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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是否给国光送过一幅油画,是从拍卖行买来的,挂在餐厅包房里。现在餐厅转让了,画我拿了回来,物归原主。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墙角处,搁着一幅被牛皮纸、塑料纸包裹得好好的画,包装上装了四个硬角,上面盖着S美术馆的专用章,还有051的编号。
一小时后,这幅画就到了杜咬凤的家中。
短短一周,它从S美术馆的二楼C展区、陈馆长的书房、沪浙小厨的包间,几经辗转,终于在第四个新家里落了脚。
回来的路上,杜咬凤就在思考,该把这幅画挂在哪儿?照理说挂在客厅比较合适,但是客厅里挂着一块壁毯,是丈夫从新疆扛回来的,纯羊毛全手工,是他生前的最爱。前思后想,杜咬凤决定把画挂在楼上的卫生间。
洁具是清一色的骨白,墙上的瓷砖是一种少有的暗白色,带细碎花纹,地砖是浅绿色。杜咬凤讨厌卫生间光线暗,她需要明亮,而且杜咬凤有洁癖,用了白色,稍微一丁点儿的脏,在瓷砖上也能看得清清楚楚。于是女儿就批评她:不像卫生间,像停尸房。
第二节 出事了,出大事了
这幅画呈现出一种浅蓝色的基调,缓解了周围的苍白。卫生间很大,丈夫讨厌狭小的卫生间,装修时足足扩大了一倍,装了半圆形按摩浴缸,由于工作繁忙,母女俩洗澡都在楼下卫生间的淋浴房里,这个大浴缸基本没用过。这样也好,《窗台上的Zoe》挂在这里,就不用担心潮湿了。
杜咬凤自己动手在瓷砖上钻洞,由于有画框,担心吃不住重量,所以装了两个钩子,然后把画挂在西面墙上,正好对着浴缸。
"妈咪,这么大一幅油画怎么挂在卫生间,不怕人家说你没品位?像暴发户。"
诺诺啃着蛇果,口齿不清地数落杜咬凤。
"你懂什么?这里空荡荡的,挂小的反而显得小家子气,四千多块的画挂在哪儿不是一样?"
杜咬凤轻描淡写地回答,区区四千多元一幅油画,在收藏家眼里算不了什么。
"这幅画叫什么名字?"
"左下角写着呢,自己看。"
"《窗台上的Zoe》……名字好怪喔。"
诺诺的视线沿着画布边沿走了一遍,又问,"谁画的?"
"无名大作,画家忘了署名。"
"怎么会有这种事?"诺诺对着画研究了半天,发出与先前几个人同样的疑问:
"妈咪,这个人为什么要戴口罩?"
"哎呀!你的问题可真多,妈咪怎么会知道,你应该去问画家本人。"
顿了顿,杜咬凤开始盘问女儿:"你最近好像对绘画产生兴趣了?"
诺诺有点莫名其妙。
"你不在家的时候,我接到一个电话,对方是个男的,姓朴。我问他是哪儿的,他说他是绘画班的老师,通知你明天晚上八点钟去上课。"
诺诺的脸颊微微一红,糟糕,怎么会把电话打到家里来?我明明只留给他手机号码呀。
为了省钱,诺诺在手机上设置了来电转移,把打手机的电话转移到家里的座机上,一定是外出时忘了取消,真是个意外。
"是啊,我在学绘画……"诺诺搪塞着,回了自己的房间。
"要是你的画画水平能达到这幅《窗台上的Zoe》,就不用做计时工了,做职业画家,妈咪做你的经纪人!"
杜咬凤朝女儿的背影嚷着,心里却在嘀咕,干吗不学广告绘画?公司里有一个跳槽过来的,薪水比我还高。
出事了,出大事了。
阿壶被三文海扁了一顿。
事情的起因在阿壶,他几次来星巴克找诺诺,显然是想追她,诺诺明明白白地告诉他,自己已经有男友了,叫三文。
阿壶坐在隔壁的真锅咖啡馆里,等诺诺下班,看见三文骑着摩托车来接诺诺。
阿壶不知道哪儿来的一股倔劲,决定跟三文竞争。
正是靠着这股倔劲,阿壶才有资格跟TOTO、美标、科勒这些世界级卫浴生产商坐在一起,谈论"女性立式小便器"的专利转让事宜。
下面一组数据,可以简单说明两人的实力对比:
论身材,三文体重70公斤,身高180公分,能做男模特;阿壶正好相反,体重80公斤,身高170公分,像一把茶壶。
论月薪,三文有八千元,在上海属于中等偏上水准。阿壶的收入很不稳定,如果"女性立式小便器"能在全世界的公共洗手间推广应用,阿壶一定能成为大富翁,但目前,阿壶还要靠父母的接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