一下阿jo是真感觉怕了,明明当时自己是再三看了的,不可能收到冥币,咋第二天一到,这钱就变了?
想到对方两次整自己,阿jo是鬼火冒,第三日准备了一根钢管藏在三轮车中,这一次一定要瞪大了眼睛看。
如果再来一次冥币,给自己揪着了,非打断那人狗腿不可。
我笑了,说你也真傻得可以,连着两次收到冥币,两次都是那女的坐你车,肯定是她有问题了。
阿jo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第三次女的又来了。
他收了钱,检查了一下,发现钱是正常的。但觉得这女的有点怪异,于是下了车之后,他自己也停下了来,悄悄的跟上去。
可惜,那女的很精,很快就发现了他,并质问阿jo干啥跟着她?
阿jo涨红了脸,可不敢说自己的疑惑,随便找了个借口说是想跟她交个朋友,了解下她家住在哪里。
结果那女的阴森的笑了,告诉他,自己住在17号。
阿jo看跟踪失败,也不敢再继续跟了,回头上了车,回家睡觉。
可第四天起来,手头再次多了一张冥币……
第6章 脱人皮
正所谓,可一可二不可三。
连着三次收到了冥币,阿jo这一会儿也反应过来了,肯定是昨天那女的没跑。
他当即二话不说,提了钢管,开着三轮,直奔“拉茶波”,寻找妹子所说的17号。
阿jo想好了,到时候找到她,就逼着她换了这三张冥币。要是不换,哪怕是个女的,他也对她不客气。
结果在公墓附近找了许久,阿jo发现这里除了墓地就是墓碑,根本没有住户区,又哪有啥17号?
最后问一个看墓人,7号到底在哪里?
看墓人一愣,说这里没有17号,倒是有个17号墓,你可以去看看。
阿jo将信将疑的跟着他来到17号墓地,只看了一眼,顿时吓得体无完肤,一身冷汗。
17号墓是一个刚死不久的女人,墓前还有一些鲜花,墓碑上更是有一张崭新的照片。而这相片里面的女人,就是昨晚的女人!
守墓人感叹说,太惨了,这么漂亮的女娃子给三轮撞死了,到现在肇事司机还没有找到。
阿jo已经没有心思听下去了,看着墓碑上的照片是越看越心慌。转身急匆匆的跑回了家,捂上被子,盖着头,就不愿意下地了。
哆哆嗦嗦的打冷摆子,大病一场,几乎丧命。
还是他爹去找了一个有本事的阿赞来,做了法式,给了一块儿佛牌让他一直戴在身上,这病才算是好起来。
说到这里,他的故事就算完了。
阿jo告诉我,如果愿意的话,他可以帮我引荐阿赞。
我想了想,觉得这事儿还是留个心眼好,兴许以后遇得上。
于是,我和阿jo互相留了个电话,有需要就联系他。而事实证明,这个决定最后是对的!
赶到了表哥小别墅,门前冷冷清清的,庭院里面都是枯黄的树叶,看来好些时间没有打扫了。
我来到了门前,按了门铃,等了许久之后,是表嫂阿ann开的门。
一段时间不见,原本漂亮的表嫂,现在脸色变得十分憔悴,眼睛还红肿红肿的。跟着表哥这么多年,她也能听懂汉语。
我问她表哥咋样了?
听到这花,她眼眶一红,朝着房间里面指了指,啥话也没说。
我知道也挺难为这女人了。在这里没个亲戚,老公突然摊上这种事,作为一个女人谁这心头能好过?
也不多问了,换了鞋,我朝着她指的房间就走了过去。
站在表哥房间的门口,我心头一阵忐忑,眼皮子跳动得厉害,总觉得有啥不好的事情要发生。而且这扇门推开后,里面有啥?会不会遇到之前那女鬼呢?
脑子里面乱糟糟的,但已经来到了这里,我也没有退缩的道理。
刚刚推开了门,一股刺鼻的腐臭血腥味,杂着浓浓的药味,就直往鼻子里面钻。
我瞄了一眼床上,表哥躺在哪儿一动不动,四周都是带血的纱布和卫生纸。
硬着头皮走到了床前,坐在板凳上,孙大力感觉到了声音,闭着的眼睛微微的动了动,然后睁开了来。
我看着他脸色惨白的样子,于心不忍,问了一句,“表哥,你咋样了?”
孙大力虚弱的呼出了一口气,然后费力的从被子里面抬起了手来,看他这么费劲儿,我是想过去握着他手的。
但当看到那手,却是控制不住,吓得愣在了哪儿。
孙大力的手相当恐怖,起了一层咖,皱巴巴的就像是老树皮。有些地方已经开始灌脓、生疮,血肉模糊的。能通过霍开的口子,看到里面鲜红的筋肉。
周边床铺上,还有一层层的白膜。我仔细看了下,心头狂跳,居然是掉下来的人皮!
眉头紧皱,心生莫名的恐惧。我实在是不明白,一个月前还好端端的一个人, 转眼间咋就成了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儿?
太惊人和恐怖了。我想了很久才组织起语言,问表哥你到底是咋回事?
孙大力双眼无神,只是一个劲儿的盯着头顶天花板。
看他不说话,我只好赶紧又追问,是不是那女鬼追上门来了?
他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然后说了一句,“她一直都在。”
窝草!
听到这话后,吓得我后脊梁骨一凉,赶紧转头看向身后,还好啥都没有。
我还真怕这时候,突然会有个女鬼搭肩呢。幸亏空荡荡的屋子里面,就我和孙大力,再无他人。
屋子里面,我两人又沉默了许久。
从兜里掏出了一支香烟,我问表哥要不要来一根?
他摇了摇头,说自己还想多活两年,已经这样了再来一口只怕死得更快。
我不理他,自顾自的抽了一口,然后开始吐槽他,“早些时候就对你说过了,鬼这种东西,咱们中国道士就说过是不详的。无论你是用它来赚钱,还是转运,最后倒霉的还是你自己。”
孙大力听了这话,眼眶当时就红了,哽咽的说,现在讲这些还有啥用?他已经悔得肠子都青了。
我赶紧让他说,究竟遇到啥事儿?
表哥说话很吃力,废了半天劲儿,我才能明白他的意思。
大致整理了下,事情应该是这样的……
前面已经说过了,孙大力之前就一穷二白,靠着“女票尸”并受到了女鬼的指点,开始一步步的飞黄腾达。但后来因为跟表嫂阿ann结婚,违背了自己的诺言,他的财运也就开始一点点的唱衰。
一个庞大的“女支院”,还有这么多的“马”要养,他花钱就跟流水一样。
没有其他的收入,无法平衡,迟早是要破产的。
想来想去,他干脆铤而走险,又干起了“女票尸”的勾当。但这玩意儿的收入,也就勉强维持,要想赚钱,还真是不易。
孙大力一天到晚就琢磨这些歪门邪道,咋才能发财呢?
他想来想去,想到自己当初发达是靠着“女票尸”啊。既然现在走霉运了,要不然再去“女票”一次得了。
说干就干,孙大力瞒着表嫂阿ann,到处的发消息要收尸。
可他又不是阎王,哪能喊人死就死?
等了好久,都没有“咸鱼”,那段时间生意简直是惨淡得要哭。
孙大力走投无路了,已经开始盘算将店转出去,捞点“转让费”回国算了。
但就在一个星期前,他的“捞爷”突然打电话来,说是“咸鱼”上门了!
第7章 爽翻了天
“捞爷”叫陈小二,也是个好吃懒做、不学无术的主儿。
原本是在火葬场当“烧尸工”,利用尸体还做些违法生意。后来孙大力开始做“女票尸”生意,就联络上了他。两人都是爱走歪门邪道的人,一拍即合就凑一块儿去了。
当然,陈小二的故事也不简单,这里卖个关子,咱以后会说到。
就说“捞爷”陈小二,虽然在火葬场干活儿,有很多尸体。但实际上火葬场的死尸,很多是不符合规定的。
“女票尸”你至少得是个女尸,还不能死太久,还不能死得太磕碜。而且,对方家属还得同意……
这所有条件凑一块儿,要想找到一个合格的“咸鱼”,真是太难了!
表哥为了获得尸源,开价也挺高,陈小二只要“捞”到一条咸鱼,一旦收用,就给他两万块的佣金。
一般“咸鱼”的家属,也是穷疯了才会卖女儿的尸体做这种事情,开价也是在三万到四万的样子。
所以一条咸鱼,孙大力首先就得支付出六万块的成本钱。余下的还要请“隆喀”化妆,购买香料和防腐剂。最后到他手中的钱,可不就只剩下了“平衡开支”嘛。
捞爷陈小二打电话给孙大力,说是有一条新鲜的咸鱼,让他赶紧的过去看看。
孙大力当时正愁尸源,听到这消息简直就是雪中送炭,连夜就开车跑了几十里地,看“咸鱼”的成色如何。
……
死者是一个红灯区的女人。家里确实穷,年级轻轻就嫁了人。
都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她运气不好嫁给了一个赌鬼。
这赌鬼整天在外面赌钱,输了就拿家中东西变卖。后来东西搬空了,没啥可卖的了,于是就逼着自己老婆去卖。
这女人的一生就够不幸了,倒霉的事情还在后面。
这天晚上下了班回家,她遭遇了一个抢劫的,直接抢走了皮包。这时候你说放了就放了吧。要钱总好过要命啊!
可她死脑筋,觉得自己辛辛苦苦“卖”身子赚来的钱,不能就这么便宜了别人。死拽着皮包不放手,还大呼小叫的。
歹徒也是心里慌张。情急之下,抽出随身带的榔头,一下就敲在了女人的太阳穴上,导致她当场死亡。
她老公也真是贱出新花样了,卖了家中所有一切,看到老婆死了,连尸体也要压榨点钱。直接找了捞爷陈小二,问他值个啥价?
捞爷是懂门道的,知道这尸体时间不能拖太久,否则到时候没法处理。
不管这咸鱼值钱不值钱,得让孙大力来看看,他才是正主。这不,大半夜的电话过去,给他连夜喊了过来。
孙大力看了后就皱眉头了。成色没得说,死亡时间不超过六小时,肌肉也还是有弹性的。而且,这死得也不磕碜,一击毙命。但麻烦就麻烦在她是个红灯区的女人!
不说她有没有病,生前干这行,甚至就脏。
“女票尸”是他们相信与刚死不久的人“啪啪”,能带来好运和好人缘。但谁也没说过,和红灯区女人,干这事儿也能开运啊?
孙大力有点膈应,当时就想打道回府,这条“咸鱼”也甭买了。但女尸的老公求财心切,让他随便开个价就行。
一看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孙大力随口就来了一句,一万泰铢。
听着这价吓人,折合国币大概是两千块。
那人急着回赌坊翻本,也没多想,直接挥了挥手示意孙大力拿走。
孙大力开心得不行,今儿这生意做得不错,第一次用这么低的价钱买到了一条成色不错的“咸鱼”。
可是……
当他看到捞爷陈小二笑嘻嘻的脸色,又叫苦不迭。花两千块买了条咸鱼,却要付出两万块的佣金。
这是订下的规矩,以后还要长期合作,孙大力以后的生意还指望捞爷,也不能杀鸡取卵。只能老老实实的将钱给了陈小二,然后将尸体扔进后备箱,急急忙忙的带回到店里去。
时间耽搁了不少,这条“咸鱼”成色不错,不能砸自己手上。
运回到了店里面,他找“隆喀”来准备注防腐剂,但没货了,大晚上的要去找这东西,时间一来一回肯定来不及。
孙大力当时焦躁不安,咋办?
尸体本来就是个干红灯的女人不好卖,现在又有没防腐剂了,即将开始僵硬,自己的二万二岂不是要打水漂?
最后,孙大力干脆一咬牙,拿自己来当小白鼠。反正他之前也想转运,尸体就在眼前,时间紧急,孙大力也没啥选择了。
其实说到这里,我身上已经在起鸡皮疙瘩了……
突然间,就想到了之前那跑三轮的阿jo给我说的事儿,“女票尸”本身就是一场豪赌。赌赢了,运势转变,富甲一方。
赌输了呢?
看看我表哥孙大力就知道了。
咱也废话少说,回到故事。
孙大力当时一咬牙,人被逼急了有啥事儿不敢干,为财运也只能冒险一次了。
给表嫂阿ann打了个电话,他说自己还有生意要和人家谈,就先不回去了睡了。
接着,关了店门,一个人上了二楼,趁着尸体还新鲜,扒了自己的衣裤,爬上去又干那等无耻的勾当。
孙大力第一次干这事儿的时候,里面干得狠,弄得他疼。但这一次很奇怪,那尸体带给他一种前所未有的愉悦。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这女尸除了不能像活人那样喘气儿,其他的都没差。
孙大力爽翻了,女尸没哼哼,他自己爽得叫了起来。整完一伙还意犹未尽,居然又来了两伙。也就是说,他那一夜,在女尸身上发泄了整整三次!
也真是曰了狗了。不对……应该是曰了尸了。
我就不明白了,一个死尸能有啥快乐?
表哥好歹也是开“鸡店”的,居然会搞得这么“饿”,八辈子没碰过女人不成?
孙大力说,给我这种“童子鸡”是没法形容的,那感觉简直就像是升天了一样。
说到这里,他仰着头,看着头顶的天花板,脸上露出了一个好诡异的表情……
我实在无意打扰他的回味,但还是忍不住追问了一句,“后来呢?表哥,你咋搞成这样了?”
第8章 娶了你表嫂
后来?
后来那就特有意思了。
孙大力背着表嫂阿ann,在店里面跟女尸整整来了三伙,回去的时候是手脚发软,走路都打闪闪。
到了家中,他累坏了,本想去洗个澡但已是睁不开眼。又怕被阿ann闻到身上的尸臭味,他也不敢回房睡觉,就在隔间凑合了一夜。
那一晚上,孙大力老是睡不踏实,总感觉身上奇痒难耐。
实在太过困倦,孙大力不愿意起来,就拼命的挠。可这玩意儿越挠就越觉得难受,而且是痒入骨髓,直刺心扉啊。
第二天一早起来,他去洗澡,发现身上密密麻麻的起了一层层疙瘩。这整个人就像是那池塘里面的癞蛤蟆一样!
孙大力惊恐得不行,只听说过搞红灯区女人容易中毒,下面“工具”起疹,也没见过全身长这玩意儿的啊。
他吓坏了,赶紧的套了一身大衣,戴了口罩、墨镜,鬼鬼祟祟的去医院检查。
医生也没见过起这么多疹子的,就当是皮炎,给开了点药让他回去涂抹。
听到这里,我问他有啥效果没?
表哥苦笑,要有效果,他就不是这样子了。
开了药回去涂抹,起先还有点效果,但后面这痒就再也止不住了。越来越痒不说,那些疹子还破开了,流出了一些黄水,凝固了之后就是一层咖。
在奇痒无比中,孙大力痒得难受就去挠。这一挠,挠伽破开,流出了大量的血和浓水。然后再凝固,又是一层咖,如此反复,让人真是生不如死。
期间找了无数医生,但毫无用处,他的病越来越厉害。
甚至到了挠挠也无法解痒的程度,直接用手去撕,一扯就是一大块皮肉下来,血淋淋的一片格外吓人。
让孙大力最痛苦、最绝望的是啥?
就在三天前,他身上的咖太密集了,导致这人已经无法动弹。想上厕所,就让表嫂阿ann搀扶他去卫生间。
这到了马桶边解开了裤头,对着里面一放水,“哗啦啦”的水声之中,“扑通”一下,一坨玩意儿掉水里了。低头一看,孙大力绝望得想死的心都有……
说到这里,表哥早已经是泣不成声了,看着天花板一个劲儿流眼泪。
我叹息一声,都说男人惹货是管不住下面的小JJ。
表哥也一样,都是这JJ惹的货,现在倒好……干脆“作案工具”都没了。
看着孙大力那难过的样子,我也不知道该咋去安慰了。男人走到这一步,基本上不死也废了。
表哥看着天花板许久,缓过神来,叹息了一声。然后,他对我说,他晓得自己活不长了。在这世界上也没啥亲人了,就我一家,让我在他死后接管他的店面,好好经营,也算是为我家多年的照顾,算点报答。
如果要继续经营“女票尸”,喊我跟陈小二打好关系。那人虽然不学无术,是个小混混,但是真有本事。
说着说着,他这眼泪又下来了,说自己现在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阿ann。本来她老娘就是勾搭一个外国人生下了她,命就苦、跟他这些年还没有享到福,他就要去了,实在愧疚她。
看孙大力这么难受的样子,我心头也不是滋味,眼眶也有点红了。
孙大力接着话锋一转,用那满是脓液的右手,抓住了我的胳膊。情绪激动的就说,阿ann是个好女人,他没法照顾她了,让我照顾她一辈子。
我没反应过来,还傻兮兮的点了点头。
直到琢磨这个“一辈子”,瞬间反应过来,表哥的意思是让我娶了表嫂,继承他的衣钵在泰国过日子。
当时我就急了,说那是我表嫂,我咋能干这种猪狗不如的事情?表哥你放心,你这病不是没法治,我这就去找人。要真到了哪一步,表嫂我会照顾,但绝不做那越线的事儿。
说到这里,我也不想和孙大力啰嗦了,打开门走出房去。
门一开,我就傻眼了,表嫂阿ann就站在门口,眼眶红得厉害。看来刚才我俩在屋子里面的谈话,应该是被她听到了。
弄得我一阵尴尬,也没多说,赶紧的跑了出去。
找到之前阿jo给我留的电话,我赶紧打了过去,他先用泰语唧唧哇哇的一通。
我听不懂,赶紧给他表明来意,就刚才坐你车的人。
阿jo笑了,问我是不是考虑清楚了,要请阿赞不?
我说要请,你赶紧给我把人带来,钱好商量。
阿jo为难了,说他去不行,因为为了表示尊重,一般都得事主儿自己去请。
我也不晓得他是为了赚我的路费钱故意这么说,还是真有这回事儿。但为了孙大力的病,我只能答应,让他开三轮过来接我。
阿jo应承一声,很快就过来了。
我也甭跟他废话,上了车,叫他赶紧走。
路上有点远,阿jo和我闲聊,问我表哥咋样了?
我说还行,就差一口气了。
阿jo笑了,说要你早来泰国,我们直接去找阿赞,说不定你表哥就没事儿了。
我知道他想吹牛皮,炫耀一下阿赞是有真本事的。但还是忍不住吐槽了一句,你这话有点不对劲,我要早点来泰国了,又咋会遇到你?不遇到你,又咋和你去找阿赞呢?
这话说了,他尴尬一笑,也不在多语。
一路无话,我心中揣着心事,更加不愿意多说。
跑了大概两个小时左右,我们来到了“哇考达吉山寺”,怪绕口的。这地方现在是个旅游景点,很多外地人都来这里旅游。
我问阿赞是不是在这里面?
阿jo摇了摇头,说不是,但要从这里过。真正有本事的阿赞,是不会在这些地方收信徒香油钱的,他们都在深山里面修行。
我点了点头,因为在我们中国的和尚、道士,真有本事的也是那些“苦行僧”,而不是神棍。
他带着我进了一片树林,东绕西绕,接着前方出现了一个小竹屋。
就见一个露着半边胳膊,穿着僧袍的“龙批”<泰国人称呼年轻的僧人>正在哪里吃饭。
阿jo领着我过去,见面双手合十,开口就一句“萨瓦迪卡”。
“龙批”放下碗筷,也是双手合十,鞠躬微微一笑。
我刚想说话,但瞄了一眼这“龙批”碗里的东西,一下就蒙圈了。
第9章 小寡妇快离婚
在他的碗中,居然有一块肉,他们也是和尚吧?咋会吃肉呢?
阿jo像是看到了我的疑惑一样,笑了。他解释在泰国和尚是允许吃肉的。虽然在泰国的佛门清规之中,也规定不允许杀生。可是泰国和尚很聪明,他们吃的鱼肉,都是别人杀好了的。
闲话少说,阿jo和龙批聊了一会儿。最后他带着我们去见阿赞,也就是他的师父。
阿赞是个老和尚,留着一圈花白的胡子。他身体有点佝偻,皮肤干巴巴的,唯独一双眼睛里充满了神采。
阿jo充当翻译,上去“唧唧哇哇”的把我的来意说了一通。
然后阿赞也和他交流了一会儿,两人说的话我也听不懂,只能乖乖的站在一旁等他们商量结束。
等了一会儿,阿jo有点为难的对我说。本来这事儿得当事人来,他也好替人看看,但我不能代表表哥。阿赞说他年事高了,已经不能像以前一样出去为他人“请佛”了。
我一听就急了,表哥那症状咋来?
上个厕所,小JJ就没了。要坐在车上,这一路颠簸过来,胳膊腿不得颠没了?
于是我赶紧对阿jo说,你让阿赞行行好,我表哥确实来不了。如果他愿意去,我可以多添点香油钱。
阿jo叽叽歪歪的又是一通,最后苦笑着告诉我。阿赞说施舍钱是随缘,看个人心意。即便没钱,我已经求到他了,阿赞也会去帮我。
可惜,他实在没法离开这深山了,因为阿赞说他感到自己的大限快要到了,他今日要在这里坐化。
这特么就尴尬了!
老头意思他快要死了,想在深山之中度过最后的时间,我表哥哪里又咋办?
最后阿赞笑了笑,又是哇哇啦啦的一通。
阿jo拍着大腿说,阿赞让我们带龙批出去,那是他的高徒,他离开这人世后,就是龙批继承他的衣钵。
我看也成,咱也别管龙批还是阿赞了,只要能救表哥就行。赶紧出去跟外面的年轻僧人把事儿说了,龙批又去问过师父,确定有这么一回事儿,收拾收拾就跟我们走。
下山之前,他双手合十,站在山中方向,深深鞠了一躬,眼中噙着泪水。
我问咋回事儿?
他告诉我们,今日就是阿赞的大限之日。他不想师徒分别伤感,所以让自己出去了。说得我都怪愧疚的,搞得人家师徒分别,最后一眼都看不上了。
下了山头,回头一看那树林子,高空中也不知是雨露的缘故还是雾气,居然隐隐约约能看到虹光。
阿jo送我们到了那小别墅,说自己还有活儿干,要先走。算上来回的路费、油费,再加上引荐费,这狗曰的要了我一万多泰铢。
我身上揣的是国币,最后还是表嫂阿ann付的钱。
阿jo临走前,还笑着对我说,以后还有这样的好事儿,一定要找他,他可以给我优惠。
老子算了下跑一趟,两千大子没了,哪个舅子才会找你。
阿jo走了,我也不会泰语,只能表嫂阿ann来翻译了。
刚刚走到门前,龙批深深吸了一口气,最后唧唧哇哇的说了一通。
我问表嫂他说啥?
表嫂用生硬的汉语告诉我,他说这屋子里面有亡灵的气息。
我心说这不废话,表哥不是纠缠上了亡灵,我找你来干嘛啊。
我让阿ann赶紧问他,能不能治?
表嫂如实的翻译。
和尚连屋子都没进,就说这事儿他搞不定,让他师父阿赞来了也无法。
我一听这还了得?合着辛苦了半天,找你没啥用?
我想到阿jo,就说佛牌不是很厉害么?你给我表哥整个,说不定这玩意儿就能治了。
龙批摇了摇头,说有些事情传得太神了,就容易误导人。佛牌没那么厉害,阿jo这事情他也知道,最主要的还是在亡灵身上。
阿jo遇到的那女鬼,只想捉弄他,并不是存心要他命。所以佛牌还是起点作用的,但表哥孙大力这就不同了,亡灵存心要命,给了佛牌也没用。
说话间,他转身就走了。
我也是曰了狗了!
废了大力气,阿赞没请来,请来个龙批,结果到门口他只看了一眼,就说没招。
我和表嫂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的只有绝望,难道说表哥命该如此?
看着龙批的背影,我叹了一口气,问表嫂要了三千泰铢,跟上去,把钱塞到龙批手中。
无论他帮没帮上忙,人家来了一趟,又是真正的出家人,咱也不能太窝心。
收了钱,龙批叹息了一声,最后冲着表嫂说了一通啥话,接着就走了。
我赶紧问表嫂,他刚才说啥?
阿ann怪异的看了我一眼,回了一句,他刚才喊我和你表哥离婚,兴许还行。
我苦笑得不行,这和尚发慈悲有点发错了吧?
