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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冬儿也知道了童昊遇害的事,她的脸上露出些凄惨的表情。随即她便上前坐到了苏河的边上,挽住她的胳膊,似乎想安慰她些什么。苏河没有说话,却将脑袋倚靠在了冬儿的肩上。她现在觉得很疲倦,但每一根神经却还紧绷着,她知道这不仅仅是因为悲伤童昊的死亡,她还必须不断跟内心深处那股邪恶的力量抗争。事情已经过去很多年了,她以为自己已经摆脱了它,但现在,她发现其实它还一直留在她的心底深处。或许,她穷尽一生也不能将它忘记了。
苏河这时的悲伤看起来,还带有了些悲壮的色彩。
董老头出来招呼大家去吃饭,但没有人有胃口,大家静坐在外面的厅堂里,等秦歌回来。后来当秦歌与高桥走进来的时候,所有人都一下子站了起来。大家潜意识里好像在等秦歌回来做出决定,但当秦歌真的出现,他们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有冬儿,上前抱住秦歌的肩膀,一迭声地道:“你回来了就好,看不到你,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秦歌面色冷峻,他轻拍冬儿的肩膀,让她到边上坐下,但冬儿却死活不愿意,还是把他的胳膊抱得死死的。
“我想你们都知道了童昊遇害的事情,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尽快找出凶手,以免再发生类似的事情。”秦歌冷冷地道。
张松犹豫了一下道:“我有一种感觉,不知道可不可以说。”
“都到这时候了,还有什么事是不能说的。”秦歌道。
“早晨在那祭台上,我看到童昊倚坐在圆柱上,心里就有一种感觉,不知道童昊的死会不会跟一些宗教仪式有关。”张松看秦歌没打断他,便继续往下说,“那祭台本身就是举行祭祀活动的场所,据我所知,中国历史上有很多以人为祭牲祭神的记载,像江苏省连云港市将军崖发现的岩画和祭坛,就表明远古时期那儿有血祭地母的仪式;还有远古时猎取异族成员的头颅作为祭牲祭祀本部族谷神的仪式,我们管它叫做猎头祭谷。到了现代,在一些偏远地区,这样的习俗仍然还在沿袭,我就曾亲眼见过云南一个少数民族部落,在每年春种前,都要将人血洒在田地里,他们认为这样就能保证秋收时会有一个好收成。所以我在想,在这阿丝镇上是不是也有这样以人为祭牲的祭祀仪式。”
张松的话让所有人的心头升起一股寒意。
“早晨在那祭台上,我细细数过了,一共有十三根圆柱,当时我就在想,十三根圆柱,会不会象征着十三个人。”张松再小心地看了一下四周,见大家都在凝神听他讲话,最后又重重地加了一句,“十三个像童昊一样的死人。”
周围鸦雀无声,张松的话委实太过匪夷所思,但是你细细想来,却又不是没有道理。张松这人身上迂腐气极重,经常会说些不合时宜的话,但这一次,他的话不仅让人心生恐惧,还让人感到莫大的震憾。
片刻过后,高桥低低咳嗽了一声,语气不很坚定地道:“在这阿丝镇上确实存在着一个阿丝神教,但我对教内的事情几乎一无所知,所以也不敢确定阿丝教有没有这种以人为祭牲的仪式。可是,我刚刚和秦歌去见了教主,他向我们保证童昊的死与阿丝教无关,他还授权给秦歌,让他负责调查童昊遇害这件事。我想,他堂堂一个教主,不致于说谎话骗我们吧,而且,他给秦歌的权限很大,可以出入阿丝镇所有的地方,调用镇务中心所有人员,包括自卫队。”
“等等。”秦歌摆手,打断高桥,“张松的话倒让我想起教主刚才提起的一件事,他说我们十四个人跟镇上其它人不同,他把我们带到这里,因为在两天后的祭神大典中,我们的身份不容别人取替。我当时心里有些紧张,几乎忽略了他说的这句话,现在回想,我还真有些担心了。我们这十四个人跟两天后的祭神大典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我们的身份不容取替,是不是我们十四个人也是大典中的一个工具?”
“祭台上有十三根圆柱,我们却有十四个人。”张松疑惑地道。
“也许我们只有一个人可以活着离开阿丝镇。”这回说话的是雷鸣。
秦歌抬头盯着他看,想到了以前从他身上觉察到的杀气,而且,有一次,他感觉到他的杀气指向的目标就是童昊。现在,童昊已经死了,秦歌从他身上,也再也感觉不到那种杀气了,甚至,他故作平静的外表下还有些掩饰的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