估计是看表嫂年轻漂亮,表哥孙大力这马上要归西,想劝她看开点,早点离婚为将来做打算吧。
忙活了一天,时间也晚了,表哥孙大力最后的希望也没了。我让表嫂早点休息,今晚上我来照顾表哥,明天大家好轮换。
她点了点头,然后就进屋子里面去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摇头叹息,确实……表嫂因为是个混血儿,长得特别漂亮,而且他俩年级差距也太大了。要表哥真死了,年纪轻轻的就守了活寡,实在太可怜。
不晓得咋的,脑海之中想到了之前表哥的话,一时间我是面红耳赤,小心肝“扑通扑通”狂跳。赶紧甩了甩头,不去想乱七八糟的东西,合上门,扭头准备去看看表哥咋样了。
结果……
我这一回头,就像是冻僵了一样,彻底石化在了原地。
就在客厅里面,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站在哪里,眼神怨毒的看着前方。
我当时站着一动不动,双腿就跟筛糠一样抖。很想装作没看见一样,直接绕过去算了。
可惜,这人实在吓得傻了,就钉在哪儿动弹不得。
那女鬼也奇怪,看都不看我一眼,就死死盯着前方。顺着她前方的位置,我看了一眼,顿时心头一跳,是刚才表嫂阿ann进去的方向。
第10章 举办冥婚
她居然看的是阿ann?
难道说……
一下子,我心头狂跳,算是明白“龙批”离开时,让阿ann和表哥离婚的理由了。想通之后,这事儿兴许还有得救。心中一喜,说不定真能行!
可关键是火烧眉毛顾眼前,我这关头咋整?那女鬼一直站在哪里,我也站在那儿,这么僵持着也不是办法啊?
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那女鬼居然凄凄惨惨的哭了起来,身影慢慢的消退,隐藏在黑暗之中,再也不见了踪迹。
我彻底松了口气,赶紧的进了屋子,表哥躺在哪里正在“哼哼唧唧”,一个劲儿挠身上。
我赶忙跟他说,表哥,你有救了。
孙大力听了这话,也不挠了,瞪大了眼,就看着我问,“是不是真的?”
我点了点头。
他问我要咋整?
我喊他赶紧和表嫂阿ann离婚。
表哥脸色一变,但还是强忍着,苦笑一声说,“叫你在我死后娶了她,你娃儿不干。现在我还没死呢,你咋就变了主意,让我俩赶紧离婚了?”
我一听他这是误会了我,赶紧解释说,你咋这么死脑筋?那女鬼为啥害你,你还整不清楚?
看着表哥还在蒙圈,我赶紧趁热打铁说,还不是因为你上了人家身子,答应娶她,她才帮你?现在你失信于人,娶了新媳妇,她怨你是个薄情人,不弄死你才怪。
表哥还是想不通,自己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才娶的美娇娘,咋能说放就放?
我就觉得他脑筋转过弯,是要“批”不要命!赶紧劝他,人活着比啥都强。何况他下面那玩意儿都没了,给了不了表嫂幸福,还死缠着不放有啥意思?
害了她不说,还害了自己一条命,何不放手,让两人都得到幸福。
表哥听到这些话,眼睛就红了,都说这一日夫妻百日恩。两人在一起这么久,说分就分,确实是心有不舍。但再是万般不舍,这命没了,媳妇迟早也不是自己的,还得守那活寡,遭那独守空房之罪。
表哥一咬牙,最后还是下了决心,冲着我说,要咋整?你说,我都听你的。
我笑了,说也不用咋整,你兑现了诺言,那女鬼就不会害你了。
表哥眼珠子一瞪,急了,咋?老子不仅要跟婆娘离婚,还要娶那死鬼婆不成?
我笑了,告诉他,不娶死鬼婆 ,他就得当死鬼公。这事儿其实很容易想通,命重要,还是面子重要,这选择题有啥难做的?
表哥思考了很久,心情忧郁到了极点,最后为了活命还是咬牙同意了。
我一看成了,赶紧出门,就在之前的客厅里面,找了香蜡纸烛。在纸钱上写上表哥的生辰八字,并祷告女鬼,让他放表哥一马。
现在孙大力已经知错,愿意休妻,与你共结良缘。最后考虑到地域问题,怕她听不懂,我还用手机翻译软件,将这话翻译成泰语,一笔一划的写在纸上,烧给了她。
也是神了。烧了纸,说了那番话,第二天一早,去看表哥。他身体不痒了,那起的咖也凝固了,面色好了许久。
我告诉他,看来是“鬼表嫂”收到消息,停止害你了。
表哥点了点头,有为难的看着我,说是不是非得娶她不可?
我点了点头,毕竟他身上的咖还在,说明女鬼只是给了限期。如果这一次再忽悠她,我怕表哥很快就得死!
表哥很为难,还说阿ann哪里咋办?怕提出离婚,她接受不了。
我也有点头疼,但还是安慰他说,表嫂知书达理应该会同意的。何况这也不是旧社会了,好聚好散,离了婚,她还能找个更好的。
表哥听到这话就哽咽了,又一次抓着我的手说,他无法给阿ann幸福了。说真的,如果我愿意,可以娶了她,他会忠心祝福我两人。
我赶忙摇头,说这事儿不地道,为了打消表哥的想法,我还撒谎说家里父母已经介绍了人,我不能辜负了人家妹子。
表哥这才作罢。
接下来,我俩就商量这“冥婚”的事情。
咱都是中国来的,虽然我们那儿也有冥婚这事,但毕竟只听过没见过。再加上现在是泰国,更加不清楚这里的风俗了。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结婚肯定要双方父母的点头,还要得到亲朋好友的祝福。
表哥就省了,无父无母,仅剩下的爷爷奶奶,也在不久前驾鹤西游了。咱们当务之急,是赶紧去找女孩儿的父母。
我就问表哥,晓不晓得那女的家在哪儿?
表哥听到这话就瞪眼,说多久的事情了?他咋记得?何况当时是个啥状态?
他为了躲过“女支院”的人,从后面翻墙上去的,直接到了二楼,二话不说看到尸体,扒了猛干。你说这状态下,他咋晓得一个死尸的父母是谁?
一时间,我俩都陷入了沉默中,好不容易有点生存的希望了,这又陷入了死胡同。
但很快表哥就笑了,他说他不知道,但肯定有个人知道。谁呢?
就是捞爷陈小二!
他是负责提供“咸鱼”的,在表哥之前,就已经和这家店的老板开始合作过了。
一看既然有办法,那就成,让表哥给了陈小二的地址。我俩分工合作,他那一身伤没法下地走路。我去找捞爷,他负责在家劝阿ann离婚。
有了地址,我也不认识路,鬼才知道巴蜀府的哪跟哪儿。没招,我打电话又去找阿jo,昨天才说了哪个舅子才会找他。
结果我今天又来了,还好没有姐姐和妹妹,不然这誓言就有点那啥了。
听到我的电话,阿jo很开心,说他刚跑了附近一个客人,马上就过来。
等了有半个小时,我都快不耐烦了,他这才慢悠悠的开着三轮过来了。
他下了车,笑嘻嘻的来到我跟前,打开车门说,让我久等了,刚才有点饿,就去吃了点东西。
我骂了他一句,你这三轮还得命长才能等到,命短一点的都成“望夫石”了。
可能处于愧疚,有点不好意思,阿jo赶紧打开车子前面的工具盒。里面有一个小黑布袋,扎着一根绳子,也不知道是啥。
他神秘兮兮的冲着我笑,说有人托他送样东西给我。
第11章 捞爷陈小二
我一听到这话就蒙圈,在泰国我就认识表哥孙大力,也没啥熟人,谁会送东西我?
我就问他,到底是谁送的?
阿jo不说,喊我拆开看看。
说话间,他已经上了车,发动三轮在路上开始行使了。
我坐在三轮车后面,将信将疑的打开袋子,发现里面居然是一块儿“必达佛”<泰国的掩面佛>佛牌。
阿jo告诉我,必达佛在佛牌里面是很著名的,能将不好的东西全都挡在外面,属于逢凶化吉的佛牌。
我更加关心的还是这佛牌到底是谁送的?
阿jo笑了,说是昨天的龙批,觉得我这人还不错,所以不想我平白无故的遭遇灾祸,这算是一点心意。
我点了点头,看来龙批才是真正的好人。昨天临走前不仅给我们下了个暗示,今天为了保我平安,还特意叫阿jo给我送了一块儿佛牌来。
据说泰国的佛牌很灵,制作的材料也是多样的,啥香料、佛经、花粉、矿石、寺庙香灰都有。
我也不知道这佛牌啥材质,摸起来光光滑滑的,特舒服。又是龙批好心送的,自然是感恩戴德的戴在了脖子上,贴身收藏。
后来随着和龙批的关系深厚,我才知道这玩意儿居然是“舍利”做的,可以说最高级的一种了。
当然,也有点恐怖。
因为舍利是高僧火化之后,留下的一种结石,有些干脆就是骨头。说到这里,我想你也猜到了,这块佛牌就是用龙批师父的骨头做的。
当然,这是后话了。
在阿jo的带领下,很快我们到达了地方,居然是在一家赌馆里面。
因为今天可能还要跑,我让阿jo跟着,何况这地方我生疏,可能中国话他们也听不懂。今天就算是包了他的车,顺带让他当翻译。
泰国这地方是禁赌不禁“女票”,所以我和阿jo两个陌生人到来,门口立马有人堵住了我俩,叽叽歪歪一通。
阿jo赶紧也跟着解释,最后告诉我,他们以为咱俩是便衣,所以不让进去。
我让他赶紧翻译,说我要找一个叫陈小二的人。既然表哥说他在这里,肯定就在这里。
阿jo照办,可那两人就是不动弹,还凶神恶煞的说粗话。
阿jo吓坏了,从兜里掏出一张面值五百元的泰铢,递了过去。
那人收了钱,这才进去帮忙通传。
我赶紧冲着阿jo道谢,说等下这钱我一起算给你。
我们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就看到一个穿着拖鞋,背心、黑马褂的男人走了出来。这货四周看了看,唧唧哇哇的和阿jo问话。阿jo一边解释,一边指着我,两人折腾了半天。
最后那货转过头来瞅着我,问了一句,“咋?你就是孙大力的表弟啊?”
我点了点头,能说国语就好,不然这干着急的滋味真不好受。
陈小二踩着两片拖鞋,冲着那俩看门的大汉说了两句,然后大步就走了出来。找到一个位置,蹲在哪里,就掏出一包烟来整上了。
他问我要干啥?最近没啥“咸鱼”。如果有,捞出来了,他会打电话跟表哥联系,让我不要催。
我苦笑了起来,说表哥命快没了,还出啥货?
陈小二一听这话,眼珠子一鼓,叼着烟一下就站了起来。我以为“生意伙伴”没了,他会着急难过呢,结果他抓着我的手说,恭喜恭喜,以后你可能就是老板了。
我怪异的看着他。
陈小二笑了,说他跟我表哥很熟,了解他情况。没亲人嘛,要真挂了,他家那漂亮小媳妇也罩不住,肯定会让我来接盘的。还说我表哥这人抠门,跟他合作“咸鱼”价格压得死,以后我当老板了,一定要提价。
我觉得这货有点损,人还没死呢,他倒是先盘算起以后的事情了。
我也不跟他墨迹了,当即把来意说了,我要找那女尸的家人,还要找她尸体。
陈小二一下就傻了,骂我脑壳起包。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哪里找得到?
我说我不管,这关乎一条人命,还是我表哥的,你得给我想想办法。
陈小二就是一个劲儿摆手,说不晓得不晓得,这些事情他早就给忘了。既然我不买咸鱼,就不要啰嗦他。
说完就要走,我哪里肯放过,赶紧拉着他,非要他说个一二三。
陈小二就是一句话,老子想不起了,你爱咋整咋整。
我们这里正在闹矛盾呢,突然电话就响了。
因为在泰国办事儿,我电话没国际漫游,所以出来的时候,我用的是表嫂的手机。
电话是我表哥打来的,他直接告诉了我地址,说的是那女尸的家。
我纳闷了,我这里还在对陈小二“严刑逼供”呢,他咋就知道了?
结果表哥说的话,让我后脊梁骨都发麻。
他说刚才他睡了个午觉,梦里面那女鬼给他说的,还说让他尽快完婚,只有三天期限,否则到时候必夺他命。
我一看这时间紧急,赶紧拉了陈小二,喊他一块儿去女鬼家。这货长期跟尸体打交道,肯定比我们熟络。
但陈小二死活不去,还说啥他要去了,非得给人家亲戚打死不可。
我听到这话就纳闷了?咋,那女尸你没给人家钱,直接是偷的?
陈小二摇头,说不是,确实是人家卖的。
我说这事儿就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大家公平买卖,她家人为啥要打你?
陈小二唉声叹气,就是不说。
我一看不给这货来点硬的不行。就存心吓唬他,说是要报警,把他这些勾当全都抖出来。
陈小二笑了,说他读书少,我别骗他。我要抖出来,孙大力也跑不脱。
我恼羞成怒,说那怕啥?反正这事儿摆不平,表哥也得死。我又不想在泰国发展,整完他的丧,转身就回国,但你娃儿不一样,这事儿捅出篓子,你得去监狱吃牢饭。
陈小二真是给吓到了,双手合十,一个劲儿作揖。说他知道错了,让我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他一马。都是为了混口饭吃,谁都不容易。
我说放过你行,但这事儿得摆平了,我表哥没事就算,你俩还能合作。要他有事儿,我得让你去陪他。走,跟我去见女鬼家人去。
结果,陈小二一下就软了,当时就摊在哪里,苦着脸说,“女尸这辈子你也别想找到了,她恐怕已经被补了气了。”
第12章 追尸
我一听到这话就蒙圈,赶紧追问陈小二,啥补气了?
陈小二瞪着眼,还骂我孤陋寡闻,“补墓气”难道没听说过?
我还真没听说过啥“补墓气”,转头看向阿jo,他也是一脸蒙圈,显然作为泰国当地人,他也不知道这劳什子的补墓气。
陈小二看我俩都不知情,冷冷一笑,说今天就给我俩上一课,竖起耳朵听清楚。
听他说了半天,加上最后自己的分析,我才算明白这“补墓气”是咋回事儿。
……
随着现代经济飞速发展,这人啊越来越有钱了,也就有个更高的追求。
中国有句老话,盛世古董,乱世黄金。
有钱人开始收藏古董,字画,瓷器一类了,这一行叫“古玩”。
这古玩也分两种,一种地上,一种地下。
地上好理解,大多是某家祖上有点钱,偶然得到一件古玩。随着年代推移,一代接着一代传承下来的。
这类古玩虽然价格也不错,但毕竟有个遗憾,在人身上沾染久了,期间可能还多次易主。在凡间的东西,更多还是属于凡品。
俗话说物以稀为贵,真正的“神器”,还是那地下的东西。这类东西大多是“冥器”,达官贵人、王孙公子陪葬用。
说这些,跟咱说的“补墓气”有啥关系呢?
咱说有需求,就有市场。
这么多有钱人要玩档次,要冥器,关键是哪有这么多古墓给你挖?又不是写小说,真还有个摸金校尉,南沙土夫子不成?
盗墓贼是历朝历代都禁止的,抓住了不仅要砍头,这进入古墓里面有个啥机关,也得报销进去。但这人聪明,墓盗不了,咱就造假呗。
各种瓷器、玉器,人为的给它整出年代久远的痕迹出来,大量流到市场去骗有钱人的钞票。别说,这帮子人挺厉害,造出来的东西能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当然了,再厉害的东西,假货还是假货,骗下不懂行的还行。要骗那些专家?眼睛是能骗得过,但这些专家成为专家,哪能不懂?
直接用鼻子闻,你这玩意儿不是地下出来的嘛?咋没土味呢,一看就是假货。
吃一堑长一智,假佬们一看东西是古墓出来的,有样学样。找人起一座坟,给假货埋进去,时间长了再捞出来,这下你没啥说了吧?
专家一看,还是不行,这玩意儿还缺一样东西!
冥器是干啥的?陪葬的,这古墓里面有尸体,时间长了,这玩意儿捞出来得带有墓气。
你假货是逼真,但少的就这气儿。
假佬们没招,为了卖出个天价,又来“补墓气”。
这“补墓气”不能用动物的尸体,还得用人,但人的尸体到哪里去找?
想来想去,就找到了殡仪馆的陈小二,高价从他这里整尸体,也甭分男和女,是个尸体就行。
那段时间,陈小二是爽翻了,遇到新鲜的女尸就卖“女支院”。遇到普通的尸体,那就找这群假佬。
当然,他卖尸也得有讲究。那些有家属的尸体,你火葬了,人家总是要捡骨的,瞒不过。
陈小二只卖那些无人认领的流浪汉,或者智障人员的尸体过去。
这么做倒也没错,可是这类人,一天到头能死上几个呢?要找尸体谈何容易啊?
陈小二当时赌钱,欠了一屁股债,正在走霉运呢。
恰好这时候,收了一个女尸,也就是表哥孙大力那鬼老婆。卖给了“鸡店”,得了一笔钱,暂时还上了。
但这时候,那群假佬出事儿了,墓气没了,得补墓气!
让陈小二赶紧把尸体找来,而且这群人心狠手辣,啥事儿都做得出来。还威胁他,如果找不到尸体补墓气,就让他去补。
陈小二是吓得冷汗直冒,跟这些家伙做生意就是与虎谋皮,既然已经上了贼船,他再想下船就不容易了。
但当时的殡仪馆生意惨淡如毛,这流浪汉的尸体没有啊咋整?
恰好这时候,鸡店那边来人将女尸送了过来,活儿办完了,让他将女尸还给人家家人。
陈小二一咬牙,现在为了自己的小命,他只能铤而走险,将尸体又转了二手,给了那群假佬,让他们拿去补墓气了。
……
说到这里,我就恼羞成怒了,陈小二这混蛋做事不折手段,真是为了钱啥事儿都能干。
我也纳闷了,问他最后这女尸家人和鸡店,没来找你麻烦?
陈小二笑了,说他运气正好,当时这店老板出了事儿,店做不走了,然后你表哥孙大力接的盘。女尸家人来找,我就把责任朝着鸡店一推,说他们没给我尸体。
女尸家人去找鸡店,老板也换了,找孙大力,孙大力也不认啊。
看他说得喜滋滋的样子,我拽着这货的衣领就是火冒三丈,走!带我去找那群假佬,我要要回我“表嫂”的尸骨。
我晓得没有尸骨,这冥婚也别结了,人家女方家人不同意,讲啥都是个卵。就三天时间了,表哥这婚结不成,他也得嗝屁。
陈小二怕得要死,喊我不要去招惹那群假佬,他们本来干的就是违法勾当,一个个心狠手辣得厉害。我们这一去,尸体要不着,说不定还会被宰了来补墓气。
我说怕个蛋,咱东北三省个个黑色会。被鬼吓还说得过去,要给人吓尿了裤子,我都没脸回吉林。
抓着陈小二的胳膊,拉着就走。
阿jo说他只是个开三轮的,不想惹祸,就不去了。
我也知道难为他了,付了钱,打发他走了。然后我和陈小二一起去找那群假佬。
既然是挖墓,又用死人补墓气,这群假佬自然不会住城里。绕了一圈,然后在一个乡下的农家小院里见得面。
说老实话,以前也曾年少气盛过,看过不少黑色会的电影。在我想象中,这些家伙一定是穿着西装、戴墨镜的,最次也是花衬衣,大码裤,手上脚上都是金链子才对。
可现实呢……
这群人跟咱吉林乡旮旯的老农没啥区别。
穿的衣服破破烂烂、脏兮兮的,皮肤黝黑,头上还戴着草帽。
他们当中领头那人有点凶悍,身材很高大,脸上还有一道刀疤。
陈小二看到他有点怂,磕磕巴巴的说明了来意。
结果那人让人从厨房拿了一把菜刀,扔到桌子上,唧唧哇哇一通。
陈小二涨红了脸,一翻译,这人说尸体他没有,要不我给他砍了,把他尸体给拿走。
第13章 豪爽缅甸佬
我看到他提出菜刀来,还真怕照着我脑袋上就砍几刀。既然这货刀子扔桌上了,跟我耍无赖,整个人也就松了一口气。
让陈小二给我翻译,我说咱不玩无赖耍横这一套。既然来了,就是来解决事情的。尸体的钱我还给你们,反正这么久了,尸体都烂成骨头了,你们留着也没啥用。不如做点好事,大家交个朋友。
陈小二赶紧如是翻译,结果那刀疤脸直接开口说了一句话,让我一下子惊住了。
“不用他翻译了,我听得懂,也讲得来。这日脓包<西南方言,萨比的意思>的话,翻译出来,我还要理解半天。”
我听他说的话,有点像是云南话,就问他也是中国人,老乡?
刀疤翻了个白眼儿,说不要跟他套关系。他会说汉语,不代表就是中国人。
他告诉我们,他叫“昂基”,是缅甸果敢族人。
我一听这里就明白了,缅甸的果敢,当年是南明政权抗清失败后,在哪里建立的一个政权。这地方的人,至今还在说汉语,用汉字。
我说不管咋样,只要你能听得懂汉语,那就简单了。刚才我提出来的方案,你看咋样?
昂基很愤怒,瞪大了眼说他们不缺那俩子儿,缺的是尸体。哪怕就剩下骨头了,对补墓气还是有点好处的。所以今天只能是让我们空手而回了。
我一看倒是犯难了,时间紧急,今儿要搞不定又去一天了。最后一咬牙,我拍板对他说,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不白拿,我表哥孙大力本身就是开“女支院”的,也干“女票尸”这活儿。我先拿走那尸体,到时候还你一具新的如何?
昂基听到这里犹豫了,还怪异的看着我,问我这话靠不靠谱,万一拿走了到时候不认账咋办?
我笑了,抓着陈小二的胳膊,说你信不过我,还信不过他?我表哥跟他也是合作关系,跑得落和尚总跑不过庙,到时候你找陈小二,让他带你来就成。
看他还犹豫,我没招,一咬牙。干脆实话实说,把表哥这事儿给说了。要这“冥婚”办不成,他就得死,我急着要找尸体去救命。
昂基也是个爽快人,最后答应交我这个朋友。但他有个要求,那就是以后来表哥的“鸡店”招鸡,能给他打八折。
听得我都笑了,让他以后随便来,别说八折,对半都给他打。
昂基笑开了花,然后问我们吃饭没有。
我本来想客气一下说吃了的,但陈小二脸皮厚,提前就抢过话头,说还没吃。
昂基说今天开心,交了新朋友,要留我们吃饭顺带喝两杯。另外,喊他的两个小弟去给女尸“捡骨”,一定不要弄错了。
那两人点了点头,跑了出去,我们自然不能跟着去的。人家做的就是这一行,假货都在古墓里面,跟着去,晓得了地方,不是自己作死嘛。
昂基让其他人都散了,屋子里面就剩下了他、我还有陈小二三人。这货亲自去下厨,厨房里面忙活了一通,弄了几盘菜出来。
也简单,一个番茄炒蛋,一盘炸花生米,还有一盘卤猪肉头。开了一瓶白酒,倒了三杯,让我两人陪他喝酒。
我看在人家的地头,昂基也好说话,给面子,咱欠他人情,不好驳了他面子,就和他喝上了。
中国人讲究一个“酒桌文化”,这再陌生的两人,只要凑一块儿,吃顿饭,喝点酒,很快就能熟络上。
昂基告诉我们,其实他的祖上是汉人,当年还是个有钱的财主。后来到了他爷爷那一辈,家道中落,才跑到缅甸去讨口饭吃。
在那边娶了个当地人,然后生了他爹,他一家人就在那边定居了。因为是果敢人,挨着咱云南,对咱中国人有点好感。还说他爷爷,还跟着当时的远征军一起打鬼子呢。
我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说着。
聊着聊就扯到表哥这事儿上来了,昂基说这事儿也是叫匪夷所思,闻所未闻。以前他也听说过有“女票尸”这事儿可以改运,让人飞黄腾达,但他从来不敢去做。
说到这里,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在讽刺我,他说佩服我表哥。简直就是当代的许仙,宁采臣。
搞得我苦笑不行,家丑啊,狗曰的孙大力,我好端端的吉林待着,非要为他这事儿忙前忙后,丢了大人了。
说话间,这酒水喝没了,昂基去里面打酒。旁边的陈小二,赶紧小声问我,你到哪儿找尸体给他?最近这段时间,别说流浪汉的尸体,就是非正常死亡的都少。
我赶紧做了个“嘘”的动作,悄悄告诉他,先把女尸骗到手再说,咱现在当务之急是救人。
其实我还有句话没说,到时候只要孙大力没事儿了,哪个舅子才给他找尸体。我直接回国了,泰国这边,老子再也不想管了。
我就不信这缅甸人,还能找到中国,找人去吉林砍我。
陈小二鬼精鬼精的,哪里瞒得过他,这货马上抓着我的手就叫开了。
“我曰了你八辈儿祖宗。你跑得潇洒,担保的人可是我,到时候他找不着你,还不是来搞我?不行不行,咱现在就跟缅甸佬说清楚。”
我还真怕陈小二关键时刻整出幺蛾子来,赶紧拉着他,小声劝他。你狗曰的弄来弄去,不就是为了钱么?到时候有尸体咱给他尸体,没尸体我让表哥给你一笔钱,你跟着我回国不就没事儿了?
“真的?”陈小二将信将疑的瞪着我。
我说老子在这节骨眼上还骗你做啥?表哥这条命能不能保住看你,你救了他,他还能少了你的好处?
被这一忽悠,陈小二点了点头,这才消停了下来。
昂基很快从里面走了出来,拿着一瓶酒,冲着我俩笑着说,这是一瓶好酒,从家乡带来的。一般人不给喝,他喜欢我俩,让我俩今天要喝个痛快。
我们当然是连连点头,先稳住他再说。
喝了一会儿,昂基的马仔跑了进来,空着手。
昂基一愣,问他尸骨呢?
那马仔一脸的为难,说女尸的尸骨找不着了!
第14章 认尸
一听到这话,最先急的就我了,赶着去救命呢。尸骨咋能没了?
这没有了尸骨,表哥岂不是大限将至?
看到我急了,昂基马上呵斥自己小弟,到底在胡说八道啥子?尸体好端端的就在墓里面,它还能飞了不是?
那小弟赶紧拍了一把脸,说怪自己说话没清楚。是这墓里面啊最近一两年,他们要不断补墓气,所以填的尸体有点多。尸体烂了之后,完全分不清是男是女了,更加别说要找多年前的一副骸骨。
我顿时急了,就知道这伙人是嘴上无毛,办事不牢。
看着为难的昂基,我开口就说既然他们找不到,这事儿还是让我去吧。
昂基犹豫了很久,最后才来了一句,也行!不过,按照规矩,你们应该懂吧?
我好奇了,倒是那边的陈小二反应过来,不断的连连点头说,懂懂懂。
接着几个马仔在昂基的授意下,拿着俩黑布袋上来,直接朝着脑袋上一扣,牵着我们就走。
感觉还是有点远,因为上了车,中间颠颠簸簸的。下了车之后,又带着我们在中间绕了几个圈子,这才晃晃悠悠进了一个阴暗的地方。
我感觉到铺面而来的是阴冷之气,夹扎着一股腐臭气息。就像是我在农村家里的时候,不知道那里死了个耗子,时间一长,那臭味满屋子都是。
头上的黑布袋给慢慢取了下来,眼睛还有点不适应,使劲儿的眨巴了两下,发现我们在一片漆黑无比的环境中。
几个马仔站在哪里,手中拿着手电,一通乱照。
在光圈闪耀中,我发现这屋子好叫吓人,到处都是瓶瓶罐罐,堆得密密麻麻都是。最夸张的还是地上,森森的白骨,砌了一层又一层。
昂基和他的手下,显然在这地方已经轻车熟路,每人都戴着一个喷漆用的口罩,说是为了防中尸毒。
我和陈小二待在这墓中,也是感觉辣眼睛,尤其是这股味道,像极了咱农村的沼气池。嗅上一口,直沁心肺,让人作呕。
昂基怕我俩中毒死在这里,也赶紧叫人给了我们口罩戴着。指了指这墓地里面,他说这些年摆放在这里的尸体,没有几十,也有十几,你自己慢慢找吧。
这倒是为难我了,在这地面上的尸体,我光是看着就觉得恶心。而且很多时间太长,这尸体外面的衣服和皮肉已经腐烂,只剩下一堆白骨了,如何寻找?
旁边的陈小二不愿意帮忙,死死的捂着嘴上口罩,一个劲儿的后退。
我硬着头皮,在这些尸体中间,一个接着一个的找着。可是头都找大了,也看不到哪具尸体像女鬼的、何况我也没和她打过交道,就算是她身体完整,直接放在这墓道里面,我也不可能找着。
但话儿赶话上了,说到打交道,顿时我眼前一亮、转头对昂基说,让他的人出去,顺带给我找点纸钱和香来。
昂基一脸的不解,问我这是要干啥?
我笑了,说找是没法找了,还是让她自己来认尸吧。
昂基搓了搓手,喊我别吓他,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我只是笑了笑,也没多说,只是让他抓紧,我表哥哪里等不得了。
昂基也是够好奇,叫人找了香来,让手底下的人退了出去。他自己不走,说是干这一行这么久,他还从来没见过鬼,这一次倒是要长长见识。
我看他执意不走,也没辙,表哥的时间不容耽搁,只能硬着头皮办事儿了。烧了纸钱,然后点了香,我只能哀求着说,我遇到麻烦了。表哥有意要和你结婚,但这尸骨找不着,我俩兄弟已经是尽力而为了,可天意不允。你若听得见,那便助我一把,若无法知晓,这也是天意,你俩注定有缘无份。
怕她听不懂国语,抓了旁边的陈小二,让他原封不动的写上泰语,然后将纸烧了给她。
墓地里面,现在就剩下了我、陈小二、昂基三人,他俩的表情也是形色各异。
陈小二是战战兢兢,心慌意乱,昂基则是一脸藐视,不以为然。
等了半天,昂基有点不耐烦了,说我这法儿看来是不奏效了。要实在不行,咱干脆点兵点将,点着谁是谁,反正冥婚也只是走个仪式罢了。
我心里也跳,这女尸是要做啥?之前那么坑表哥,就为了和他结婚,现在眼看着就机会就在眼前了,她为啥又停滞不前了?
难道说,这女鬼良心发现,不打算害表哥了?
旁边的陈小二心里发慌,走过来催促我,咱还是赶紧走吧。这里摆放了这么多尸体,要呆久了,回家去是要做噩梦的。
我狠狠的瞪了一眼这王八蛋,你一个殡仪馆工作的,还害怕尸体?之前你做的就死尸生意,一会儿给我表哥,一会儿给昂基,那时候你咋不怕?
陈小二叹息一声,说这尸体我不怕,怕的是那女鬼啊。她……邪着呢。
我说咋就邪了?就算真邪门,那也是你先办事儿不地道,坑了人家才这样的。她真要来找你麻烦,也是应该的。
陈小二白了我一眼,说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我也不好说。那关乎的是你表哥……
说到这里,他突然间就停了下来,一脸便秘的表情。
搞得老子无语,陈小二真是一个怪人。话说回来,要真是个正常人,但凡能找个正常职业的,谁愿意干他这活儿啊?
看着这墓里面啥事儿没发生,我也急了,最后再烧了三炷香,苦苦哀求。倘若这一次还不行,那孙大力只能说命该如此了。
在第二次点香的时候,我一弯腰下去,顿时胸前的佛牌因为姿势的原因,下垂下来,起身的时候又拍回去打了一下胸口。
我突然恍然大悟,这玩意儿是龙批送的,肯定是有法力的。有它在,女鬼不愿意出现,倒也是可以理解了。
我当即取下佛牌,然后放在墓穴的一角,倒扣在了地上。接着,转过头去,再次注意着墓穴中央。
昂基和陈小二一动不动的就看着我。等了半天可还是没啥反应。正当我灰心丧气,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没想到陈小二突然一惊,大叫了一声,“你们快看!”
第15章 太爷爷的事儿
转头看过去,只见朝着墓口方向飘去的烟,竟然开始在墓中心开始盘旋。这些香凝聚不散,最终一点点的沉落下来,盘旋在了地上一具白色的骸骨上面。
我一眼眼珠子都瞪圆了,朝着那白骨就是一指,没跑了!就是这具骨头。再看现场的昂基和陈小二,昂基还好,咂吧着嘴,看得眼睛都直了。
倒是陈小二,额头上的汗水,是“刷刷”的不断流。毕竟嘛,这女尸是被他给坑了,两人算是有点仇。现在见到了此等异像,他哪有心中不慌的道理?
昂基反应过来后,出去叫了俩小弟进来,让他们将地上那具白骨捡起,一点骨头渣子都不能放过。接着,又按照江湖规矩,给我两人戴上了黑布头套,送了出去。
等到骨头捡完,昂基交到我手上的时候,是一个帆布的大布袋子。腐臭的味道实在太浓,他们还贴心的在外面缠绕上了一圈黑塑料,用胶布死死的粘贴上。
忙活了整整一天,等到我们准备回去的时候,太阳已经西下,天边血红一片。在这偏僻的鬼地方,也没啥车子,这一下让我和陈小二为难了。
陈小二说要实在不行,今晚歇一晚上,等到明天看有没有上街的三轮,咱挤个便车。
我说不行,表哥的期限就三天,现在是真真儿的到了“时间就是生命”的时刻,要在这里多耗一晚上,那就多危险一分。
陈小二骂我傻,大半夜的你咋走?何况你要带着这女人的尸骨,万一她凶性大发,半道上结果了你我的性命,那可咋办?
我摸了摸脖子上的佛牌,说放心,有这玩意儿,她应该是不会靠近的。
我俩这争执不休的,旁边的昂基看不下去了,他主动提出来,自己开车送我们去。虽然很不好意思,我有点想要拒绝他的。但是,确实是在赶时间,我要拒绝他就真是作死。表哥哪里也危险万分。
所以只好厚着脸皮告诉昂基,把我们送到镇上,有坐车的地方就行。昂基笑了,说真要当他是朋友的话,就不要说这些话了。
说话间,他把自己那辆皮卡车开了出来,我们三人挤到了前面去,骸骨就扔在了后面的车兜里。
上了车,车子发动,三人坐在车上就抽烟打屁。
陈小二这人心眼小,之前为了一具尸体,昂基威胁他必须给,不给就让他补墓气。可能这是吓唬他的一句话,没想到他当了真,现在还记仇呢。
几人抽着烟,抽着抽着,陈小二就直接把话给说了出来,问昂基为啥要对我们这么好?
昂基也笑了,说话也实在,说他根本瞧不上陈小二,愿意交的朋友是我。
陈小二红了个大花脸,说不出话来。
我赶紧补了一句,虽然自己是中国人,昂基对国人有点好感。但他毕竟是做假货的,不走正道,我俩之前没见过面,也没说过话,初次见面就对我这么好,是不是有点太怪了?
昂基笑了,莫名其妙的问了我一句,相不相信这人有前世今生?
我噎住了。本来之前是不信的,但在泰国这地方给开了剽儿,不信都不行。点了点头。昂基笑了,说了一句让我和陈小二差点笑喷的话,说我可能是他太爷爷转世。
陈小二笑得前仰后合,我也憋得难受。但看到昂基一脸严肃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
我于是忍着笑,问我这“重孙子”,你从哪里认为我像你太爷爷了?
昂基说他家以前,世代就是“丘儿”<长工>,只是到了太爷爷这一辈儿,才算有了家业,自己也是个“土财”了。可惜,他的爷爷不争气,把家业败光了。不然现在自己也不至于沦落到这地步,为非作歹的去搞啥假货了。
因为他太爷爷“土财”,年轻的时候,和太奶奶结婚。那年头小地方也没照相机,就老规矩,请人来画像。
小时候昂基看过那画像,他说我跟他太爷爷年轻的时候长得特像,一看就觉得亲切。
听到这里,我倒是有点蒙圈了,难怪凶神恶煞的昂基,会对我们这么好呢。
我当然不相信世界上有什么转世一说,真有的话,也不至于这么巧合。唯一要解释的话,只能说是“撞脸”了。
以前在我家乡的时候,有档子综艺节目,叫“开心明星脸”。我一家人最喜欢看了,晚上吃完饭,都蹲在电脑前,看那些和明星撞脸的普通人。
这路还长着呢,昂基要主动送我们去,我是当事人也得跟着。不认识路,必须陈小二带到人家女方家去,所以我们三人暂时的组成了一个小团队。
他俩都给我干活儿,我不能让这气氛给冷了,就随意的说了一句,你家世代都是“丘儿”,但到了你太爷爷这一辈,居然能当土财,说明你太爷爷确实是有点过人之处。
昂基笑了,说正好这路途遥远,你们爱听,我就给你们掰扯掰扯关于我太爷爷的事情。
我和陈小二正好无聊,听听也无妨。
说起来,昂基的太爷爷,这故事特别的传奇。
他太爷爷叫“阿贵”,家里世世代代都是做“丘儿”的,他也不例外。
阿贵为人老实,又没有媳妇。
于是,这土财就欺负他,一直的扣着他几个月的工钱不算。
阿贵每次去找他要,土财都是一个借口,你这不是没媳妇嘛!钱放在我这里先攒着,等到你要娶媳妇了,咱一并给你结算了,你也有钱结婚不是?
阿贵为人老实,真相信了,也就不在催财主要钱了。。
这日,因为是大冬天的了,好不容易来了点太阳。冬天活儿少,阿贵就在外面晒太阳,土财也出来了。
土财是穿着棉衣棉裤,夹着“烘笼”,坐在台阶上看太阳。一瞅阿贵,单衣单裤的,这天寒地冻,他小伙子睡凉炕——全凭火气旺。
土财问他冷不冷?
阿贵傻兮兮的一笑,说不冷,活动起来就热乎了。
一看他那傻样,土财一想,工钱扣着,迟早得发他的。老这么拖着也不是个事儿,除非……
看着阿贵,他就起了个歹心肠。
第16章 逆袭人生
于是土财将阿贵喊来,先是一通的赞扬,说这货的身体多好多好,又能扛冻啥的。
土财兜了半天圈子,最后说到了正题。说是这地里面田鼠多,怕是要把农作物咬坏,让阿贵去蹲一夜,守着。
阿贵别看平时老实,傻兮兮的,但这人实际上精着呢。当时就不干了,你说农村的冬天有啥作物?还要去蹲一夜,这人不冷死了都怪。
所以,断然不干,你土财老爷这是拿咱“丘儿”的命来开玩笑。一看这事情都说破了,人家也不同意。
干脆土财摊开了来说,你阿贵不是说身强力壮,能扛寒嘛?老爷我和你打个赌,你要脱光了衣裤,能在这外面的田地里面,呆上一夜。第二日倘若不死,我将自己东街的店铺送给你。
阿贵一听,顿时惊讶的瞪大了眼,当真?
“可以立下字据,请公证人。当然,咱丑话说前头,你要冻死了与我无关,欠下的工钱……”
“不用还了!”
阿贵大手一挥,这当了一辈子的穷人了,机会就这一次。他干脆赌一把,成了飞黄腾达,自己也是个土财了。要输了,就是这烂命一条。
听到这里,我和陈小二都被故事吸引住了,我无法想象在冰天雪地的野外,脱了衣服冻上一夜会是啥感觉?
当即催促着昂基,赶紧的讲后续故事。
阿贵和土财老爷签下字据后,请人公证,在晚上七点到次日早上七点,他要活着就得到东街店铺。要死了,之前的财务一笔勾销。
为防止阿贵耍诈,半夜逃跑,将他脱了衣裤,用绳索绑在了树上,只留一双手在外面。
讲好第二日再来看。
土财回去后,看了看天色,乌云滚滚,当晚肯定要下雪,这丘儿非死不可。到时候,自己那笔工钱,就能轻松到手了。
可惜,这人算不如天算,等到他再去的时候,发现阿贵虽然冻得全身发紫发红,竟然没死。
土财可是气坏了,但这白纸黑字写着,他也没法反悔,从此东街店铺成了阿贵的,他也成了一个土财。
……
我和陈小二对视一眼,觉得这特么不科学,下雪天在外面冻一夜,居然没死?
昂基也笑了,说故事还没结束,你们听我继续。
阿贵得了东街店铺之后,靠着老实诚信,生意越做越火红。娶了老婆,也过了好日子。
这土财老爷气得够呛,店铺可是自己的,没有他,哪有阿贵今天?
那日,在路上闲逛,再次遇到了阿贵,他把这话一说。
阿贵气得直瞪眼,说那店铺是自己用命换来的,跟你土财老爷没半毛钱关系。
土财老爷酸了牙,冷哼一声,“照你阿贵这么说,那我去外面冻上一夜,你是不是还店面给我?”
阿贵也老实,说成!
土财老爷一看机会来了,赶紧两人再签下字据。
他也去外面冻一晚上,如果不死,阿贵店面还他。倘若出事儿了,自己那西面的店面也给阿贵。
然后,土财老爷出去一冻,那日还没下雪呢,第二天一看,这家伙就死了。
从那以后,阿贵就成了当地最有钱的土财了。
……
陈小二笑了,说这不科学,为啥阿贵冻一夜,还是大雪天都没事,这地主老财出去一夜,就特娘的死了呢。
我想了想说,毕竟老爷是娇生惯养的,哪里吃得住这种苦,冻死也正常。
昂基笑了,说我们只说对了一半。
其实,另一个原因,还是运气。
阿贵那夜被冻的够呛,快死的时候,恰好一只黑猫在地里抓老鼠。老鼠无处可躲,朝着阿贵所在的大树去了,黑猫一扑,阿贵眼疾手快将它抓住,死死的抱在怀里不撒手。
那夜是靠着这黑猫在怀中,一人一猫互相取暖,护住了心脏的跳动,他才能撑过一晚。
土财老爷可没这运气了,最后可不就是冻死了吗嘛。
昂基抽了一口烟,笑了笑,说反正路途长,我和陈小二有啥故事,可以说出来娱乐下。
我说我那旮旯,要说到这些匪夷所思、离奇无比的事情,倒是很多很多。但说过头了,未免就有点玄幻了,毕竟不是自己亲身经历过的东西。
说到这里,我看向了陈小二,让他来讲讲。
陈小二翻了个白眼儿,说他没有经历啥离奇的事情。如果真要说一个出来,那恐怕就是后面的哪位主儿了。
我纳闷了,现在昂基在前面开车,我和陈小二坐在后面,已经是最后了。他居然说更加离奇的主儿在后面,我就纳闷了?
这皮卡车后面……
得!我知道他啥意思了。
后面的车兜里面,还有那女尸的骸骨摆放在里面呢。
现在这大半夜的,我们就跟那尸骨隔着一块儿玻璃,本来就心慌,他突然的来了这么一句,更是让人心惊胆战了。
我骂了这货一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啊?
陈小二转过头来,白了我一眼,没好气的说,“你丫真是孙大力的表弟么?你不知道你表哥咋发的家?”
我愣住了,问他这是啥意思?
陈小二叹息了一声,看着窗外,平淡的告诉我。之前为啥他提心吊胆?他已经再三提醒了,这女尸邪门得狠。
在前面开车的昂基笑了,说既然大家有缘凑一块儿,就是朋友。这藏着掖着的容易猜忌,陈小二要是知道些啥,说出来就行了。
陈小二转过头来,问我一句,你表哥告诉你,他到底是咋发家的?
他俩都已经卷到这事情来了,我觉得昂基说得对,没啥可隐瞒的。不然到时候大家相互猜忌,说不定这事儿得黄了。
表哥的事情我一点也不隐藏,给这两人一五一十说了。
听得昂基这货是一个劲儿咂嘴,表示很离奇。他笑了笑,说我不老实,刚才给他讲的事儿,可没说这些细节。
我也只是笑,刚才才认识几分钟,我咋可能全盘托出?
可现在大家熟悉了,我这话已经原封不动的说完,一字不差。
只是……
陈小二抽了一根烟,嗤之以鼻的冷笑,说你的故事只是美好版本,我这里还有第二个残酷版本,你听不听?
第17章 第二版本
第二个版本?
一听到这话,我咋感觉就蒙圈了捏?看着陈小二,又不像是在撒谎的样儿,难道这事情表哥还藏着啥猫腻不成?
昂基咧嘴一笑,咬着烟头,一边开车一边笑着说,“这世界就是这样,有些事情不能看一面,换个方向,它也是有另一面的。”
我也不想制止,就让陈小二继续说。
陈小二告诉我,当时他受到了昂基的威胁,逼不得已将女尸交出去补墓气。可尸体交出去是交出去了,他这心里却是惶恐不得。
一方面担惊受怕女尸家人找上门,另一方面又怕自己的行为让“鸡店”老板晓得了,不死也得脱成皮。
可是后来呢?
后来居然发生了奇迹,那“鸡店”老板莫名其妙一死,他顺利就逃过一劫。女尸家人上门,陈小二还把所有的责任全都推到了“鸡店”头上。
他刚开始还庆幸自己运气好呢,但后来觉得这事儿不对劲儿,他偶然间听到有人说那老板是出车祸死的。
陈小二觉得好奇,就多方去打听了一下,然后这事儿一弄清楚,就特有意思了。
经过陈小二的一番推测,要说到离奇,确实表哥孙大力这事儿的离奇程度才叫吓人捏。
孙大力当时太过倒霉,所以想到了“女票尸”来改变命运。可哪曾想到,人家“鸡店”老板不愿意得罪富豪,就给他撵了出来。
孙大力气急败坏之下,翻后墙而入,直接上了二楼,扒了女尸猛干。从此命运改变,从一个“黑人”旷工,一步步成为了一个有钱人。
那这故事的第二个版本是啥样呢?
陈小二经过多方求证,最后得出来的真相就是……
其实女尸刚死就被一个有钱老板给预定了的。至于这老板是谁,他也不知道,只晓得很有钱,可以说钱对他而言就是个数字。
那女尸的尸体,开价多少?
150多万泰铢!合价国币三十多万。
直接先给了鸡店老板钱,让他无论如何也要留着,这“第一发”得交给自己。结果哪里想到,等到他赶过来的时候,尸体竟然给人家先动了,这老板气疯了都。
鸡店老板也无耻,非说自己的女尸是好的,没啥问题。被钱昧了心,死活不退。
那有钱老板是有面子的人,怕闹大了丢人,也不争执,气呼呼的就走了。临走前丢下一句狠话,“敢惹我?你等着!老子让你没有好下场。”
鸡店老板当时不在乎,结果事后就开始心慌了。毕竟人家有钱啊,会不会找“黑色会”来搞自己?
越想他就越觉得害怕,第二天急匆匆的跑到“盘谷银行”,把钱取出来,他打算给店卖了然后换一门生意,离开这地方。
结果想是想得不错,可这老板取了钱,刚从银行出来呢,就出了车祸。当场给一辆车撞死了……
一家人哭爹喊娘,办了他的丧事,但生意还得做啊。他儿子接管了这鸡店,哪曾想到,生意是越来越惨淡,经营不起了,他家里人只能卖了。
这鸡店一卖,表哥孙大力才成功接盘下来,然后成功一跃当上了老板。
陈小二这些事情说了之后,我马上就感觉全身鸡皮疙瘩直冒,后脊梁骨一阵冰寒。
还以为表哥的腾达,真是受到了啥女鬼的指点,但仔细捋一捋这事儿,就会发现一件特别有意思的事情。
他的发达是坑了鸡店老板,一直把人家坑到死了才发展起来的!
我瞪大了眼说,那老板很有钱,他要是花钱找几个混混,开车子撞死了鸡店老板,也是完全可行的啊。
“哈……事情奇怪就奇怪在这点。那人跟这事儿一点关系都没有,老实巴交的一个农民,开了车准备去城里拉一车货呢。结果莫名其妙,在当时看到人出来踩刹车,没想到车子就刹车失灵了。好巧不巧的把那老板撞死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听到这里,我不说话了,确实这事儿有点邪乎。
昂基咧着嘴,摇下车窗,冲着窗外吐了一口痰说,这世界诡异的事情多了去了。都在说相信科学,不要相信迷信,但很多事情是科学没法解释的。
在亚洲尤其是东南亚地区,这种邪门的事情是更加的盛。大家都小心点吧,不要轻易得罪人,沾染上了真心麻烦。
我觉得他这是话里有话啊。
一问他,他也不说,自讨个没趣。
车里面的气氛有点尴尬了,还好颠簸了一会儿,终于是到达了目的地去。
这地方很穷也很偏僻,我们的皮卡车开进来之后,一群小屁孩儿还在后面不断的追逐着。看那样子,对于陌生人和汽车,都显得特别的好奇。
都说要想富,多修路。这地方之所以贫穷,就是道路不通。车子在坑坑洼洼的道路上开进去,走到后面的时候,这车已经是无法前行,因为没路了。
于是我们三人实在没法,只好下车步行。看着这地方,我有点纳闷,问陈小二到底有没有记错啊?咋会是这么一个偏僻的地儿,当初你们尸体是咋运出去的?
陈小二翻了个白眼儿,他说要都是我这么想,他们只能喝西北风去。正因为这个地方太穷了,所以妹子为了改变自己的命运,要么是嫁出去,要么就去外面打工。
当时被孙大力XXOO的女尸,就是出去打工,在外面出了事情死的。亏得她的一个姨妈在城里面,当时接到死亡通知就过去了。
看到尸体,再想到这侄女家中穷得要死。别说尸体运回去这笔费用了,就是原地去找火葬场烧了,这钱她家里也拿不出来。
没办法,当时她姨妈也听说过有“女票尸”这回事儿,趁着“新鲜”,就打电话赶紧找捞爷。
跟捞爷谈好价钱,又打电话找女尸父母,说女儿死了,没钱运回来,自己做主给卖了。凑足了钱,这尸体才能“落叶归根”!
女尸父母虽然伤心,但事情已经发生,不得不面对残酷现实。
……
我们三人下了车,提着尸骨往里面走,周围的人一圈圈的围着在看。
我小声的问陈小二,等下就要见到人家的父母了,到底想好了啥理由没有?
听到我这话,陈小二反而冷笑了一声,你还是想想等下咋给你表哥提亲吧?
“咋?给一个死人提亲,有啥难的?”我有点蒙了。
陈小二盯着我,啥也不说,阴险的就笑了。
第18章 配个阴婚
我说这人太特么讨厌了,啥事儿都说一半,是不是小时候吃奶只喝了半截?
旁边的昂基笑了,说事情也简单,你想……这女儿的尸体都无法运回来,她家得穷到要去卖尸。现在你是冥婚,算是明媒正娶,他们不狠狠的敲一笔彩礼才怪。
我算是明白这话的意思了,不过关我屁事。最后弄得倾家荡产也是表哥的事儿,谁让他当初瞎搞,管不住自己下面的伙计?
陈小二逮住一个“黑猴子”,貌似泰国人都挺黑的。在晚上一个个的站在哪里,黑夜之中你都分不清有多少人。他叽叽歪歪的说了一通,那黑猴子朝着前方一指。
最后陈小二干脆掏出了自己的香烟来,三人一人一根,然后剩下的全都塞给了那小伙儿。他欢天喜地的走在前面,一招手,示意我们跟着他走。
在一个破烂的茅草屋前停了下来,他指了指前方,大概意思就是这里了。
在院子里面,一个穿着大裤衩子,上身没穿衣服的男人正在用叉子叉稻草。看到一群人峰涌到了这边,他转过头来,好奇的看着我们几个。
旁边已经有人“唧唧哇哇”的把事情给解释了,结果那男人情绪激动,举着叉子就过来了。
那情况给我都吓坏了,真怕这货发飙,直接“叉死你三个逗比!”
还好最后他控制了情绪,扔掉叉子,跑到旁边去,跪在那里抱着我们提骨头的黑口袋,一个劲儿的就哭。
听到这边的哭声,那边屋子的门打开了来,一个又黑又肥的女人手中端着一个簸箕。她气冲冲的走出来后,手头的簸箕一扔,哇啦啦的就指着就骂。
我小声问陈小二,她在说啥?
陈小二也不知道,就和那边的黑小伙交流了起来。两人说了好半天,他才转过头来对我说了一句话,“那女的是后妈!”
我一下就愣了,先前还在纳闷,泰国人真就是衣冠禽兽?亲情观念这么单薄?再穷咱那旮旯也做不出让女儿尸体去给人“女票”的事儿来。
但一看到那胖女人,几乎啥疑惑,全都给我解开了。
过了一会儿,马上轮到陈小二表演了,他赶紧上前去是双手合十,不断的鞠躬,唧唧哇哇的说着。
我瞄了一眼昂基,老实话,语言不通真的是痛苦。
昂基不用我说,就在哪里偷笑,解释说陈小二告诉女尸的父亲。本来之前他是叫人送了尸体回来的,可是车子翻山崖下去了。
他愧对人家,这些年花了无数人力物力,好不容易将尸体给打捞上来。这不……一弄上来后,就急急忙忙的给送他家来了。
我都想吐了,陈小二就是拽,吹牛皮都不带打草稿的。
这样一来,那女尸的父亲不仅不好责怪,还一个劲儿感恩戴德。转头对他女人说些啥,估计是让准备好酒好菜的招呼我们。
当然了,这“好酒好菜”咱得打个双引号。他开心,那后妈可不开心,给我们就整了点稀粥和泡白菜。
男人很尴尬,但对自己媳妇一点办法都没有,还伸着手一个劲儿的说“汤啊鼾耶”。
看着那后妈冷冰冰的眼神,我三人都尴尬的举着手中的稀饭,不好意思的开始“喝”。
真的,这玩意儿真就是喝了,因为里面根本没几粒米。
陈小二、昂基两人,倒是会泰语,所以他们是一边吃一边聊。
我就有点尴尬了,坐在那里浑身的不是,尤其是那边的死肥婆,一直恶狠狠的瞅我。那感觉不像是要喝稀饭,而是要喝我的血。
我正不知所错的时候,昂基在桌子底下踢了我一脚,递过来一个眼神。
我瞬间就明白过来,赶紧冲着老头把“冥婚”这事情给说了。
陈小二赶紧翻译。当时老头的表情瞬间就懵比了,满脸的不敢相信。想想也是,这冥婚一般来说,都是两个死得早,没结婚的年轻人。
在我们农村说这种人,本来就年轻气盛,再加上未婚,“煞”得狠啊。为了让他们都平息怒火,所以才会配个冥婚啥的。
但活人配死人,少见!有没有呢?也有,但那都是有钱人家子弟死了,给女儿、儿子找个活人来配婚。
难怪老头会觉得吃惊了,但无妨,旁边的后妈刚才盯着我,跟杀了她爹一样。但这一会儿,跳起来,激动的就哇啦啦说了些一通听不懂的话。
昂基小声的说,你家丈母娘答应了,说一看到你就觉得你这女婿不错。
我瞪大了眼,说啥女婿?她女婿是我表哥,干我啥事儿。
昂基笑了笑,不说话。
我想了想,顿时火冒三丈,桌子下面狠狠踩了一脚陈小二,喊他好好翻译。
陈小二说他只提了冥婚,后面的事情还没说呢,这肥婆听到有好处,就先跳起来了。接着陈小二为弥补自己的“错误”,赶紧重复翻译了一遍,提亲的不是我,是我的表哥。
肥婆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又在哪儿叫,几乎不用翻译,我也听得懂她的话。不管是表哥也好,还是表弟也罢,只要给彩礼,啥都可以。
旁边的老头液开口说话了,等着旁边陈小二的翻译,结果逗得昂基一阵笑。
我知道前面他就说过这混蛋的泰语不算标准,所以我让他别翻译了,还是昂基来算了。
昂基告诉我,老头很好奇,为啥我表哥要娶他女儿。
我刚要开口说,旁边的陈小二直接用膝盖挨了我一下,然后冲着我递眼色。
我瞬间就明白了,要把表哥这事儿说了,恐怕到时候避不开尸体失踪这事儿。变相的,等于是把陈小二给卖了。
于是,我就抽一半真的,参一半假的说了。
告诉他,你女儿的第一个顾客,其实就是我表哥。表哥嫖了她之后呢,爱上了你家女儿。而且,在睡梦之中,他还见过你家姑娘,也同意了跟他结婚。
两人是真心相爱,所以这一次来,希望你能成全。
我想自己这谎言是天衣无缝,又诚心诚意的,老头肯定会答应的。
哪知道,他吹胡子瞪眼睛,直接拍桌子就站了起来,喊了一句啥,我也不晓得。
旁边的昂基想了想,给出的翻译是……放屁!
第19章 冥婚开始
当时我心头一跳,额头一凉,一滴冷汗就下来了。
一问之下才明白,老头说他姑娘在打工的时候,就打过电话来,说在城里面已经谈了个男朋友了。咋可能和你表哥谈情说爱,还两情相悦呢?
我看了一眼陈小二,有点不爽,这货当时咋没给我说这事儿?
陈小二一个劲儿的眨眼,表示自己也没听说过这事儿啊。
倒是旁边的昂基,他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临危不乱,叽叽歪歪的又说了点啥。那老头才消了气,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一脸懊恼。
我倒是好奇了,问昂基他说啥?
他告诉我们,贞操观念不只是中国人看得重,泰国人也看得紧。既然我表哥整了人家妹子,妹子重情重义,跟着他走有啥不对?
我和陈小二都点了点头,忍不住要为他的机智点个赞了。
关键时刻,还是那肥婆起了作用。在这个家里显然她才是一家之主,急匆匆的就跑了过来,然后伸出手一把就捏住老头的耳朵,叽叽歪歪的说。
那老头儿一个劲儿的点头哈腰,赔礼道歉。
两人拉拉扯扯,过了大概二十几分钟的样子,在老头的脸上多了几道杠后,谈妥了,愿意嫁。但是,这嫁妆要五十万泰铢。
当时我脸都白了,一个死尸举办冥婚,还敢要国币十万块的彩礼。
我也做不了主,于是我喊他们稍等一下,赶紧的给表哥发了一个短信,把这事儿给说了。
等了一会儿,表哥短信来了,就俩字——可以!
我马上对肥婆点头,表示中!
结果这肥婆眼珠子转了转,得寸进尺,不仅要十万彩礼,还要啥金银首饰,啥衣服之类的。美其名曰,要让自己的宝贝女儿,嫁得风风光光的。
我们仨都蒙圈了,你家“女儿”就剩下一堆白骨了,衣服和金银,她也戴不上吧?最后这给的嫁妆,到底会到谁手里还不一定呢。
我也在犹豫着,到底答应不答应呢?最后一想,都这节骨眼上了,丢钱好过丢命吧。
刚要松口答应,结果昂基拉住了我的手,冲着肥婆哇哇啦啦的一通。两人说起话来,就跟泼妇骂街一样,越吵越激烈了。
最后昂基干脆一起身,拉着我的手就喊走。
我急了,问他要干啥?折腾了一天半夜,眼瞅着就要搞成了,为着点小钱丢了命,不值得。
昂基小声的说,别乱开腔,走就是了。
在战战兢兢、忐忑不安中,我们刚刚走到门口,身后的肥婆就开口喊人了。
昂基一笑,回过头去,两人开始讨价还价一番。接着彩礼谈拢了,五十万泰铢的彩礼,几床被褥,这活儿算是成了。
当天晚上他们就安排我们在这里睡觉,我打电话给表哥孙大力,说事情谈拢了,他那边怎么样?
表哥有点难受,哽咽着说,阿ann已经答应了。
我说那就行,明天你找人送彩礼,婚车过来,咱赶紧把这事儿给办了。
表哥电话里面沉默了好长时间,不知道该说啥了,许久之后啜泣着,说谢谢你兄弟!这段时间,不是你忙前忙后,表哥都……
他话没说完,我赶紧打断了他,说自家兄弟就别说这些了。你要撑过这一关,以后做表弟的,还是劝你一句别做哪些缺德事了。平白无故的遭此一劫,也该反省一下了。
表哥连连称是,说只要度过难关,他就卖了鸡店,改行去做其他正规生意了。
我跟他聊了一会儿,挂了电话,然后沾着床就睡着了。今天我实在太累了,可以说,这辈子从来没这么累过。
即便以前是加班、通宵玩游戏,都没有这种感觉。
一直睡到迷迷糊糊,第二天吹吹打打的声音响了起来,昂基来敲我门,让我赶紧起床。说是我表哥孙大力派来的车队到了,送了好些东西,我这个小叔子得赶紧出去招呼一下。
我困得不行,但想想也就忙活过这三天,毕竟还是表哥,这活儿还是要干的。强撑着爬起身子来,穿了衣服,赶紧走出去。
外面也挺热闹的,来了好些人,我都没有见过,应该是表哥的朋友。说来也可笑,表哥是干啥的?你说他的朋友又是些干啥的?这些人来接亲,也真是够滑稽的。
一伙人端着盘子,里面是这一次的礼金,身后还有人拿着被子、衣服之类的。女尸的父母赶紧招待我们,又是瓜子又是糖。
四周好多人指指点点,尤其是当新郎官和新娘出现在大厅中间,更是让人毛骨悚然了。
新郎不用说,肯定是表哥孙大力了,至于新娘子,就是那女尸的一张黑白照片。
说老实话,之前我们就看到一堆骨头了,根本见不到长相。没想到,看到这女的照片,还觉得可以吧。
在泰国人眼中应该算美女了,但要搁在我眼中,只能算是一般。相比起表嫂阿ann,那简直不是差了一星半点……
也真是可怜了表哥孙大力,你好端端的干啥要X尸,现在遭到报应了吧?
在一群人吹吹打打之中,接着就是二人给两个老人倒茶。这女尸就一张照片,自然是找人代敬,表哥得恭恭敬敬的跪在那里,跟这肥婆和老头说好话。
我看得无聊,瞄了一眼来人。突然一蒙圈,居然在队伍里面看到了眼眶红红的表嫂阿ann。
这是啥情况?
孙大力不是说她同意离婚了?她咋会出现在这里?
我赶紧不动声色的靠过去,拉了一把阿ann的手,小声的说,“你跑到这里来干啥?”
阿ann流着泪,伤心的说,她虽然和表哥孙大力离婚了,但毕竟夫妻一场。虽然她知道他也是被逼得,但始终还是放不下他。
所以哀求孙大力,无论如何让她参加这场婚礼,祝福他得到幸福,然后就会悄悄离去。
我当时就瞪眼了,你特娘的以为这是拍爱情偶像剧呢?离了婚还可以做朋友!
不知道那女鬼是个啥情况?你这个难舍难离的前妻,突然出现在这里,激怒了她咋整?
当即我找到昂基,喊他赶紧的把阿ann送走,留在这里怕出事情。
阿ann很难过,一直求我,我坚决不同意。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我不想最后功亏一篑。
昂基答应了一声,拽着阿ann就走了。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我是松了一口气。
可惜……
在礼成后,浩浩荡荡的婚车,准备回去的时候还是出事儿了。
第20章 安慰嫂子
前面已经是交代过了,要想富,先修路。这进村子来的路坑坑洼洼不平,还特别窄。
表哥拜了礼,然后捧着女尸照片上了车。车队浩浩荡荡往回开的时候,结果直接给堵在半道上,动弹不得。
四周好多人围观,一个个嘻嘻哈哈的看热闹。
表哥急了,问前面啥情况?
最前面的一个司机说,一辆破皮卡堵在路上了,过不去。
我一听到“皮卡”两字,心惊肉跳。来的车队就我们这些,婚车自然不可能用皮卡。
这些人不认识昂基的,也不知道他的车,我可是晓得的,赶紧跳下车去,急急忙忙朝前面跑,还一个劲儿的默念,千万不要是他们。
结果,这事儿其实也明白,没啥悬念!
这贫穷山村里面,路都烂路,撑死了车子就三轮,哪有啥皮卡?
我这一上前去,果然是看到昂基的车坏在了道理正中间他正蹲在路边苦恼的抽烟呢。车上还坐着表嫂阿ann,她也显得很烦躁。
我问他这是啥情况啊?
昂基很尴尬,告诉我他也不晓得咋回事儿,皮卡车开到这里,轮胎就给爆了。
我脸色一变,问他备胎呢?
昂基说怪事,明明平时出门他都记得带备胎的,但这一次就忘了。
我特么也服了。备胎不是应该就放在车上么?你还提醒自己带不带不成?
行了,咱也别废话,现在时间紧急。我跟昂基打个商量,让他先将车子扔在这里,我们先走。那边婚礼要紧,我出去之后就给他找拖车过来,把车子拖出去。
昂基是个爽快人,直接点头答应。
于是我从后面的“亲朋”里面,招呼了一声,喊了几个大汉过来,大家一起使劲儿给这车推开,我们后面的好继续走。
当时四个大汉上前,昂基则上车踩油门,挂档位。但是,轮子在下面一个劲儿转,车子就是出不来。
也是特么邪了!没办法,继续加人,一茬接着一茬的凑上去,人数不断的增加。最后还拉了几个看热闹的村民来,车子还是出不来。
我和表哥急得一头汗。关键时刻,还是陈小二站出来说话了,他说这事儿不对!可能你那鬼表嫂刚出嫁,舍不得离开娘家。她要不愿意走,就是来再多人这车子也甭想抬起来。
我郁闷了,现在咋办?不能说走回头路,又回去待一夜吧?
陈小二眼珠子转了转,最后对我说,“这样,你把你表哥的老外公、老外婆,一起接过去。就说过上几天好日子,我相信这车就能移开了。”
我觉得他这话说得对,赶紧回去,然后找到肥婆和他老公,说要带他们过去享几天清福。何况,“表嫂”想念你们,舍不得你们一家人。
他们也没拒绝,因为可以去城里蹭吃蹭喝嘛。虽然有点不符合规矩,但他女儿不放,这婚就搞不成。
果然在两人接回来之后,只需三个人轻轻松松一推,皮卡车带点油,擦着轮圈就出来了。
路通了,我们得走。但阿ann咋办?
留她和昂基在这里,我倒是不担心别的,就怕那女鬼吃醋对她下手。
得,一咬牙,喊她上车了,大家一块儿走。
等出了这个村儿,在外面的路上,我和她一块儿下去吧。
都说这人结婚一辈子一次,所以都有点手忙脚乱的,但今天这头次“冥婚”,实在乱成一锅粥了。
也不知道孙大力这脑子是不是起包了。阿ann是个妹子,又年级小不懂事,你一个大老爷们还不懂?
我看了一眼旁边的阿ann,她哭得很伤心,一个劲儿的在哪里抹眼泪。又不好意思让我看到,只能假装在外面看风景。
她哭得梨花带雨的,我都不好意思去责备她了。
车队一直出了村,半道上加油,我拉着阿ann就下车了。
没错,就是拉的!她哭着不肯走,非说啥要祝表哥幸福,送他走到婚礼的殿堂去。
我翻白眼儿,你不是送殿堂,你是送他上天堂。你再继续呆在这里,那不是送婚,是送葬了。
所以才说,有啥父亲,就有啥女儿。阿ann的老爸是个外国人,跟她娘玩“浪漫”有了她,结果搞得这妹子太单纯,脑子里面尽想着偶像剧那些狗血情节。
为了不去触“鬼表嫂”的霉头,也为了让表哥的“冥婚”顺利进行。拉着“前表嫂”阿ann,我带她先去吃东西,一边吃,我一边开导她。
这妹子你别看身材好,又漂亮,但难过起来就是暴饮暴食。连续点了好多东西,搞得我都心惊胆战,身上只有国币啊,泰铢少得可怜。
要等下不够付钱,就未免有点太丢人了。
看她那小模样怪可怜的,我就不明白了,孙大力比他大那么多,又长得不咋的,她到底是喜欢上表哥那点了,爱得死心塌地的。
我好奇之下就含蓄的问了。阿ann说她也不知道,但两口子在一起久了,总是有感情的。
我一听,得!我也明白了。这丫头太单纯了,还没分清楚依赖感和爱情是啥玩意儿呢。
于是我只能苦口婆心,好说歹说,这嘴皮子都快磨破了的开导她。阿ann这才表示,以后不会去找表哥孙大力了,这是为她好,也是为表哥好。
我点了点头,她能想到这点还行。
松了一口气,但我突然想起了一件焦急的事情要办呢。光顾着开导“前嫂子”了,都忘了昂基还在那破山村里面,我先前答应他,出来就找拖车去找他的。
当即我告别了表嫂阿ann,急匆匆的去找拖车。在一家修车店,人家听不懂我的话,我用翻译工具,在手机上一个字一个字敲给他们看,才明白过来的。
谈好了价钱,然后我引着拖车,朝着那山村里面就进去了。
远远的,我看到那停放在路边的皮卡车,直接伸头出窗外,就一个劲儿的喊,“对不住对不住,刚才有点事情忙了半天,所以来晚了。”
结果等到车子走到近前,我一看傻了,皮卡车上根本没有人。昂基也不晓得跑哪里去了。
我也没留他电话,这下麻烦了,这穷乡僻壤的,他到底跑哪儿去了?
看了看天上,折腾了一天,太阳已经快要落山……
第21章 失踪的昂基
我突然觉得好坑,本来就忙得不行,昂基在关键时刻还给我掉链子。这村儿有点偏,他肯定不会跑到外面去了,车子既然还在这里,应该是等得有点无聊,进村子里面去了吧。
我跟拖车师父互相留了电话,然后让他把皮卡拖出去修,到时候我们会想办法过去领车。送走了拖车,转身进了村,然后我逮住几个村民就问他们有没有见到昂基。
这话说完,我就觉得自己有点傻。语言不通的情况下,他们咋会知道我在说啥?
最后还是几个小孩子,虽然听不懂,他们还是连比带画的表示,让我跟着他们走。
看着他们纯真的笑脸,我也没多想,跟着这俩小屁孩儿走,一直绕了几个圈圈。就在我都有点不耐烦的时候,他们早一个偏僻的瓦房前停了下来。
其中一个还挂着鼻涕的小孩,指了指里面,示意我进去。
我点了点头,转身刚要走,结果他俩又拉住了我的衣角,冲着我伸手。合着天下没白吃的午餐,我摸了摸身上,泰铢没了,只能心疼得把国币给了一百块钱他俩。
打发走了这俩小屁孩,我进了那黑屋子去,刚刚走到门前我就笑了。终于明白为啥搞得神神秘秘,要跑到这破地方来了。人没进去,还在门口呢,我就听到里面搓麻将的声音了。
进入其中,果然见一群人在里面搓麻,左边靠墙角的位置,昂基叼着一支烟,也是其中的座上宾啊。
这货一边搓麻将,一边咋咋呼呼的喊着啥。
看到我过来了,他明显一愣,然后伸出了手,冲着我一个劲儿打招呼。
我无奈的走过去,这货赶紧给我发了一支烟,笑着问我,咋才过来?
我说太忙了,你娃儿刚刚抽空子跑了,也不说给我打个电话,一个人跑到这里来赌钱,让我在外面一个劲儿的瞎找。
昂基说他实在等的太无聊了,一个人傻呆在车里也不是事儿,所以就上来逛逛。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有个小赌坊,一时手痒,控制不住就来了两把。
我看了看昂基,运气不错,这货今天看来实在走运,居然赢了不少钱。我让他见好就收,咱该走了。
昂基笑了,一推牌,说胡了。一边收钱一边喜滋滋的说,现在都已经是晚上了,再想走也是不可能。干脆就在这里呆一夜,明天一早,坐牛车去镇上。
我知道他肯定是赌瘾发了,赢了钱,还想捞大鱼,不愿意走。虽然着急,但昂基说的是事实,这偏远的破地方,大晚上谁会去镇上呢?
于是我就坐在小赌坊里面看昂基打麻将,最后实在无趣,昂基塞了一把泰铢给我,让我也去找点乐子。
跑到前面抓骰子,几把下去,手中的钱就剩一半了。实在无聊,我就不玩了,回去的时候,昂基问我是不是输光了?
我说还有钱,就是肚子饿,我去找点吃的。还问他要不要?
昂基叼着烟,有牌打哪里还饿?喊我别管,他要吃东西会想办法的。
既然话说到这份上了,我也甭在这儿当电灯泡了。饿慌了,跑到外面的老乡家去,花点钱,吃了一顿农家饭。
回去之后,昂基还在哪里玩,我就在旁边陪着。一直到了晚上十一点钟,他们是越玩越精神,我却是开始呵欠连天了。
昂基跟现场一个看热闹的当地农民交谈了一番,给了他一点钱,然后喊我跟他走,不用在这里陪他了,去好好休息一下。
我有心想推迟,但确实累坏了,这两天忙前忙后的,实在扛不住。也就对昂基道谢,然后跟着那村民走,去他家歇息一夜。
几乎是刚刚沾着床,我就头脑一昏,啥事儿不想,直接进入了梦想。
因为睡得不错,第二天起来得有点早,我出去先活动了下筋骨。然后去小赌坊哪儿找昂基去,这地方偏僻,门前挂着一块儿破布。
要不是来过,鬼才找得到!
在这偏僻村庄,他们赌博消遣,竟然还要跟做贼一样。不得不说,泰国这法律确实够狠。
我刚刚上前去,准备掀开布进去,结果一个人影一下钻了出来。这货也不说掀开外面这层布,是直接冲出来的,一下给我撞在了地上,疼得我死龇牙咧嘴的。。
抬起头来一看谁撞得我,今儿好生道歉就罢了,要不然老子也玩一把“老太太碰瓷。”
结果这一抬头,彻底就蒙圈了,是啥胆气都没了。
面前那人好……
咋说?
又丑又狰狞。
他脸上像是得了烂疮,一块块儿的疤痕遮盖着。脖子还戴着一窜不知道是啥骨头做成的项链,冲着我叽叽歪歪的骂了几句。
接着甩手朝着前面就走,走着走着,他好像还很气愤。扭过头来,指着后面的赌坊,骂骂咧咧的好半天才消停。
我看着那货的背影,觉得奇怪,等到进入赌坊里面去,傻了眼。
昨天还热闹非凡的赌坊里面,现在变得乱糟糟的了,里面的麻将、骰子撒了一地。显然之前这里打过架,不少人还在忙着收拾呢。
我赶紧去找昂基,发现这家伙坐在那边闷头数钱呢。一看之下,眼珠子都瞪圆了,这桌子上厚厚的一堆全是泰铢。
我笑着说,行啊,你小子一晚上发达了,竟然搞了这么多钱?
昂基也笑了,说也不知道咋回事,以前打麻将很少赢钱了。但昨天居然运气来登了,赢了这么多钱,看来等下去了市里,要去买张cai票试试。
说话间,他抽了五张一千面值的泰铢给我。
我一下瞪大了眼,说他这是啥意思啊?
昂基说,这次是跟着我来吃喜酒的才赢了这么多钱,应该给我分红。
我当然不收,人家已经卖了一个人情我,咋好意思再继续要钱?
死活不同意,但他非要给钱,推脱不过。我就说成,你要给钱,那就当给我表哥的“礼兴钱”。
昂基点了点头,说也成,反正昨天车子抛锚,没去吃你表哥的喜酒。
我这才放心收下了钱,说是“礼兴钱”,大家就有结交。以后昂基要办啥事,咱还能随份子,把钱又送回去。
我说时间不早了,咱走吧。
昂基点头,在我们跨出小赌坊门的时候,出诡事儿了!
第22章 烧鸡老乡
当时已经是早上,太阳正好从东面起来,阳光就投在外面。这布帘一掀开,昂基走在我前面,突然从他身上发出了一股奇怪的香味。
我一愣,跟着他走出去,在阳光下也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竟然发现他嘴角一列,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来。
我蒙圈了,咋回事儿?赢了钱,昂基开心也正常,但为啥会出现那种奇怪的笑容呢?
我问他笑啥?
昂基愣了,说有笑么?他没笑!
我蒙了,难道我看错了?
对了,刚才太阳直接照射过来,有点刺眼,看错也是正常。因为担心孙大力,这事儿就算了,也没在意。
在村里找了一圈,最后找到一辆牛车,给了钱,这村民才愿意带我们去镇上。
昂基一夜没睡,这一会儿已经是扛不住了,直接躺在牛车后面,仰着头迷迷糊糊的就开始要睡觉。
我可不好受,刚才摔了一下,屁屁疼。而且这乡村的路实在太烂了,牛车行走在上面,摇摇晃晃的,让我一个劲儿倒抽凉气。
昂基笑了,说要不要去镇上找个医院看看?
我想了想,才明白过来他意思,赶紧解释说,我没长痔疮。之前进门的时候,有个穿黑衣服、脸上有烂疤的混球,撞了我,摔得我疼。
昂基闭着的眼睛一下睁开了,说是那杂、种啊?昨天晚上跟他打麻将,这货不仅穷,脾气还大。输光了钱,就说我耍诈,还要抢钱。老子混了这么些年,谁敢跟我横?
当时在赌场里面,就好好的给他松了松皮。打得他求爹喊娘,才让这货回家吃屁去了。
我恍然大悟,难怪那货怒气冲冲的出来,还对后面的赌坊骂骂咧咧呢。
我让他还是小心点,那人看起来有点不善,不是好惹的。
昂基嗤之以鼻的冷笑,咋?兄弟,难道你觉得我好惹不成?
这话倒是把我噎着了,半天找不到话来答复。老实说,缅甸人尤其是果、敢人,那地方的人确实横。
当年南明政权在这边,接着国共开片,失败的一部分残军也跑到这里来。就算是到了今天,缅甸政府军,还和果、敢军不断打仗呢。
我顺口打哇哇,就来了一句,“小心驶得万年船。”
可惜,昂基已经无法搭腔了。这会儿的功夫,仰着头,他开始打起了震天的呼噜声。
我苦笑摇了摇头,看这牛的速度,说真的……我特么怀疑自己走路都比它快。当然了,这路太长,又烂又不平,既然付了钱,咱也用不着去受这种罪不是?
坐在那里无聊,我就玩手机。拍上几张照片,发自己朋友圈去,给他们炫耀一下,老子在泰国旅游的生活!
摆了几个POSE,拍了拍,准备选照片上传呢。
结果选择选择……其中一张照片,让我看傻了。
因为拍的角度问题,把牛车上的昂基也拍进去了。那张照片上,昂基依然枕着双手,靠在后面睡大觉。就是那嘴角咧着,诡异的一个冷笑,看得让人心惊胆战。
那种笑容无法形容,咋说呢?
就像是那些灵异老照片中,啥“窗前的诡笑少女”,“投影玻璃上的男孩”笑容之类。
我看得是心一揪,拔凉拔凉的,扭头去看昂基。他又恢复了正常,脸上的表情还是没啥变化。不知道为啥,身体很本能的朝着后面缩了一点,跟他保持着一段距离。
这昂基是咋回事儿?好端端的……中邪了?
就在这诡异的气氛之中,我就一直守着昂基,可惜后来他脸上的笑容,再也没有出现过。
到了镇上,昂基起来了,他说肚子饿,先去找点吃的。
支付了村民牛车的钱,带着我去镇上吃烧鸡,他说这里的烧鸡很有名,还是你们华人开的,让我一定要尝尝。
我点了点头,感觉那味道还是可以的,跟咱那边的叫花鸡差不多。一边吃东西,一边打电话给修车的,让他把皮卡开到这边来。
吃得差不多了,车也到了。付了车钱,我俩互留了电话,昂基说自己那边还有事儿,没法送我回去了。咱恐怕得在这里分道扬镳。还说以后有啥事情,直接电话联系。
我当然赶紧挽留他了,人家送了将近一千国币的大礼,还帮着忙前忙后的,车又整坏了。一杯喜酒都没喝,咋能说走就走了?
可是,不管我咋劝都没有用,昂基只说自己那边的事情确实走不脱。反正来日方长,咱以后有空了,可以出来继续喝酒。
我语塞了,因为解决了表哥这事儿,三天一过,我可能要回国了。跟昂基还能不能见面,真的是两说。
昂基人不错,我原来还想甩手不管之前约定的事情,但现在,我打定主意,一定“叮嘱”表哥把尸体还给人家。
两人聊了一会儿,昂基就喊老板过来要买单走人呢。
我咋还好意思让他买单?
赶紧让他走,这喜酒没喝,这顿烧鸡必须得我请。要不干,就是瞧不起我这朋友。
昂基推脱不过,也就同意了,再三告诉我,一定要电话联系。
我点了点头。
他开着皮卡车走了,这鸡还没吃完,我也舍不得浪费食物。
昂基有钱,咱没有,穷人出生,不吃光食物,心中不舒坦。等到吃得差不多了,我这才喊老板过来买单。
那老板是个中年男人,长得是又黑又壮,一听我口音,赶紧跑来,笑着说,“哎呀,妈呀,你东北人儿啊?”
之前倒是听昂基说过,这里是华人开的,我俩就聊上了。
聊天中,我才晓得,老板叫陈富贵,是黑龙江人。早些年来这边打工,时间长了,有点钱,就开了这店。然后,烧鸡生意还做得不错,他勉强还算能过日子。
都说这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在国外见到咱国人,都亲热得不行,何况遇到还是东北三省的老乡呢。
我俩越聊越投机,干脆他也不要我烧鸡钱了,说是送我吃了。
我一看那咋行?混的再差,也不能欠这点钱啊。
在你推我让中,最后大家各退一步,这开门做生意,不赚钱可以,本钱你得要吧。
陈富贵就收个本钱,我这刚掏出钱来呢。
结果……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传来,陈富贵脸色一变,钱也不要了,店也不管,撒腿就朝着门外跑。
第23章 运尸
这货跑得是欢天喜地,头也不回的喊他媳妇看着店,自己要去“发财”了。
我问他这是发啥财啊?难道天上还掉馅饼不成?
陈富贵笑哈哈的说,就是天上掉馅饼了。接着,抓着一个麻布口袋,眨眼间消失在了眼前。
他老婆过来,气呼呼的说,一天不学好,就做些“守株待兔”的事儿,缺德!
我问她到底咋回事儿?
这老板娘也不说,毕竟人家私事儿,我也不好问。
所以就付了烧鸡钱,转身出去,打了个车,说了具体的地方就回去了。到了小别墅,看到表哥孙大力,他身体还行。烂疮止住了,看到我回来后,赶紧拉着我就进屋。
桌子上,他摆了两摞钱,喊我收下。
我一看这钱愣住了,问他这啥意思?
表哥眼眶一红,说这两天没有我忙前忙后的跑,恐怕他已经挂掉了。作为兄弟,他也没啥表示的,这点钱让我带着,回去之后给我爹、我妈买点东西,算是他的心意。
我果断把钱推了回去,说你生意做得这么惨,急需用钱。你给钱我干啥?这点钱你留着,还有你答应我的,身体好了后,那店就不做了。
孙大力支支吾吾,说暂时先看看。而且要找下家来接盘,这些东西都是要花时间的。
我一听到这话,心头就是一跳,知道这混蛋好了伤疤忘了疼。也是,每个人都这样,在到了危机时刻总是发宏远,要自己好了咋样咋样,结果真好了,宏愿也不可能去兑现了。
而且表哥现在已经和女鬼结了婚,算是重归于好,还指望着再次靠她发财呢。这鸡店关了?更加没希望了!
我实在没辙,无奈的只能让表哥好自为之了。反正这事儿已经解决,我还是回自己的乡坝头去,在泰国这地方我心累。
孙大力当然是极力挽留,但也留不住,钱我也不收,他说明天去买点土特产,让我带回去。
我也不推迟了,洗个澡准备去睡觉,突然间想到了昂基这事儿。我又转过头来,再三叮嘱他,我们欠人家一个人情。不是他帮忙,这女尸捞不回来,你看着能不能搞个死尸,去给他补补墓气。
表哥虽然是满口答应,但又显得为难,说最近尸体难找啊。何况,有家人的,尸体都好好的安葬,要补墓气只能找流浪汉。
我也不想和他纠结这问题,只是让他尽力而为就行。感觉累得慌,我就先走了。
他家有“脏东西”,现在又刚新婚,女鬼肯定在屋子里面。我是不想和这些东西打交道的,所以还是去外面旅馆住。
好在只是在在泰国再呆一晚上,明天买了机票,我就回国了。可想是这么想,有句老话说得好,人算不如天算!
第二天一早,我电话就响了,是表哥孙大力打来的。他告诉我,昨天不是讲要尸体么?刚刚捞爷陈小二打电话给他,已经有现成的了。
孙大力的意思是,让我跟着去运尸体,陈小二有事没法去昂基哪儿。他也找不到地方,只能让我去带路,顺带的在路上给我买点特产、反正时间也耽搁了,不差这一天了。
我有点为难,但想着昂基对咱不错,这也是我欠他的人情。东北老爷们,要讲义气,欠人情咱就得还。
多呆一天就一天吧!
让表哥过来接我,坐着他的丰田车,我们朝着捞爷所在的殡仪馆走。路上也开得不快,走走摇摇,到一个点儿,表哥就进去买点东西,说是让我带回家的特产。
泰国的特产也挺有意思的,啥虎皮膏、蜈蚣止咳丸,看那些包装,在咱国内都属于古董级别的货了。
大家也懂,现在中国的经济飞速发展,原来的东西是量多、耐用。但现在……一切都是向钱看齐!
表哥给我买得最贵的东西就是一条皮带,鳄鱼皮的。当然不是说这商标,是指皮质,真真儿的是鳄鱼皮。
他告诉我,这边有鳄鱼养殖基地,这皮子是真好。
当然好货不便宜,一千面值的泰铢,他数了五张才拿走。我说够多了,让他别买了,到时候上飞机搞不好还得办托运。
表哥说我来一趟不容易,多带点回去,也算他给我爹妈尽孝。我笑了,说又不是不来了,以后有机会我还来找你玩。
看这时间,逛啊逛的都要进中午了,再挨下去,恐怕昂基哪儿得走夜路。毕竟这是送尸的活儿,不吉利,还是趁着天亮过去好。
表哥也不和我争,赶紧朝着陈小二所在的殡仪馆走。
路上好死不死,还遇到塞车,我俩烦躁得坐在车里面抽着烟,看着那车队,闲得无聊。
我就问表哥,不是说尸体难找么?咱昨晚上才提出这事儿,咋一夜就有尸体了?
表哥孙大力不耐烦的按了按喇叭,催促前面的车子,然后吐了一口烟,问我昨晚没看新闻?
我说废话,特么的泰语都不会,我看新闻做啥?
孙大力笑了,他告诉我,昨天有人抢运钞车,结果被当场击毙。那人是罪犯,尸体就扔在了殡仪馆,没人来认领,陈小二就“藏”了起来。
我听到这话就奇了,说尸体就这么偷偷卖了?不怕到时候查下来,吃不了兜着走?
表哥就笑,你以为殡仪馆那小小的骨灰盒能装多少,更多的还不是进了垃圾桶。
这话说出来我就沉默了,找不到话来答复。
这里咱说过百分之一百的真事儿。我一表姐出车祸死了,进火葬场去烧。几个姨妈买了骨灰盒,在外面等着。烧了出来,骨头捡了一部分进去,很快塞满。
然后一群人哭爹喊娘的捧着盒子走了,当时我就站在原地多待了一会儿,发现了一件很不地道的事儿。几乎是你家属前脚一走,后脚剩下的骨头,那烧尸人员扒拉拔拉就给你扔垃圾桶去了。
套到捞爷这事情上,上头一查,就说尸体烧了。那骨灰指定扔了,非亲非故,我也不可能自掏腰包给他买骨灰盒,买墓穴不是?
我俩赶到火葬场后,陈小二鬼鬼祟祟的早就在门外等着了。一看到我俩过来,赶紧拉开车门,上了车。
表哥见他上来了,一脚油门干下去,刚要朝着殡仪馆里面开。陈小二眼睛一瞪,喊了一嗓子,“快停车!”
第24章 死尸敲门
表哥赶紧一脚急刹踩了下去,来得太突然,因为惯性我差点没撞工具台上去。
我骂了一句,问陈小二又要搞啥篮子?
陈小二骂我们彪,咋能大摇大摆的从正门进去?
表哥也好奇了,说原来拉尸体都是从正门走的不是?
陈小二说,先前那是女尸,你花钱买的,家属也同意的。这次是啥?那是抢运钞车的劫匪,能让你这样大摇大摆的运走了?你不怕死,我还怕!
表哥反应过来,尴尬一笑,于是我们从后面绕了一圈进去。
进了后面,大概是宿舍的地方,陈小二和表哥一起进去。他俩在里面不知道干啥,等了一会儿,我就看着一个黑塑料口袋,缠得死死的。两人一起从里面抬了出来。
不用说,这就是那尸体了!
我觉得陈小二也真是胆够肥,尸体直接放自己的宿舍,亏他想得出来,也不怕晚上做噩梦。
两人抬着尸体,额头上都是汗水。说这玩意儿死沉,喊我赶紧帮忙,三人一起使劲儿。
我是不愿意碰这些东西的,而且以前我听家乡的老人说,尸体一般都比活人重,因为阴气压在身上,所以才吃力。
表哥哀求着,喊我赶紧点,等下有人发现就麻烦了。
我一咬牙,没辙了,从车里面抽了两张抽纸,包在手上,抬着尸体三人一使劲儿,扔到后备箱去了。
亏得是大丰田,要小一点的车,尸体硬成这样子,根本就没法扔进去吧。
尸体放进了后备箱,表哥数了钱,老规矩两万。
接着陈小二让我们赶紧走,出门的时候小心点,不要给人发现了。
表哥点头准备上车,顺手就关门。
结果后备箱门一关上,“啪”的一下,居然又弹开。
如此反复几下,表哥头皮发麻了,问陈小二这是咋回事儿?难道闹鬼不成?
陈小二有点心虚,但尸体是他卖的,不能黄了。他赶紧凑上去一看,笑了。说啥闹鬼啊?这狗曰的是昨天被、打死的,过了这么久都尸僵了。
说话间,陈小二使劲儿推了两下,再关后备箱。但还是没有用,硬是合不上。
陈小二火冒三丈,打开后备箱门,抬起脚来朝着里面一通狠踹。一边踹,一边骂,“杂、种!死都死了,还不消停,耽搁老子发财。”
我看得肉麻,赶紧拉住了他,说他太狠了。死者也有尊严,你这“践踏”得有点过分了。
听了这话,陈小二嗤之以鼻,尊严?尊严个毛!穷得要去抢运钞车了,还有毛尊严。“嘭”的一下,终于后车厢门关上。
我和表哥赶紧上车,发动车子,离开殡仪馆。
在车上的时间真不好过。丰田尤其是越野车,大家都晓得,这后面所谓的“后备箱”,其实是和车室连通的。
陈小二将尸体塞进来,挤在了后座哪里,等于现在我们两人一尸是在一个空间相处。
那味道……呵,真是比我家农村的厕所还厉害。老子怀疑它都能熏死蛆!
我让表哥开车窗,咱散散气,这味儿太浓烈了。
表哥说不行,他这车有太阳膜,外面看不到。要打开车窗,这车上的东西不就让人看着了么?要遇到个交警巡查啥的,我们全都的露馅。
看我死死的捂着鼻子,一脸难受,他给开了空调,又给我发了根烟。抽烟有个好处,蹲坑的男人都明白,可以遮盖住臭味。
我心里憋屈,一根接着一根,说自己好端端的干啥要卷入这破事儿啊?本来在电子厂,心安理得的当焊工,现在倒好,提心吊胆的来这里投运尸体。
表哥说对不住我,以后一定补偿。本来他也不想让我来参合的,可是陈小二有事情不能走,只有我能认识路。
我也让他别说这些了,赶紧走,尸体扔给昂基,这事儿就算完了,我赶紧回国去。这泰国太危险,不是人待的地儿啊。
表哥只是笑了笑,没说话,然后继续开。
昂基那地儿也偏僻,有点远,我就蜷缩在驾驶室,大致指了方向。跟表哥说,我眯会儿,到这里就一条路了,到了不认识的地儿你再叫我。
表哥点头。
结果我刚闭上眼,眯了不到一分钟,车子里面居然怪异的传来“咚咚”两声。
起初我还不在意,你说车子在路上跑,哪能没点声响。闭着眼睛再睡,结果声音又一次响起,如此反复几次,我有点HOLD不住了。
起身看着表哥孙大力,我问他你听到啥怪声没有?
表哥一愣,说他这车车况挺好的,关上车窗几乎听不到发动机声响,哪有啥怪声?
我也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最近遭遇了表哥“鬼妻”这事儿,弄得我神经过敏,一下是看到昂基诡异的笑,一下是听到奇怪的声响。
没辙,甩了甩头,准备继续睡觉。结果刚躺下,那“咚咚”的声音又来了。
我听得清楚,不是啥幻觉,赶紧再次起身。
这一次不仅是我听到了,连表哥也瞪大了眼,说他也听到了声音。
我问他声音从哪里来?
表哥说他也不知道。
我就服了,你的车子,你不知道?
刚吐槽呢,那声音又来了,这一次听得分明,就是从后面的后备箱传来的。
表哥一下就给车子刹住了,我俩对视了一眼,都觉得这事儿玄乎。
我问他,是不是后面那人还没死?在敲门求救?
表哥说那咋可能?昨天新闻都出来了,抢运钞车的歹徒,当场给击毙的,咋可能还活着?
既然不可能还活起,这事儿就有点令人匪夷所思了。
我让孙大力去看看。
结果他一个劲儿摇头,摊上女鬼这事情就吓得够呛了,现在要再来一个,不好过!
我深吸了一口气,想让自己放松,可这车里面的气味儿,还不如不吸的好。摸了摸脖子上的佛牌,再加上现在是下午,太阳还在,这厉鬼再凶悍,也不敢这时候对我下手吧?
再看表哥,他一个劲儿的摆手,表示自己坚决不过去。
我冲着他伸了个中指,然后探出头,一点点的挤过两个主副两个位置的中间,趴在后面位置,探着头一瞅。
玛德!当时给我吓坏了都。
第25章 全身长虫
驴曰的陈小二,之前尸体僵硬,一部分卡住了门。这货恼羞成怒,抬起脚来就一通狂踹。最后倒是能把门关上呢,可他给人家身体的“元件”给卸了一个下来。
啥呢?
一根血肉模糊的手指给砸断滚落了出来,随着车子颠簸,这后面又狭窄,滚来滚去就发出“咚咚”的响声。
表哥问我咋样了?
我就把这事儿给说了。
他也骂陈小二不是东西。
现在咋办?总不能让手指头一直滚吧,但要让我去捡,我也没哪种。最后一咬牙,将车里面的抽纸扯了一大团出来,扔后面空间去了。
还真别说,这方法有点效果,声音没了。
让孙大力赶紧的,我真被这差事儿搞得头疼,只想尽快的摆脱尸体。就在下午四点左右的样子,我们到了地方。
昂基那群农民兄弟出来,当时就给车子拦在了哪里。用泰语一个劲儿的叫,他们脸上都是一脸警惕。
我赶紧打开车窗,支出脑袋,冲他们说自己是来送尸体的。也不管他们能不能听懂,但看到是我,这些人的警惕也就放松了下来。
打开了车门,我和表哥走下车去。我也不会泰语,还是表哥反应快,挨个儿给他们发烟,还说了来意。
我看了看这群人,结果没发现昂基,就问他们咋回事?
表哥把话一翻译,那伙人脸色一个个难看,其中还有几个人,愤怒的看着我俩。那表情真是够吓人的,不是中间隔着几个人,我还真怕他们会冲上来砍我。
其中一个留着小胡子,戴着草帽的大叔,为难的告诉我们。昂基回来之后出事儿了,现在没法见人。
我心头一跳,这才隔了不到一天,到底发生啥事儿了?
那人“呱唧呱唧”的不断说着,表哥泰语也牛,居然直接实时翻译。
我听了一下,大概明白咋回事儿了。
昂基当时和我一起吃了烧鸡,回来之后,先是检查了一下“作假工作”。接着这货当天赢了大钱不是,他觉得自己运气不错,又让自己的伙计们,大家一起来抓骰子。
但这风水轮流转,人那有一直红的?
这不……
抓骰子,昂基运气霉了,不仅是把当晚赢得钱全赔了进去,还垫了不少的“老本”。
按说他也是个人物,跟伙计们赌钱又不是第一次。但那晚上不知咋的,输了钱,他有点郁闷,一口气居然上不来,“哇”的一下,吐血了。
听到这里,我有点不解了,昂基那啥人?赢了钱,抬手送一千出去的主儿。刚和我结识,还请客吃饭、喝酒,这样好爽的人,输点钱要吐血?
你逗我呢!
那大叔说他没说完,后面还有呢。当时昂基吐血,这大哥出事儿了,他们也不能说继续赌钱吧。赶紧搀扶他,问昂基出啥事儿了?
昂基张着嘴,但说不出话来。
这时候现场有个小弟“啊”了一声。
咋回事儿呢?
回头一看,那人指着地上昂基吐得血,说不出话来。再看地上,他们也吓傻了,吐出来的血里面,夹杂着一些白花花的蛆虫。
搀扶昂基的一个兄弟,也怪叫了起来,赶紧指着昂及的身体。大家一看,发现他的皮肤下面隆起一个包,有啥玩意儿在里面游走,跑得飞快。
他们从来没见过这种状况,当时一个个都吓傻了。赶紧叫人说医院,结果路上昂基就一直昏迷不醒。
奇葩的是,送到医院去,这片一照,一切正常,啥事儿没有啊?
至于为啥昂基成那熊样了,医生也说不出来。后来跑了好几家,都是一样的状况,实在没办法了,他们只好把昂基送回来,等着看他死了。
昂基的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我听完之后,感觉头皮发麻,浑身不自在。好端端的一个人身上,咋会无缘无故长虫?
以前倒是看过这方面新闻,有人从脑袋上取出虫来,因为这人爱吃烤肉,每次肉没烤熟,就迫不及待的吃了。
久而久之,那寄生虫就进了身体里面。可咱也没听说过,谁吐血吐出虫子来的。
我看向表哥,问他在泰国生活这么久,有没有见过这种事情?
孙大力摇头,说他也没见过。当然,还是有听说过的,表哥说昂基的这感觉像是中了“降头”!
听完这话,我全身就起毛了。泰国大名鼎鼎的降头,我只是听说过,没见过。
没想到……真是来了一趟泰国,啥见识都给你满足了。
于是我赶紧问那群人,昂基有没有和啥人结仇啊?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怪异的看着我。
得!我也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了,他是卖假货的,你说谁跟他有仇?
真要排的话,这有仇的人,估计能挤满一条大街了。
之前说话的大叔,又开始说了,他们虽然是做假货生意。但是,东西在泰国搞,出了墓之后却是销往中国的。
我一听这话,瞪大了眼,说难道不是泰国降头,是湘西蛊术?
表哥翻白眼,佩服我想象力的同时,反驳我,下蛊、下降都有条件的。得知道对方的生辰八字,取目标的指甲、头发、血液啥的。
所以昂基这“降头”,简直是匪夷所思,没有犯罪条件,如何造成犯罪事实?
我咬着牙,看着那中年大叔,问了一句“是跟着我出去,回来那天犯病的?”
那人点了点头。
拍着头,我突然想起来了,就在村子那天晚上,昂基赌钱赢了很多。当时还和一个怪人起了冲突,要说作案条件,恐怕就是那货了。
当时我就把这事儿给说了。结果昂基这群人,一个个都是血气方刚,吵吵嚷嚷,怒火中烧的说要找到那人,整死他妈卖比的。
表哥说人家既然下降头,这人肯定就见不得光,走哪里去找人?当务之急是赶紧解降头才对。
我觉得他说得有道理,让这群人赶紧去抬车上的尸体,再找个人带我们去看看昂基。
结果去抬尸体的人,刚打开后备箱,因为之前是被陈小二强制踹进去的。门一松开,尸体就从裂开的黑口袋中滚了出来。
我扭头一看,顿时惊讶得合不拢嘴……这尸体我居然认识!
第26章 下降头
旁边的表哥问我傻站着干啥呢?
我指着地上的那尸体,结结巴巴半天,找不到话来说。憋了很久,最后才说出了一句,“这人是昨天吃烧鸡那个!”
哈?
孙大力没反应过来,当时他又不在场,肯定不知道。
这人就是昨天我和昂基吃烧鸡,然后跟我聊天,黑龙江的陈富贵。只是……昨天的聊天他明明告诉我,烧鸡店的生意还是不错的。
有老婆,小日子还过得好好的,他是吃饱了撑的去抢劫运钞车?疯了不成!
“行啦,不就是吃了一顿烧鸡而已嘛。人都死硬邦了,你现在可怜他有啥用?”表哥有点不耐烦了。
他这种人,是宁愿结交昂基,也不愿意和这些下面的小贩打交道。
我说不成,我总感觉这事儿有啥内情。他好端端的,干啥要去抢运钞车?而且,他是有老婆的人,这尸体咋会扔到这里来。
表哥喊我不要多事,昂基因为跟着出去一趟,中了降头,他们本来就火冒三丈。我要再多管闲事,到时候别说这尸体,咱俩还能不能走出去都是个问题。
我看着这群凶神恶煞的“农民兄弟”,点了点头,也就没在意这事儿了。
大叔在前面领头,我们跟着后面走,然后进了那农房里面去。七拐八拐的,后面有一间偏房,他告诉我们,昂基就在里面了。
不过……这降头也不晓得会不会传染,昂基这病太吓人,好些人不敢进去。
我有点心虚的看着表哥,他说应该没事儿,对于降头自己还是听说过一些的。没有生辰八字,没有目标的东西,降头师就算想害你也没法。
听他这么说,我心里才算是平静了点,跟着他一块儿敲了敲门。里面没啥反应,我和表哥对视一眼,干脆就推门走了进去。
刚进了这屋子,呵!那味道真叫一个浓烈,直钻鼻孔眼里面,熏得人难受。再看床铺上的昂基,虚弱的躺在哪无法动弹。见到我们进来了,他眼神散光,无力的看着我俩。
我一看这情况,和当时见到表哥的时候差不多了。简单一点来说,这就是要死的节奏!
我赶紧靠了过去,发现昂基脖子以下全都在被子里面,虽然遮盖严实,但我还是能看到他脖子下面开始流一种黄色的液体。
心头有点不是滋味,要不是他为了送我,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昂基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说不用自责,这人活一世,哪能没点事儿呢?要一帆风顺的人生,那就没啥意义了。
我苦笑起来,昂基这人还真有点意思,都到了这节骨眼上了,还有心思开玩笑呢。
表哥孙大力一直站在旁边。我这才想起来,赶紧的介绍了一下。两人这一认识,也相互的结交,以后说不定还能在“商路”上,大家相互的扶持一把。
这事儿也算孙大力欠人家的人情,不是他帮忙把女尸骨头找出来,躺在那儿的可能就是他了。表哥当即就问昂基,是不是得罪啥人了?无缘无故的被人下了将头。
昂基也笑了,说自己干这行,得罪人挺多。但懂得歪门邪道还真没几个,何况这降头是东南亚这边的,自己的货一般不销这边。
表哥摸着下巴,一脸的疑惑,说这就奇怪了,既然没得罪人,无缘无故的为啥有人下降头害你?
昂基也显得很郁闷,说他也不知道为啥,鬼才知道这些生儿子没屁、眼的家伙,干啥做这些缺德事。
我想到昨天那小赌坊,于是我把这事儿给说了,昂基气得拍床板,恶狠狠地说,没跑!肯定就是那货。
我觉得有点不可理喻,不就打麻将输了点钱么,至于害人性命?
表哥说这就跟咱们湘西的蛊村儿一个道理。
我也没听说过这事儿,就问他啥“蛊村”?
表哥告诉我,在中国有一个村子,村里全都是放蛊的。本来没人愿意干这事儿,但只要有几个人养了蛊,开了头。其他人不养蛊,也容易被害了性命!
本着他死好过我死的心理,大家都开始养蛊,最后这村儿就成了一个“蛊村”。
我翻了个白眼儿盯着他,说你扯这些做啥子?跟昂基现在中降头,有半毛钱关系?
表哥说咋就没关系了?我只是告诉你,既然他们都是干这行的了,良心坏透了,没啥道理可讲的。惹了他们,只能自求多福。
我蒙了,问他那特娘咋办?总不能束手等死嘛。
表哥说也不是没有办法,中了降头,要么找有本事的人来解。再不行,只能去找降头师本人了。
我沉默了,连孙大力都知道的事情,降头师本人不可能不知道。既然他都存心的要害你了,肯定早就躲起来,轻易不会让找到。
想来想去的,只剩下最后一条路可以走了,那就是去找有本事的人。
突然间我就想到了“龙批”,他应该可以。
我当即赶紧对昂基说,这事儿你也别担心,明天我带你去找个龙批。我表哥这事儿,还承蒙他的指点,不然没法整。你这降头,应该是小事才对。
昂基一个劲儿给我道谢,还愧疚的说,给我添麻烦了。
这搞得我倒是不好意思了,说到愧疚,其实应该是我感觉愧对他才是。
经过这事儿,原本我打算回国的希望落空了,谁让俺们东北人得讲义气。欠了人家的人情,这不还上,心中终究是不舒坦。
当天在昂基的马仔安排下,我们就在哪里歇一晚上,因为天色太晚了,要等到明天白天才能出发。
有地方,我自然就不用和表哥挤一个房了,躺在床上我感觉好累。但愿昂基这事儿真是最后一次,还了人情我就走。
可惜,注定了有些事情,踏了进来,要想退出,真是生不由己。
睡到半夜,外面起雾,直接给我冻得醒了过来。
我伸手摸了摸自己身上,想找被子,结果发现身上空荡荡的。最后给生生冻醒过来,我起身一看,发现自己居然躺在一块儿冰凉的大石头上。
这时候,阵阵冷风铺面而来,让我身体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哆嗦。
第27章 表哥太脏
我扭头看去,白雾之中一个身影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接着,就见他穿着白色衣服,走路打闪闪,身上被血染红。在胸口的位置,还有个很刺目的枪眼。
我一看,这不是卖烧鸡的陈富贵么?心里有点害怕,但我还是壮起胆子问了一句,你要干啥?
陈富贵说他死得冤,自己没有抢劫运钞车被击毙不说,老婆看他死了,居然和她勾搭的白脸汉扯了结婚证。他尸体不管不顾,已经倒霉到家了,没想到遇到了我,还被送到这种地方来补墓气。
我听到这话就有点不乐意了,也甭管他是不是鬼,得跟他掰扯掰扯。你活着的时候是吊丝,死了变鬼还是个吊丝。
干!你娘!
老子给你送来补墓气,不是来坑你,变相还算是帮了你。你媳妇跟人家白脸汉跑了,不管你的尸,你又是个抢劫犯,在火葬场还不是两把火给烧了,然后骨灰扔垃圾桶里去喂狗?
现在我给你收了尸,找了个地方安葬你,你就该偷着笑了。你倒好,不但不报恩,特么的还来找我晦气,这是个啥意思?
这货给我骂得无地自容,只说那墓里面,一个不大的破地方,却是尸骨云集,实在太挤,不好翻身。而且他死得冤,心中不平,必须要撒撒气。
我让他赶紧滚蛋!虽然给你的是个廉租房,但好过让你睡垃圾桶、喂野狗。至于你的冤情,我说过了,尽力帮,但要真帮不上,你也别指望啥。
还真是别说,这一通辱骂,让陈富贵乖乖的退走了。
咱东北那地儿,老人们就说过,遇到“脏东西”纠缠你就骂脏话。
俗话说得好,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尤其是这人中恶人,它们见了更是心虚。
当我睁开眼来的时候,没想到已经是天亮了。揉了揉有点发昏的太阳穴,看着自己身处的四周,还是在那屋子里面。
也不知道是做了一个噩梦,还是陈富贵心有不甘给我托梦。
得!还好他没对我下手。
下手咱也不怕,身上戴着佛牌呢,不然我哪有底气和他对骂?打开门走出去,这乡下的空气还是相当的新鲜, 我忍不住多吸了两口。
表哥起得比我早,蹲在一旁,低着头抽烟。
我走过去和他打招呼,却发现这货脸色白得吓人。愣了愣,我问他这是干啥了?脸色这么差?
孙大力尴尬的笑了笑,说没啥,就是他认床,昨晚上没睡好。
我看着他将信将疑的,总感觉这货有啥在隐瞒着。
就这一会儿工夫,昂基的马仔们开了一辆小货车过来,说是大哥没法坐车,让他在后面货斗子里面挺着。
这货全身上下都缠绕着纱布,也不知道身上咋样了。当然,我是不愿意去探究的,想来不会好看,还是不要去添堵比较好。
我和表哥也上了车,然后大家往回赶,也不敢开快了。这路不平,昂基那身体,再多颠两下,他可能没看到龙批,直接先见了阎王。
磨磨蹭蹭搞到了中午,大家是饿得人疲马乏。留了一个人负责照顾昂基,其他人进去找东西吃。
表哥觉得人家帮了忙,还送了大礼,不好意思。现在是不断的尽地主之谊,让大家可劲儿点,不用给他面子。
那哥几个可不是昂基,根本不讲究啥客气。你让点的我就点,结果一时间忘了分寸,“咔咔”的就点了满满一桌子。
在吃饭的时候,我问之前跟我们说话的大叔,昂基在外面要不要整点吃的过去。他说不用,咱们吃好了,等下打点包给他就成了。
孙大力不干了,说咋能吃打包的?那不是剩菜么?
当即叫服务员加了几个菜,新鲜热乎的,直接装饭盒里面,然后自己跑去送饭。
他这一走,那大叔就跟我扯犊子。说你表哥这人不错,就是有点“脏”。
听到这话我一下傻了。一来,这大叔居然会说国语。二来,他话的内容。
看到我吃惊的样子,他笑了,说这有啥稀奇?他常年和昂基在一块儿,能说点中国话也是正常的嘛。
我笑了,就问他为啥说我表哥有点“脏”?
大叔说自己在这一行摸爬滚打这些年,那墓地里面要“补墓气”扔了好些尸体。长期以往,谁见了都心慌,为了辟邪,多多少少去学过一点点常识。
说到这里,他四周的看了看,凑到我跟前来小声的说,“你表哥印堂发黑,黑气环绕啊。小心点,这是一个不详的人……”
我看他这么能掰扯,然后就问,你瞅瞅我咋样?
“你呢?很干净,虽然身体四周也缠绕一圈,但这印堂却屁事没有。应该有啥重要的东西,在保护着你吧?”
我心头一跳,大叔说的话,真是让我有点相信了。不然,他咋知道我身上戴着有东西?
泰国佛牌在国内给吹得神乎其神,看来也不是没道理。当时我也不知道龙批用啥材料给我做的佛牌,总之我感觉这玩意儿挺厉害。
小心翼翼的贴身收藏,我想到了陈富贵这事儿,就问他,既然你老能看到这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昨天那抢劫运钞车的尸体,你咋看?
大叔正在吃扒饭呢,听到我这话,抬起头来就说了一句,“作死!”
我懵了,愣了好半天,才对他来了一句,“你相信他真去抢劫运钞车了?一个外国人,跑到泰国单枪匹马来抢劫?”
大叔瞪大了眼,嘴里含着一口饭,反问我,咋?昨天你新闻没看,这货胆子大到去抢运钞车,给当场一枪毙了。勇气过了头,就不是胆子大了,而是傻!
好嘛!刚才我还相信他是有点本事,现在这一句话说出来,顿时让我翻白眼。合着又是一个爱吹牛皮的主儿!
大叔还不死心呢,开口问我,“你咋关心那傻鸟?都填了墓,补了气,一副臭皮囊罢了。”
我苦笑,不是我想关心,而是这货昨晚给我托了个梦,说他是冤枉的。我是想前想后,总感觉这事情不对劲儿,抢运钞车这事儿一个人咋干得了?
第28章 敲尸人
大叔说,那他就不知道了,谁了解呢?兴许那人好生活腻味了,要寻求点刺激,故意的去抢劫运钞车,体验一把“心跳感觉”呢?
我听到这些话就翻白眼儿,知道他就一个吹牛的主儿,没啥真本事。也怪自己该,好端端的和他在这里掰扯,简直就是浪费口水和时间。
吃饱喝足,我们转身上车,一路继续朝着上次的“哇考达吉山寺”而去。然后前往后面的山林里,去找“龙批”,让他给看看昂基这降头该咋解。
可惜……
麻烦的事情接踵而至,我们到达了这山林附近,发现那破木屋里面空荡荡的,压根没有别人。
这下有意思了。辛苦的跑来一趟,结果人没遇到,这下咋向昂基和他的小弟们交差?
表哥逮住一个山下打柴的农夫,用泰语交流了一番,然后苦着脸对我说,他问了,人家说里面的龙批,这师父刚圆寂,心里不畅快已经出去云游了。
我去,这下完犊子了,等于我们白跑了一趟。
再看那边的昂基,人家身体已经成这幅熊样了,废了老鼻子力气才到的这里。这来回的颠簸,他本来就苍白的脸色儿,这一会儿搞得跟白纸似的。
昂基那群小弟心中有怨气,十分的不满,一个个在哪儿腻腻歪歪的。我也听不懂他们到底说的是啥,但是表哥的脸色不好看,想来是没说啥好话。
昂基气得直咳嗽,也在哪里用泰语“依依哇哇”的叫骂。刚才还叽叽歪歪的众人,这才闭了嘴,肯定是被昂基给训斥了。
表哥问我,你介绍的这人儿靠不靠谱?
我翻了个白眼儿,说靠不靠谱,你自己不清楚?这一身病到底是咋治好的,你心中不明白?
表哥说现在“龙批”不知道去了哪儿,再磨蹭下去,怕昂基是扛不住了。
我也觉得于心有愧啊,但现在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还能咋整?
也真是赶得好,不如赶得巧了。我们这边正说着话呢,表哥的手机响了起来,接起来一看,是陈小二打过来的。
表哥接了电话,跟他一通闲聊,陈小二估计是在问他,事情弄得咋样了。
表哥皱起了眉头,当即把这事儿给说了。
最后我就听到两人跟吵架似的,你一言我一语,整得我很无语。也懒得看他们唱戏,走一边去,点燃一根烟,先过过烟瘾再说。
刚刚抽到半截,表哥挂断了电话,然后皱着眉头朝着我过来了。
我赶紧掏出自己的烟盒子,抽出一根烟递给他。
表哥放嘴里,点了个火,然后一番吞云吐雾,这才慢悠悠的对我说。事情已经是走到了这一步,“龙批”咱这也找不到了,刚才和陈小二无意中聊天,他提到了一个人,咱们兴许可以去看看。
我纳闷了,就问他到底要找谁来解决这事儿?
表哥也不知道是用泰语还是啥话,绕口的说了一个词汇,音译大概是“裹吓哪呱”。
弄得我莫名其妙,问这个“裹吓哪呱”是啥玩意儿?能讲点人话不?
表哥很无奈,说这是东南亚地区这边的一种特殊职业。不晓得咋翻译,硬要翻译过来,就是“敲尸人”。
我咋感觉蒙圈了捏?
没听说过这“敲尸人”是啥玩意儿啊?
表哥说别说那么多,先上车,咱们到地方去和陈小二碰头,到时候路上再给我解释。
我们一行人赶紧上车,然后急急忙忙的又朝着殡仪馆去。越野车里面就我和孙大力,两个“老烟枪”抽着烟,就开始打屁。
想起刚才的事情了,我马上就问他,刚才说的“裹吓哪呱”是个啥玩意儿?
表哥一只手驾驶着方向盘,另外一只手抓着香烟,在窗外弹了弹,没好气的对我说,啥裹吓哪呱,这音译不对劲儿。咋说呢?这词汇是从越南音出来的。
我说甭管他是越南音还是泰语,你就直接告诉我,这“敲尸人”是咋回事儿就得了。
表哥开玩笑似的说了一句,有点吓人啊,说出来怕给你吓着了。
窝巢!
听到表哥这话,真心的有点鬼火。本来我真虚这些玩意儿,但在泰国这时间,就算是一个胆小鬼也给磨成大胆人了。
表哥笑了笑。于是,他一边抽着烟,一边给我大致介绍了一下,这“敲尸人”到底是咋回事儿。
说起来,这事情还得提提东南亚这地区的刑法。
其实整个亚洲恐怕都一样,这人犯了罪,抓过去不是砍头就枪毙。
但有些家伙家里有钱啊,上了死邢台要枪毙,就花钱买通下面的人,看看有没有办法帮个忙。这真是有需求,就有市场。上面花钱要买命,下面自然也有人要卖命了。
我听到这里就打断了表哥,说他这故事有问题。这金钱虽好,生命更高。赚了钱,没命花拿来又干啥?这人又不是猫有九条命,一人就一次,咋能来买卖?
表哥笑了笑,说别慌,我的故事还没有说完捏。
原来这“卖命”的也不是真卖,收了钱的这些当官的,早就买通了“行刑手”。他们这枪里面,并不是真子弹,而是空包弹。
打在身上,让你皮开肉绽,鲜血狂流。但不致死,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说这半天,跟敲尸人有啥关系呢?
当然有!你当“卖命”那么简单?挨一枪,流点血就过去了?
非也!
这卖命啊,最难过的还是“卡房”这一关。
卡房是啥呢?
其实就是死刑犯被枪毙后,尸体临时停放的地方。
给枪毙了的人,尸体先去卡房放一晚上,第二天卡房的管理员问死者家属要“过夜费”,付了钱,然后让你领尸走人。
如果没有人付钱,说明这尸体是没有家属的,还是卡房的人找一板车给装了,扔到外面乱葬岗去扔了。
“卖命”的人,撑的就是这个时间,只有给你扔到乱葬岗去了。卡房的人回去,才能从地上爬起来,然后回家。
你瞧瞧,这要赚点钱多不容易?跟一堆尸体呆一夜,第二天还得扔乱葬岗去,如非得已,谁愿意去遭这罪?
第29章 敲尸人禁忌
买命卖命这事情,最后还是出篓子了,让上面当官的人晓得了。严厉禁止这种行为,要是被逮住了,这“卖命”的人就要坐牢吃官司。
但无数次的事实证明,哪怕你上头管得再严厉,只要有利润,愿意去玩命的人比比皆是。而且这有钱人,买通得了行刑手,他确定“正身”,我打的就是死囚犯,上头能咋整?
说了这么多,咱这里就得提提“敲尸人”了。
这人“卖命”装成死尸,不是还要经历“卡房”环节么?上头就命令守卡房这班头,所有运送进去的尸体,必须要好好生生的检查一番,免得有人装死!
班头也难做,这检查尸体要咋检查?每人补一刀?
要有装死的还好办,一刀下去,保管他“嗷嗷”直叫唤。但要没有呢?
死者家属来认亲,枪毙的尸体只有一个枪眼,这身上多个刀伤算咋回事?到时候不闹得鸡飞狗跳才怪。</p><p>想来想去,班头也聪明,刀子变成了一种“竹竿”,上面缠一些“辣刺”。用这玩儿来敲尸体,死人没感觉,活人就不一样了!</p><p>一棍子下去,绝对比老坛酸菜还酸爽,活人扛不住龇牙咧嘴。死人身上还没外伤,家属看不到,一举两得。</p><p>敲尸人、敲尸人,这职业的起源就从这儿来了!</p><p>到后来这时代飞快的进步,有了火葬场和殡仪馆,“卡房”也给取缔了。自然而然,里面的班头也不能继续上班了。</p><p>这没了工作,得继续找饭吃啊。</p><p>哎嗨,看着手中那跟竹竿子,这玩意儿打了无数的死尸、在东南亚地区迷信,他们认为这就跟咱武侠小说中的“打狗棍”一样,准确来说是“打鬼棍”。</p><p>有这玩意儿,打在被鬼附身的人身上,这鬼害怕敲尸人的棍子,会自动逃跑。时间长了之后。这一传十、十传百,谣言越传越夸张,到最后“敲尸人”的棍子,被传得可以制任何一切阴邪!</p><p>听到这里我就翻白眼儿,说这些都是以讹传讹的事情,吃不准的。“敲尸人”本身就没啥法力,他能不能降鬼都是两说,更何况昂基这是“降头”,跟神啊鬼的完全不沾边啊!</p><p>表哥无奈的也笑了,还说现在难道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不成?“龙批”不在,昂基现在情况又是万分危急,咱们只能是死马当成活马医了。</p><p>我叹息一声,也觉得这事情伤脑筋。昂基用血淋淋的亲身体验告诉我们——珍爱生命,远离赌博!</p><p>说着说着,车子到了殡仪馆附近。</p><p>陈小二已经鬼鬼祟祟的蹲在道路旁边,正点燃一支烟,蹲在哪儿一个劲儿的咂。看到我们的车队过来了,他将香烟仍在了地上,然后一脚踩灭,急匆匆的就跑了过来。</p><p>和后面小货车上的昂基打了招呼,这货便打开车门,坐在了越野车的后面。</p><p>我问他咱现在是不是要去找“敲尸人”?</p><p>陈小二愣了愣,随即笑了,说谁告诉你他们叫“敲尸人”的?</p><p>我说翻译过来不就是敲尸人么?</p><p>陈小二也笑了,说这么讲也没错。不过有件事情,咱们得提前说好了,这找“敲尸人”价格不菲,他们轻易不出手,出手就要钱。</p><p>表哥笑了笑,说反正这钱不用我们出,后面那群假佬是做“古董”生意的。别的没有,但是这钱绝对少不了。</p><p>陈小二点了点头,说昂基这人确实有不少钱。而且无儿无女的,赚的钱也不花,估计是攒了不少。</p><p>我听到这两人的对话,咋觉得不是滋味呢?好歹昂基也帮过我们,他俩是不是“敲尸人”的托儿,打算压榨人家的钱财?</p><p>于是我反问陈小二,“敲尸人”靠不靠谱?你也知道昂基是干啥的。现在他是身体受苦,如果再被骗了钱财,恐怕你要倒大霉。</p><p>陈小二倒是笑了,说这事情他敢打包票,绝对是真的。不会有啥事儿,因为之前已经有好几个撞邪的人,被他介绍过去了,都挺管用的。</p><p>听到这些话,我就是一阵鄙视,盯着捞爷陈小二,没好气的说他路子宽。不仅殡仪馆里面当烧尸工,还兼职“捞爷”,现在更是还带上一个“介绍人”职业。</p><p>陈小二有点尴尬,挠着头,连说混口饭吃、混口饭吃。</p><p>我一想还是有点不对劲儿啊。既然“敲尸人”有这等本事,当时表哥都快死了,陈小二咋不表示一下呢?</p><p>我这么一说,表哥也觉得疑惑,两人都追问陈小二。</p><p>陈小二涨红了脸,说了啥?敲尸人也不是啥活儿都接的。</p><p>这话我和孙大力都没听明白,瞪大了眼,追问他到底啥意思?</p><p>陈小二叹息一声,干脆把话摊开了来说。明着讲,就是这“鸡店”的女人和男人,但凡沾了点边,他都不接。</p><p>我咋感觉蒙圈了捏?</p><p>这开门做生意的,还对顾客挑肥拣瘦的?</p><p>陈小二像是知道我的想法一样,苦笑着说,“没办法,这有本事的人都脾气大。人家的规定,咱也不能破了不是?”</p><p>表哥让他别废话了,办正事儿要紧,看这天色要不了多久就要天黑。得抓紧一把力气,他可不想晚上的时候走夜路。</p><p>陈小二一时没反应过来,瞪大了眼,还逗比的问他为啥呢?</p><p>我翻白眼儿,说你没长眼睛?自己看看我们这队人,一个刚刚被冥婚,一个刚刚下降头。夜晚又是这些鬼东西活动最频繁的时候,所以还是趁着太阳没落山,咱们赶紧的到位去。</p><p>陈小二说他倒是没问题,就怕后面的昂基扛不住。就他那身体,等下颠着颠着,半道上就升天了去。</p><p>我让他闭上臭嘴,说点吉利的话,已经够乱的了。等下要真出啥篓子,他这乌鸦嘴非给昂基的马仔撕烂了不可。</p><p>陈小二尴尬一笑,啥话也不说了。</p><p>这一段路上也比较的平整,一脚油门干下去,车子跑得飞快。后面的看着我们领头车开始加速,他们也不甘示弱,趁着太阳落山前,我们赶到了目的地。</p><p>看了看,又是一个偏僻的地方。</p><p>我就纳闷了,干啥他们这些“阴人”,总喜欢躲在穷乡僻壤的地方去?</p><p>正胡思乱想着呢,后面那戴草帽的大叔,扯着嗓子就喊了一声。旁边的表哥眼睛一瞪,说不好,出事了。
第30章 渐行渐远
我们急急忙忙的跑过去,就看到坐在货车后面的昂基,躺在那黑汉子大叔的怀中,跟发羊癫疯似的拼命抽搐着。他双眼无神的看着我们,张着嘴,想要说点啥。</p><p>结果就看到嘴巴里面,大量的血水不断倒灌出来。伴随着刺目的鲜红,还能看到里面一颗颗白色的小玩意儿,顺着嘴巴落到了胸口,然后拼命的在哪儿扭动。</p><p>顿时,我就感觉自己的胃里面,阵阵的翻涌。之前听到他们说昂基吐一口血,能从嘴里面吐出白花花的蛆,已经觉得够恶心了。</p><p>但我没想到,亲眼看过之后,会更加的恶心!</p><p>最麻烦的还是昂基和他的人在这里,为了顾全他的面子,即便这心中是百般恶心,我还得强撑着不敢表现出来。</p><p>这种感觉别提多难受了。</p><p>表哥估计是“深有同感”,他之前也差不多这样呢,居然没有恶心反胃的感觉。反而出人预料,硬着头皮,靠了上去,关心的问:咋样了?昂基兄弟,你还撑得住不?</p><p>昂基艰难的说话,张着嘴,“呀呀呀”的也不知道说些啥。这还真不如不说,不仅听不懂,那嘴里面的鲜血和虫子,还一个劲儿的喷。</p><p>旁边的陈小二可没啥演技,直接开启了“嫌弃模式”,跑到一边去,一个劲儿的捂着嘴巴,瓮声瓮去的喊我们搞快点。“敲尸人”就在前面,昂基这病越来越危险了,得赶快抓紧了。</p><p>我点了点头,几个人搀扶着昂基朝着里面走。当然了,肯定我是不会去搀扶他的,实在太吓人,我这人胃比较浅,见不得这些玩意儿。</p><p>他的两个马仔抬着昂基,陈小二前面领路,我和表哥就落在了最后面。</p><p>一路上,我仔细的看着路两旁的情况,黑乎乎的。种着一种奇怪的植物,我也分不清楚那玩意儿应该是花还是根茎了。</p><p>表哥在一旁小声的问了我一句,到底在想些啥?</p><p>我说啥也没想,你又在想啥?</p><p>表哥眉头紧锁,分明是有心事。憋了半天,最后来了一句,“这个……我还是不跟着你们去了。”</p><p>我一听就蒙圈,都走了这么远了,为啥不进去了?</p><p>表哥站在哪里,为难的搓着手,说“你嫂子跟着呢。敲尸人要真有本事,肯定会察觉的,到时候只怕是……”</p><p>一听到这话,我就恍然大悟,表哥是怕那女鬼进去之后会被收了。另外人家“敲尸人”之前也说过了,跟“鸡店”沾边的活儿都不接。</p><p>显然他讨厌这类人,表哥要跟着我们进去的话,只怕是惹个麻烦。</p><p>我点了点头,喊他小心点,马上这要天黑了。他也不可能一个人走,现在只能回车上去等着,我们要进屋子里面去,他就等于是一个人了。</p><p>表哥笑了,说没啥,新婚燕尔的,她不会害我的。</p><p>话是这么说,但其实我还是有点不舒服,心中打定主意,进去之后……要是“敲尸人”是真有本事,我倒是要请他给表哥看看,帮他把身上的女鬼给驱除了。</p><p>看着表哥回去道上的背影,深一脚浅一脚的,我有种错觉,他不像是回到车上。相反的,像是在渐渐的离我远去,一点点的,直到最后“天人永隔”。</p><p>“喂,你小子走不走啊,还发啥呆呢?”</p><p>就在这节骨眼上,身后的陈小二喊了一嗓子,一下将我从刚才那种奇怪的状态惊醒过来。</p><p>再次看了看表哥,他已经坐在了车上,点燃一根烟悠哉的抽着。我想自己一定是经历的事情太多,导致这神经有点紧绷,快要出问题了都。</p><p>“催命啊催!”</p><p>我忍不住骂了一句,转过头去,跟着他们一群人朝着里面的屋子就走。</p><p>那屋子矮小得可怕,黑乎乎的,像是被烧过一样。</p><p>但奇怪的是,除了墙体是黑色的外,其他地方都很正常。在屋顶上方,还有厚厚的一摞茅草,真是一个奇怪的房子。</p><p>陈小二恭恭敬敬的站在门口,双手合十,直接喊了一句,“萨瓦迪卡!”</p><p>可是,出乎预料,屋子里面静悄悄的,根本没有一点回答的声音。</p><p>我们全都蒙圈了,盯着陈小二,这事情是他负责的。现在出了幺蛾子,还得他负责来擦屁、股。</p><p>陈小二尴尬的吞咽了一口唾沫,然后硬着头皮,直接去敲门。手伸出去,敲了两下,那门就是虚掩着的。几乎没怎么费力,轻松的就是一下,门“嘎吱”一声打开了来。</p><p>在这即将夜幕降临的郊区,我们几个人一动不动屏住了呼吸,所以这门的声音被无限放大。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嘎吱”声,传入了耳中,真是让人直起鸡皮疙瘩。</p><p>陈小二站在门口的位置,冲着里面探头探脑的张望,忍不住就喊了一声,“有人么?里面有人没有?”</p><p>刚说完这话,从屋子里面直接的就伸出了一个竹竿子来,当场给敲在了他头上。</p><p>陈小二“哎哟”一声,捂着脑门,涨红了脸刚要发脾气。但看到来人,他这口气可发不出来,只能到一半的位置,又生生的给憋了回去。</p><p>显然……这个拿竹竿子敲他的人,就是我们这一次要找的“敲尸人”。</p><p>他穿着泰国人传统服饰,手里提着一根竹竿子。看到我们这群人的到来,双手合十,打了个招呼,“萨瓦迪卡!”</p><p>我们也赶紧的跟他打招呼。</p><p>结果……</p><p>这货看着旁边的我和昂基,咧着嘴当场一笑,真是让人吓坏了都。泰国人本来皮肤就黝黑,不笑还好,一笑起来,他满嘴都是黑乎乎的牙齿,看得我心中直起毛。这货到底是吃啥了,好端端的一口牙,给搞成这“比样”了。</p><p>旁边的陈小二用胳膊肘捅了我一下,跟我递眼色呢。我这才赶紧回过神来,然后双手合十,恭恭敬敬的对“敲尸人”释礼。</p><p>做完了这个动作,“敲尸人”顿时伸出手来,指着我“唧唧哇哇”的就是一通嚎。</p><p>我咋感觉蒙圈了捏?</p><p>也听不懂他到底在说啥,但是看“敲尸人”那表情很夸张,应该是一件让他十分愤怒的事情。
第31章 车子在野外震动
陈小二是一脸的为难,就那么盯着我看。许久之后,他才小声的告诉我,这“敲尸人”本领不俗。他光是闻一闻你身上的味道,就知道你跟红灯区的人有关系。</p><p>按照他的规定,我是不能进去的……</p><p>叹息一声,我实在是没招了,扭过头去看着昂基。他现在的情况比较危机,容不得片刻的耽搁。我只好对他说,“你进去治病,我和表哥就在外面的车上等你们。”</p><p>昂基虚弱的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废了半天劲儿,才勉强的做出了一个点头的动作来。</p><p>我就这样目送着一行人进入了那破旧的茅草房,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太阳早就落山了。</p><p>天空之中开始暗淡,黑夜彻底笼罩了下去。一个人站在这外面,还真是有点心虚。点燃了一根烟,我朝着表哥的车子走过去。</p><p>老实说,黑乎乎的四周,这地儿有偏僻,没有点光芒。不时的我得走走停停,掏出手中的打火机来照明。等到废了老鼻子力气,走到表哥的越野车前时,我又彻底的傻眼了。</p><p>车子停着,里面没有开灯,黑灯瞎火的。</p><p>但奇怪的就是……</p><p>那车子居然上上下下,一动三摇的,不时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好歹也是个老爷们,看到这情况我哪里还不明白?</p><p>我咬着香烟嘴,忍不住骂了一句,狗曰的孙大力!真是“老司机”。居然一个人躲在这里玩车、震。作为老表,也不说叫叫我,这事儿完了必须跟他“友尽”!</p><p>如此想着,我骂骂咧咧的打算找个地方去坐坐,好歹等他把事情办完。结果刚刚扭头跨出去两步,我马上停了下来,觉得这事情有点不对劲儿啊。</p><p>孙大力的“作案工具”,早就给掉在了厕所里面,他就是想震,也没法震啊。</p><p>难道说……</p><p>扭过头去,我看向了那边还在剧烈抖动的车子。“难道说不是车、震,而是在里面拼命?有人在抢劫孙大力?”</p><p>一想到这里,我急急忙忙的朝着前面跑,到了那边,试探性的喊了一声,“表哥!”</p><p>可是,根本没有回应,相反的车子摇晃得更加厉害。不时的,里面还伴随着一阵又一阵的男女粗重喘息。</p><p>这下又搞得我头疼了,咋的?难道我的猜测又错误了?</p><p>想到这里,我也甭管那么多了,表哥这车子贴着太阳膜也瞅不清楚。整个人直接贴上去,在车窗前哈了一口气,然后擦了擦,朝着里面瞅。</p><p>就瞅了这一眼,吓得我双腿发软,整个人差点没一屁、股蹲儿给坐地上去。</p><p>表哥孙大力坐在驾驶座上,将汽车椅子给彻底放平,然后仰躺在哪儿。全身跟发羊癫疯一样不断抽搐,在他的身上,一个女鬼就跨坐在身,低着头,两人嘴对嘴。</p><p>我看到不断的有白色雾气冒出来,被女鬼吸进自己的鼻孔。她吸一口,表哥就抽抽两下,吸一口就抽抽两下,难怪这车子震动个不停!</p><p>真看得出神,突然女鬼像是察觉了啥,猛然一下扭过头来。吓得我赶紧捂住了嘴鼻,蹲在了车下,大气都不敢喘一下。</p><p>娘的,当时真是吓得够呛!</p><p>我跟这些鬼东西也没啥打交道的经验,吸食阳气的女鬼,就在电视剧和小说里见过,现实里面碰到这事儿,我是真心慌。</p><p>此地不宜久留,赶紧移动着腿儿,佝偻着身子一步步磨蹭,朝着茅草小房而去。孙大力啊孙大力,不是我这当表弟的不仗义,实在是自身难保,你自求多福。</p><p>一口气都不带换的,我急急忙忙的跑到了茅草小屋前,抬起手来“咔咔”两下敲在了门上。</p><p>屋子里面的人也不知道在干啥,安静得可以,我忍不住再次敲了两下,还是没回声儿。没招了,我只能围着茅草房子绕了一圈,绕到前面去。还真别说,在一个方向来看,这房子觉得挺小的。</p><p>但你要围着绕一圈,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房子就大得有点吓人了。</p><p>紧接着,我看到哪里有扇小窗,有灯光照亮。而且,烟雾秒绕的,不断有烟从里面冒出来。</p><p>好奇心害死猫啊!</p><p>我一时间没控制住,好奇的扒在窗户前,朝着里面就瞅。顺着窗口看过去,发现昂基就跪坐在地上,接着“敲尸人”站在他的身后。这人左手持一把香,右手拿着一根竹竿子,嘴里面不断念念有词。然后用手中的这香,在昂基的身上不断绕来绕去。</p><p>说完了词儿,抡起手中的竹竿子,“吧唧”一下就敲在了昂基身上。还真别说,这玩意儿真有用,不知道是给竹竿子打出来的,还是被烟给熏出来的。</p><p>就见昂基身上那粗大的毛孔中,大量的虫子,争先恐后的朝着外面钻。那画面太美,我不敢看,吓得捂着脸,赶紧的别过头去。</p><p>突然听到一阵奇怪的脚步声,一点点的朝着我这边渡了过来。扭过头去一瞅,我吓坏了,一根竹竿子就在脑门上悬着,然后狠狠的一下拍打了过来。</p><p>吓得我赶紧松开了手,然后身体不受控制,一声惊呼,当场从哪儿摔了下去。</p><p>里面的“敲尸人”,“唧唧哇哇”的就是一通叫喊。接着昂基的那群小弟,全都冲了出来,朝着我这边跑。</p><p>一看是我,之前的大叔瞪大了眼,问我到底在干啥?</p><p>我红着脸,不好意思的说:之前不是敲门敲了半天,你们都没回应儿么?我害怕你们出点啥事,所以就绕了一圈,从后面来看看到底咋回事儿。</p><p>陈小二直接跳了出来,瞪着个大眼泡,气急败坏的说,“好啊好啊你,你这混球没长脑是不是?人家敲尸人的活儿,是要绝对保密的。我们大家都不敢看,你居然还在外面偷师学艺,不怕到时候被鬼找上门么?”</p><p>听到这里还真是有点心虚,但很快我就想到了表哥这事情,赶紧说:要糟糕!我得找敲尸人救命,不然表哥孙大力,等下要被吸成人干了。
第32章 二选一
陈小二赶紧的拖拽了我一把,当即就翻白眼儿,没好气的骂了一句,“可拉倒吧你,还找敲尸人救命呢。现在他气坏了,搞不好还要杀了你。”</p><p>听到这话我就吓坏了,没这么夸张吧?我不就是瞅了一眼么?至于要喊打喊杀的?</p><p>陈小二翻白眼儿,说人家那是啥?师门绝技!你这叫啥?偷师学艺。套换在武侠小说上,你这种人不死也得自废双眼。</p><p>我听到他说得这么严重,还真是有点害怕。好死不死的,这时候“敲尸人”也走了出来,背着个竹竿子,指着我就在哪儿“哇哇呀呀”的开骂。</p><p>也不知道是说了啥,反正昂基的那群马仔,一个个都一脸的吃惊,用一副奇葩的眼光盯着我看。</p><p>我也听不懂到底在说啥,转过头去,看着旁边的陈小二。他脸色也有点不好看,瞅着我,半天之后才小声的说,“敲尸人”很生气。认为你刚才看了不该看的东西,冒犯了“敲尸人”的祖先。</p><p>刚在给昂基做法的时候,等于你这行为是亵渎了“敲尸人”的传承。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我死,要么就让昂基死!</p><p>我当时就蒙圈了,瞪大了眼,满脸的不敢相信。</p><p>擦,咋会有这种人?</p><p>看着旁边昂基那些手下,一个个咬牙切齿的样子,显然这仇恨全都扣到了我的头上。</p><p>我赶紧的冲着旁边的陈小二说,让他给翻译翻译。告诉这“敲尸人”,我是无意冒犯的,其实也、并没有看见啥。能不能不要这么过激,换种方式?</p><p>陈小二犹豫再三,但还是点了点头,如实的将我的话翻译了出去。</p><p>结果,那敲尸人听了之后,果然是大发雷霆,伸出手来指指点点的不断大喊大叫。其实这不用陈小二翻译,我都明白了,他肯定是不同意啊。</p><p>我当时就火了,这种人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真以为自己有点本事了不起了?当即就开骂了,啥瘪犊子玩意儿?你让我们之间二选一就二选一啊?我也明着告诉你,这世界上又不是就你一个人会点“术法”。老子求不到你,还不能去找别人不成?二选一!装啥装?惹毛了老子,今儿就先废了你。</p><p>陈小二可不敢翻译,一脸惊讶的盯着我,还小声的说了一句,“你丫的疯了是不是?知不知道敲尸人的本事?到时候他找几个小鬼来收拾你,今天你门都出不了。”</p><p>我看着他就瞪眼,咋的?不这么说,难道老子还真的二选一,让自己的小命和昂基的命当,挑一个不成?</p><p>陈小二很为难。我有点火冒三丈,抓着他衣领子,就喊他一句不落的全都给翻译出来。</p><p>陈小二“唧唧哇哇”的说了一通之后,就看到敲尸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说老实话,心慌不慌?咱确实也慌!但这家伙都要我的命了,我再不急眼,真把命给他啊?</p><p>敲尸人阴沉着脸,就那么瞅着我,许久之后得意的就在哪里笑。一边笑,一边“呱唧呱唧”的说,翻译出来就是,这“班武里府”,有本事的就那几个人。他不相信,我还能找到人。</p><p>我看着话都赶到这个份上了,要不弄出点实际的东西来,他还以为我是在吹牛逼呢。直接从脖子里面把绳子取出来,然后举着那块挂着的佛牌,炫耀似的喊:“瞅瞅,瞅瞅,谁说的班武里府老子找不到人?就你一个人最牛比?俺们都是菜,找不着人。什么玩意儿这是……”</p><p>结果敲尸人看着我的佛牌,神色有点复杂,“叽叽哇哇”的问我,从哪里来的?</p><p>我也不含糊,把龙批送我佛牌的事情,给他说了。</p><p>敲尸人听得是唉声叹气,一阵的感慨啊。又在哪里自说自话,也不清楚到底是说啥,反正陈小二没听清楚,他不翻译我更加不懂了。</p><p>他摆了摆手,告诉我,今天的事情就算了。当还个人情,昂基这活儿整了让我们赶紧夹起滚,不要再出现在他的眼前了。</p><p>靠,这混蛋说话真难听。但想到表哥这事情,我心慌,开口就要说。</p><p>旁边的陈小二是眼疾手快,赶紧一把拉住了我,捂着我的嘴。他小声的说,“你娃儿有完没完了?一天到晚的瞎咧咧,亏得这块佛牌救了你。再惹毛了敲尸人,大家都得搭进去。”</p><p>我翻了个白眼儿,盯着这货没好气的说:你这话不对。那是我表哥,万一他出了啥事儿咋整?</p><p>陈小二瞪了我一眼,说还能啥事儿?不就你家鬼表嫂吸表哥阳气的这点破事儿么?</p><p>陈小二这话说得倒真是让我有点目瞪口呆了。看着他,我不解的追问,你是咋知道的?你也看到了?</p><p>陈小二比划了一根中指,说我脑袋起包。鬼属于阴,人属于阳。本来在一块儿就没好处,阴气必定会吸阳气,何况他们是夫妻,长期以往,迟早会把孙大力吸干的。</p><p>我当时就有点恼羞成怒了,说既然你知道,还不让我说?真想让我表哥变成人干不是?</p><p>陈小二说我真是想太多了。先不说表哥是干啥的,人家会不会帮忙,就说那“鬼表嫂”。凶着呢,你能乱碰么?万一敲尸人脑袋不正常了,真出手相助,给鬼打跑了。</p><p>那以后孙大力也就没好日子过了,可一可二不可三,三番五次的搞,女鬼肯定会铁了心的要表哥的命。</p><p>我有点恼羞成怒,说这有啥区别?一个是当场死亡,一个是慢性自杀,最后的结局都免不了死。</p><p>“哎,你这就说对咯!既然结局最后都是免不了一死的话,为啥不让你表哥享受一下最后的人生,慢慢的离去呢?”</p><p>说到这里,看着一脸懵逼的我,陈小二还拍着我的肩膀继续循循善诱的说,“而且被女鬼给活活吸阳死,是一种享受啊!嘿嘿,中国人不是有一句老话,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嘛。”</p><p>这话说完后,我干脆就是一脚踹他后面了,让这家伙闭着嘴,别特么的瞎咧咧。你才死了,你全家都死了!
第33章 一月死限
陈小二揉着自己的屁股蛋,龇牙咧嘴,骂骂咧咧的说我不理好,忠言逆耳。说完也不理会我了,跟一群人进了茅草屋,看昂基怎么样了。</p><p>我不可能站在外面啊,这大晚上的外面又冷。而且表哥孙大力这事情,让我心慌得狠,万一那“鬼表嫂”吸了他之后,又来找我可咋整?</p><p>他们前脚走,我后脚跟进。佛牌起了点作用,敲尸人竟然没赶我走。进了茅草屋,我们就在里面蹲守了一夜。</p><p>敲尸人也厉害,整整敲了一晚上,我趴在桌子上,这听到耳朵里面的声音,永远都是“哒哒哒”的声响。时间长了,一直听着这玩意儿,那感觉就是给催眠了一样。单调枯燥的声音,总是让人昏昏欲睡的,趴在哪儿,没多久我就给睡死了过去。</p><p>等到第二天,有人摇晃我,睁开眼睛来一看,才发现是中年大叔。他喊我醒了,已经完活儿了,大家准备回去了。</p><p>听到这话,我赶紧爬起身来,急急忙忙的跑去找昂基。确实,有些事情你不服不行,敲尸人真有两把刷子,昂基的脸色好看多了。</p><p>我凑上前去,问他咋样了?好点没有?</p><p>昂基笑了笑,说差不多了,身上的虫子没了。就是……他感觉好几处骨折,敲尸人下手太黑了。</p><p>说到这里,他笑了,我也笑了。</p><p>我说他既然有心思能说笑,证明身体应该是差不多了。这样一来,我也就放心了!</p><p>昂基点了点头,还一脸感激的看着我说,这次多亏了我,不然他不知道该咋办才好了。</p><p>我听到他这话就是一阵脸红,说这事儿其实不是我帮忙,付出最多的还是陈小二,你要感谢就应该去感谢他才对。</p><p>昂基点了点头,说总之所有人,都值得他感谢。</p><p>我看着他说话那样子,绝对是发自内心的,忍不住笑着问了一句,“劫后余生的感觉如何?”</p><p>“还行吧!”昂基笑了起来。</p><p>我们这里正说得开心呢,结果那边的“敲尸人”,一边在擦他的竹竿子,一边“唧唧哇哇”的说。</p><p>本来还有说有笑的昂基,听着听着,脸色就白了。</p><p>我问他,到底这货说啥了?</p><p>昂基脸色诡异的难堪。许久之后,她才瞄了我一眼,无可奈何的说,“他告诉我,别高兴得太早了。他的办法只是治标不治本,现在暂时给我除了虫,最多撑住一个月而已。到时候不找到下降头的人,爆发会更加猛烈,我就得死了!”</p><p>昂基说这些的时候,一脸的伤感,估计心中不好受吧。</p><p>其实人活一辈子,谁能不死呢。最怕的就是这样,本来报了必死的决心,不打算能活下来了,但突然间又有了机会。好吧,这看到了光明和希望,准备死撑下去的时候,绝望又来了。</p><p>我拍着昂基的肩膀,笑着说,不要灰心。这不是还有一个月时间么?我看是绰绰有余了,到时候咱们一定能把那人揪出来的。</p><p>昂基点了点头,看着我,艰难的露出了一个笑容。</p><p>接着待了半天,昂基那边付了钱给敲尸人,不是个小数目,要了将近八万多的费用。</p><p>天!</p><p>光是敲敲打打一通,竟然就能赚到八万块,说老实话,我真有一种冲动,想去拜他为师,跟着这丫的混饭吃得了。不仅用竹竿子打了别人一顿,打完了之后,人家还得客客气气、赔着笑脸的送上钱来。</p><p>这样的好生意,恐怕很难找了!</p><p>陈小二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笑着问我,咋?你也想去当“敲尸人”啊?</p><p>我翻了个白眼儿,说废话,难道你不想?</p><p>陈小二咧嘴一笑,说想倒是想,问题是没有金刚钻,揽不着瓷器活儿。这敲尸人和中国的倒是一样,人家是有一个传承的过程的。</p><p>比方说,他们手中的那根竹竿子吧。那得是原来卡房的班头用过的,真真儿的打过不少死尸,不然不起作用。光是这一根竹竿,你想要弄到,恐怕就得花不少钱呢。</p><p>我盯着他,骂了一句,你跟我说这些干啥?你小子心肠不正,该不是打起人家“敲尸棍”的主意了吧?</p><p>陈小二也不说话,反而在哪里“哈哈”一笑,不断的瞎咧咧说:咋可能,咋可能?</p><p>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我分明看到这杂碎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皎洁。他肯定在打什么歪主意,所以来试探我口风,发现不对劲儿,赶紧的装个样儿。</p><p>我真怕这家伙乱来,眼珠子转了转,然后对他说,唉……捞爷,你晓得昂基这病是咋整的不?</p><p>陈小二愣了愣,说咋整的?不是打麻将的时候招惹的么?</p><p>我说你是只知道其一,不知其二啊。当时昂基在打麻将,手气好,有人输了钱,找他麻烦。昂基当时多拽啊,一时来气,给他揍了一顿。</p><p>结果……这比装过之后,付出了代价,回来全身上下就开始长蛆了。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啥呢?</p><p>“做人莫装比,装比被雷劈?”陈小二一脸的郁闷,我话还没说完呢,他就抢过了话头来。</p><p>我张了张嘴,想说点啥,给这货的一句话都给我噎着了。无奈的伸出手,对着他比了一根中指,没好气的说,“毛!我的意思是,不要动啥歪心思。尤其是这些阴人,你要弄得不好,分分钟丢了小命。”</p><p>陈小二缩了缩脖子,啥话也不说了。</p><p>回到了车队去,我发现表哥孙大力,坐在主驾驶的位置,正软绵绵的摊在哪里呢。</p><p>他昨天晚上显然没睡好,顶着两个熊猫眼,仰着头,嘴角还在流哈喇子。</p><p>陈小二是跟着我们一起坐越野车来的,现在也跟着一块儿回去呢,看到这情况,他用胳膊肘捅了捅我,笑着说,“哎哎哎哎……看你表哥,看你表哥,像是老年痴呆忘吃药了一样,那模样真是有够怂的。”</p><p>我翻了个白眼儿,狠狠的瞪他,骂了一句,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你闭着,没人当你是哑巴。</p><p>骂完了陈小二,我凑上前去,看着表哥,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的问他,“表哥……表哥,你到底是咋了?”</p><p>孙大力听到我的话,缓缓的抬起头来,吓了我一大跳!
第34章 老司机翻车
人家说有没有灵气,主要是看眼睛,眼睛是人心灵的窗户嘛。但是表哥转头来看我的时候,我就发现他的眼睛里面白茫茫的一片,一点精神气儿都没有。</p><p>他再一张嘴,哎呀!我滴个亲娘。嘴里面那味儿真叫一个浓烈,我估计都能直接拿去当生化武器了。</p><p>虽然这么做很不礼貌,但我还是扛不住了,捂着鼻子倒退了一步,问他干啥啊?昨晚在车上吃了啥?</p><p>陈小二更加夸张,一只手捏着鼻子,另一只手就可劲儿的扇。他叫骂了起来,你娃儿昨晚是和死尸亲嘴了吧?这味道太特娘的吓人了。</p><p>我瞪了一眼这货,啥话该说,啥话不该说?这家伙真是说话不过脑子。</p><p>听到我们的话后,孙大力还真是有点不好意思。他一个劲儿的摇头说,没有的事情,自己好得狠。只是昨天晚上守在车里面,没睡好,再加上火气旺,所以有点口臭。</p><p>“可拉倒吧你。你表弟说……“</p><p>陈小二刚想把我昨天的遭遇说出来呢,我赶紧狠狠一脚踩在了他的脚趾头上。这货涨红了脸,憋了半天,后面的话也就没法说出来了。</p><p>表哥盯着我,就问我昨晚上到底是看到啥?</p><p>我拼命的摇头说,没啥没啥,昨天出了点事情,我看到昂基被“敲尸人”打得够呛。</p><p>表哥翻了个白眼儿,说“敲尸人”本来就要用竹竿子敲的,有啥大惊小怪的。</p><p>我连连点头,还生怕陈小二乱说话,赶紧上前去拉了他一把,两人从后面挤上了车去。我也不敢坐在副驾驶了,就和陈小二坐在后面。</p><p>一路上,这货一直在用眼神询问我,“啥情况?昨天看到的事情,你不认?”</p><p>我除了摇头还是摇头。</p><p>回去的路上,气氛十分的沉默,那感觉沉重得都要凝出水来了。</p><p>陈小二是没心没肺的,随着车子的颠簸,他估计闲得无聊了。靠在车窗前,摇摇晃晃中居然就这么睡着了。</p><p>我看着表哥的背影,心头不是滋味,好端端的一个人变成了这幅鬼样。</p><p>孙大力啊孙大力,你说你好端端的日子不过,千里迢迢的跑到泰国来“女票尸”,弄完就算了吧。好不容易给你的狗命拉了回来,你自己先前也承诺过,只要能活下来以后就不干这缺德生意了。但现在呢……</p><p>这货还指望着女鬼能再次带他发财!却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正在一点点的被人家给吸食殆尽呢。</p><p>“你想啥呢?”</p><p>我正在盯着表哥的背影看得出神。结果没想到他突然扭过头来,开口来了一句,给我整得够呛。</p><p>反应过来后,瞪大了眼,我说没想啥。就是……</p><p>说到这里,我瞄了一眼孙大力,结果就是这一眼,吓得我这心啊……是拔凉拔凉的。</p><p>表哥脸上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眼神变得妩媚而吓人。我奇怪的感觉到,他好像不是孙大力了,准确点来说,应该是个女人!</p><p>车子里面阴凉阴凉的,气氛好特娘的吓人。</p><p>我也不搭腔,用脚使劲儿的踢了踢旁边的陈小二,这情况太诡异了,我觉得还是把这货拖下水比较好一点。</p><p>可惜……</p><p>陈小二这货真是没心没肺的主儿。躺下睡着之后,就不愿睁眼。我严重怀疑,这时候就是有人当他成猪给捅了,这货都不带开眼的。</p><p>看着诡笑的“孙大力”,我赶紧皮笑肉不笑的说,没啥事儿。表哥,你专心开车,啥事儿都没有。</p><p>“孙大力”阴险一笑,接着转过头去,打了一个冷摆子。一会儿的功夫,他就恢复正常,继续是双眼无神的开着车。</p><p>我咬着牙,伸出手摸了摸脖子上的佛牌,这玩意儿应该能有点用。为了救表哥的命,顾不得那么多了。要不然继续下去,他非得被女鬼吸成“人干”不可!</p><p>举起手中的佛牌,我小心翼翼的起身,生怕被他给察觉了。然后,抓住了机会,猛然一下,直接朝着表哥的头上扣了下去。</p><p>出人预料,表哥被佛牌扣上去后,竟然疯狂的嚎叫了起来。这玩意儿威力也太大了,他就跟抽了羊癫疯似的,直接在驾驶座上扭来扭去的。</p><p>孙大力张着嘴拼命的嚎叫,那黑色的气体从嘴里面窜出来,散发出了一阵阵的恶臭。他正开着车呢,因为这不安的扭动,导致车子行驶开始发生了偏移。</p><p>就跟条老蛇一样,在马路上扭来扭曲的疯狂摆动着。刚才咋踹都踹不醒的佛爷,这一会儿是来了精神,爬起来惊讶的大喊大叫,“咋了咋了?地震了是不是?”</p><p>话音刚落,结果……</p><p>“轰隆”一声,完犊子了!车子直接驶离了车道,干在了路边的大树上。</p><p>我和陈小二在后面座儿上,车子撞了树,惯性让我们又撞在了前座。表哥可没这么幸运了,脑袋直接“咔”的一下撞在了车玻璃上,鲜血可劲儿的流。</p><p>一会儿的功夫,后面昂基那群人赶到了,冲过来就扒车门。黑大叔更是拽着我朝外面拖,一边拉一边喊,“小伙儿,你们酒吃醉了是不?马路上面玩漂移?这不是作死的嘛!”</p><p>我头昏眼花的也不想那么多了,使劲儿一把将他推开,跌跌撞撞,含糊不清的就喊,“表哥……快……看我的表哥!”</p><p>说完,我就感觉胸闷、气竭,扭过头去,“哇哇”的呕吐了起来。</p><p>后来一群人被他们拉了出来,赶紧的送附近医院去。一查,我屁事没有,就是脑袋给干了下有点晕。表哥呢?</p><p>脑袋破了皮,受了点伤,躺医院休息一段时间就好。出人预料的,倒是陈小二一只手给整脱臼了,接好后,还上了夹板固定,让他慢慢修养。</p><p>我一看这是个好机会,表哥之前要给他戴佛牌,那是死活不愿意。现在他晕了,不正好嘛!干脆给佛牌戴在他脖子上,我特娘倒要看看,那女鬼这下还咋害他?让你吸,吸个大麻痹!</p><p>我弄好了这一切,黑大叔却是一脸紧张,拉着我就问,“小伙,你这是干啥?不怕整出事情啊!”
第35章 砍砍人,撒撒气
我听到这话咋感觉蒙圈了捏?</p><p>我问这大叔,咱这是为了救人啊,我表哥给女鬼缠上了,所以整个佛牌让那鬼玩意儿无法近身,要出啥事儿啊?</p><p>大叔叹息一声,怪异的瞟了我一眼,说:“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你表哥冥婚这事儿大家都知道。人家新婚燕尔,你整个佛牌挂着,两夫妻没法在一块儿。到时候……哼哼,那女鬼恼羞成怒之下,恐怕是要来找你报仇了。”</p><p>我一听到这话,顿时感觉头皮发麻,浑身不自在。吓得扭头看了看身后,又搓了搓胳膊,盯着他说,别吓我,我胆子小。</p><p>大叔说啥?</p><p>他说我这人是真彪,之前就告诉过我,孙大力浑身上下都是黑气,人太脏。我也差不了,但区别在于,那些黑气在我周身环绕,没法近身,他推测我身上有“护身”的玩意儿。</p><p>现在看我把佛牌给了表哥,不等于是自己在“作死”嘛!</p><p>我听到这里就有点心虚了,询问大叔,那特娘咋整?总不能说我看着表哥死翘翘,不去管他吧?</p><p>大叔说这办事情啊,也得量力而行。你小子自身难保,还去管人家的闲事儿,真不怕死是不是?</p><p>旁边的昂基也跟着劝,喊我先把佛牌收着。这玩意儿也是一人配一个,要是给了别人戴,不仅不能起到庇护的作用,相反的还会惹来祸端。</p><p>看我不信,他指了指床铺上的孙大力,说你表哥之前只是脸色儿白,现在倒好。你一块佛牌上去,直接给人家干进医院来了。要你真是想帮他,收了佛牌,让人家“冥婚”夫妻亲热下。就算是硬要拆散人家,也先去找找阿赞,专门给表哥做块儿佛牌。</p><p>我看这两人都劝我,觉得这事儿还真是“一厢情愿”了。何况按照昂基的话,这佛牌“一个萝卜一个坑”,戴到不对的人身上,说不定还会起反作用。</p><p>咬着牙,我只好把佛牌又给取了回来,看着表哥,我知道回国的希望算是又泡汤了!</p><p>现在龙批又不在,表哥也给干晕了,一时间我不知道该干啥才好。</p><p>陈小二说自己还要去干活儿,就先回去了。说到这里,还小声的嘀咕,“真叫一个晦气,就为了赚点“介绍费”,还把自己手给弄折了,我容易嘛我。”</p><p>搞得我怪不好意思的,连对他说对不起,这事情是我整得有点鲁莽了。</p><p>陈小二说别整那些虚的,来点实际的,忙前忙后的整个大红包吧。</p><p>我涨红了脸,说我没泰铢,国币你要不要?</p><p>他说不要白不要,不然对不起自己这只手。</p><p>搞得老子翻白眼儿,掏了两百块钱,才算是打发了他。</p><p>昂基这一会儿也走了过来,笑着对我说,他们也要告辞了。</p><p>处于礼貌,我当然要问下去哪儿?然后挽留一下人家什么的。</p><p>昂基这人也实在,告诉我,要去上次的那个小村庄,找“降头师”算账去。因为敲尸人说过了,他的“敲打”也只是治标不治本,要想完全康复,昂基还得去找降头师本人。</p><p>按照他的说法,那家伙认错、收降也就算了,要是不干,他就弄死那混蛋。反正下降头的人一死,降头照样能解开。</p><p>我一听他这话是火气十足,看来是真动了肝火,说不定到时候真给搞出人命来,让他冷静点,冲动是魔鬼。</p><p>昂基一听这话就瞪了眼,说冲动是魔鬼?老子要是再不冲动点,就是十条命都不够用了。赢了那家伙一点钱,他就要整死老子?行!既然他要玩这种“黑手段”,老子就让他知道啥叫“黑!”</p><p>说完,转头招呼了自己的兄弟们一声,怒气冲冲的就走。</p><p>我一看,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p><p>当即赶紧的追了出去,笑着对昂基说,“你不要找那家伙麻烦么?上次我也去过,那地儿我认识,咱们一块儿去。”</p><p>说到这里,不由分说,朝着队伍里面就挤。</p><p>我们一行人杀气腾腾的就准备去找降头师,走到半截,昂基又停住了脚步。盯着黑大叔等人,摆了摆手说,咱们不能全都去,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开枪的不要,要悄悄的进村,人多了目标大。而且,咱们那一亩三分地儿也得有人照应,全去了哪咋整?</p><p>昂基思索再三,最后把所有人都给遣散了,就让我和他去就行了。</p><p>黑大叔怕出事儿,说我们两人去,万一出啥事儿咋整?</p><p>昂基冷笑一声,说降头师那算个啥?真要单挑,自己分分钟灭了他。</p><p>说到这里,看着兄弟们一个个还是一脸担忧的样子,他笑着说,行啦!大不了我去找“登盛”,让他陪着我去。</p><p>说也奇怪,听到这个人的名字后,所有人居然就放心的离去了。</p><p>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我好奇了,问昂基到底“登盛”是谁?</p><p>昂基说咱路上再说。表哥这车子已经撞了树,给拖到修车场修去了,昂基的小货车也给开走了,我俩只能去打车。他在这地方混得可比我熟,所以由昂基负责指路。</p><p>在车上他告诉了我“登盛”到底是谁?说起来,登盛其实也是个缅甸人,跟他一样是果敢的。</p><p>当然唯一的区别就是,登盛特别能打。这人不简单,当年当过兵,但后来犯了事儿被军队给开除。走投无路,跑到泰国来投靠他,昂基为人豪爽,给了他一笔钱,登盛就在这边开了一个“野味馆”。</p><p>他说反正也没吃饭,等下去找了“登盛”,就带我尝尝鲜。</p><p>我好奇开的是啥野味馆,可昂基不说,还神秘兮兮的告诉我,到地方就知道了。</p><p>坐着车子,废了老鼻子力气到达了“野味馆”,我一看外面的东西就傻了。</p><p>在这“野味馆”的门口,大大小小的摆满了各种笼子,笼子里面全都是一个个盘成一团的“老蛇”。这玩意儿真是看得我心惊胆战,瞅着昂基,我指着那玩意儿说,“你讲的野味就这个?”</p><p>昂基“哈哈”一笑,点了点头。</p><p>正说话间,突然有人喊了一声,我扭头一看,脸马上就黑了。
第36章 蛇羹
在昂基介绍了登盛后,我还以为他应该是个体型魁梧,身姿挺拔的大兵呢。不然为啥黑大叔他们,听到昂基要来找登盛,一个个都放心了呢?</p><p>但真是不瞅不知道,一瞅吓一跳。面前的登盛咋说呢?肤色很黑,但透着一种病态的白,尤其是嘴唇白得更是厉害。佝偻着身体,最奇葩的就是他的手……只有一只!</p><p>没错,你猜对了,他是个残疾人。</p><p>我就郁闷了,小声的就问昂基,“咋的?你们果、敢军个个都练就了“独臂神尼”的绝技?”</p><p>昂基白了我一眼,心疼的看着登盛的胳膊,问他到底咋回事儿?谁砍的他手?那架势,显然是要点齐人马,跟“凶手”死过!</p><p>登盛苦笑一声,说了一句让我们两人都目瞪口呆的话,他说这手啊,其实是他自己给砍的。</p><p>昂基蒙圈了,好半天反应过来,骂了一句你疯了,没事儿砍自己的手干啥?</p><p>登盛不说话,让我们先进去,说跑了这么远肯定没吃午饭。有啥事儿,咱们一边吃,一边聊。</p><p>我和昂基进了店里面,这才发现其中冷冷清清的,根本没有客人。愁了一眼昂基,小声的我就问了,你不说他的“野味馆”生意很好么?咋这么冷清?</p><p>昂基一个劲儿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咋回事儿。</p><p>我就觉得奇了怪了,从头到尾,昂基说的话都是反着来的。他说登盛的店生意很好,结果惨淡如毛,他说登盛很厉害,结果他是个残疾人。这货说的话咋就没个谱呢?</p><p>很快登盛在厨房里面忙活一通,端着两盅香喷喷的汤,两碗白米饭就上来了。放在我们面前,就让我俩赶紧先吃午饭,还说招待不周,也没啥好东西待客。</p><p>昂基笑了,说这天上的燕窝,地上的“龙”,这两样是最美味的东西,这还叫招待不周啊?</p><p>说话间,这汉子倒是也实诚,扒着饭,就着汤,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还在喊,“鲜!太鲜了!”</p><p>登盛笑了笑,又看着我,问我咋不吃?</p><p>我连忙摆手,说自己没有这种嗜好,吃不来蛇肉。</p><p>倒是登盛无奈的笑了,说这不是啥蛇肉,是羊肉。自己这店要盘了,隔壁买羊肉的老板听到他要走,今天早上送了点羊肉给他。没吃完,觉得扔了可惜,恰好赶上我们了。</p><p>听到这话,我就放心了,端起来喝了两口。发现登盛还真是有个好手艺,羊肉弄得味很好、很鲜,一点也感觉不到膻。想想也是,连蛇肉都能做好,又何尝是羊肉呢?</p><p>昂基看到盅里面的羊肉,有点好奇了,又看着登盛问他,好端端的“野味儿”生意做着,为啥不做了?</p><p>登盛指了指自己消失的那只手,说这玩意儿就是因为做“蛇肉”给弄没得。他已经尝到个中滋味了,实在不愿继续伤天害理,所以决定不再经营“野味馆”了。</p><p>昂基和我都好奇了,赶紧追问他到底发生了啥事儿?</p><p>登盛用他仅剩下的一只手,在身上摸索了半天,费力的掏出烟盒,抖了抖,用嘴巴去含烟。我看到这里,赶紧摸出火机,给他点了一个火。</p><p>狠狠的抽了一口后,登盛给我们讲述了在他身上发生的怪事儿。</p><p>……</p><p>登盛当年当过兵,还跟缅甸正规军干过仗,那可是真正意义上的老兵油子。当然了,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这是咱自古以来的老话。</p><p>尤其是在缅甸那地方,打仗可是真的要死人的。要不是穷得实在没法了,谁愿意去“卖命”?</p><p>登盛也是为了钱,所以这货当兵有点“不老实”,总是利用自己得身份捞点小便宜。上头一看这要不得,念在他战争的时候表现不错,再给一次机会,给他调到边关去了。</p><p>这对别人来说是个苦差事儿,但对登盛来说可是捞着了。利用这机会,他跟中国这边套好关系,趁机做一些走si生意,他收好处就带人家越境。</p><p>登盛做过一笔最奇葩的生意,就是带一个广州佬越境。那货跑到缅甸来是干啥的呢?</p><p>跑来也是走si,但走si的东西不是毒,而是一些“蛇”。登盛好奇,问他整这么多蛇干啥?</p><p>那人笑他不懂,这可是人间美味,运到广州去做成“蛇羹”,生意好着呢。他现在一个月几十万,靠的就是这个。</p><p>登盛留了个心眼,知道自己当兵也干不了多久,以后退役了,当兵一辈子啥也不会,岂不是要饿死。在送走广州佬之后,他付钱,登盛不要。当然不是做好事儿,而是他有更高的要求,要啥?</p><p>他要这广州佬的配方!让他教自己咋做蛇羹?</p><p>按说这玩意儿是“生财秘方”,广州佬全靠它“生财”,轻易不会给人。但是,看登盛是个果敢人,又是当兵的跟自己不起冲突。所以给了他配方,也不会影响到自己,还能剩下一笔“走si费”,何乐不为?</p><p>广州佬给了登盛配方后,临走前,似乎又有点后悔了。想了想,他叮嘱登盛,如果以后你真要做这生意,听我一句劝,凡事不要做绝。</p><p>登盛当然不把这话放心上了。得了配方,就小心收着,这不……他的预备是对的。</p><p>后来收钱帮人走si这事儿给发现了,炒了鱿鱼不说,还蹲了三年。出来后,登盛得找活儿干啊,但他一个有“污点”的劳改犯,哪有那么容易找工作?</p><p>思索再三,他决定跑到泰国来投靠昂基——这个跟自己还沾点亲戚的兄弟。</p><p>昂基大方,给了他一笔钱,登盛跑去开了个“野味馆”收购一些蛇来,然后照着配方开始做“蛇羹”。</p><p>这配方上面的蛇羹,做起来还得有讲究,为了追求者美味儿,你不能用饲养的蛇,得用山林间的蛇来做。而且啊,这有毒蛇的肉最好,这玩意儿跟河豚一样,毒素越强,弄出来的肉就越鲜美。</p><p>登盛照着这办法整了一锅,嘿!那味道真叫一个香啊,光是闻一闻,就叫人垂涎三尺,心痒难耐。再尝上一块儿,呵!让人欲仙欲死,这天地间还有如此美味,能吃上一口,简直都不枉此生啊。</p><p>登盛满心欣喜,已经开始做上了发财致富的美梦。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梦才开始,就被无情的现实给敲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