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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歌抬头看了一眼那边挤作一团的六个模特小姑娘,想象她们要是真的都在车祸中丧生,一定会是血肉模糊,哪还能保持现在这样的美丽。
边上的冬儿这时在另一张报纸上找到了张松死亡的消息。
这一张报纸纸张发黄,显然已经有些年头,秦歌先看日期,居然是一张六年前的海城晚报。
秦歌冬儿与张松都来自海城,对海城晚报当然并不陌生,甚至,秦歌还依稀记得这张报纸头条上刊登的海城连岛渡假村被评为国家4A风景区的那条新闻。
在报纸第二版的社会新闻版上,有一条跟踪报道的新闻。海城一年前曾经发生一起谋杀案,凶手将受害者从十一楼的窗口推落下去,结果受害人并没有当场毙命,而是落在了正从楼下经过的一位市民身上。受害者在医院里躺了一个星期便醒了过来,但那位不幸被砸中的市民却成了植物人。
报纸上的新闻简单陈述了先前发生的事,然后用非常客观不带丝毫感情色彩的文字宣布了那位市民昏迷一年之后,在医院死亡的讯息。
那位市民就是作家张松。
如果说秦歌冬儿与那六个小姑娘的死亡都是意外的话,那么张松死亡的过程便带有了些戏剧性。秦歌依稀还记得海城曾经发生的那起谋杀案,但因为破案工作进行得很顺利,受害人在医院醒来后不仅说出了凶手的身份,还清醒地告诉警方,凶手的模样已经跟以前大不一样了,如果不是他主动表露身份,他一定不会认出他来。警方随后展开调查,发现凶手早在数年前便因一起车祸死亡,但受害人辩认了死者妻子提供的生前照片,明确地指出,死者跟凶手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他跟凶手曾经共事多年,对他非常熟悉。照片上的人虽然跟凶手有几分相似,但他们还是有很多不同之处。警方根据受害者的描述对凶手进行了模拟画像,没用多久,便找到了隐性埋名潜伏十年,只为了一场完美谋杀的凶手。当凶手得知受害人被推下楼去竟然没死的时候,悲愤得难以自抑,大叫“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当年办案的警察在破案之后心里都有些为凶手遗憾,如果受害人直接摔落到地面上,那么,这起谋杀便真的可以算得上完美了。
秦歌当年没有参加这起案件的侦破,所以只依稀有些印象,但他放下报纸,总觉得这里面好像有什么事情不对,只是苦思冥想,也不能想到问题关键。
张松此刻面如死灰,如果报纸上新闻属实,那么他其实是一个六年前就已死去的人,这六年来发生的一切,都是他的魂魄在继续生活。这样的事情何止是匪夷所思,简直是骇人听闻了。
“我没有死,我在医院躺了一年后便醒了过来。”张松重重地道,“我醒来后,查阅了很多民间的记载。民间对于人的昏迷有着和医学界截然不同的说法,它认为人由肉体和灵魂组成,灵魂可以离开肉体。灵肉分离一般有两种情况,一种是暂时离体,我们就会出现梦境或者生出疾病,再一种就是灵魂永不回体,这样,人便会死亡。前一种情况还会有很多种表现形式,灵魂迷途而长时间不返回肉体,便是我们俗称的植物人。”
众人都怔怔地盯着张松,不知道他说这些想表明些什么。
“我开始研究中国边远地区少数民族的招魂习俗,两年前,我查到一些资料,在解放前,四川某些偏远地带的少数民族招魂的仪式特别灵验,他们信奉的族神曾经是族内的巫师,当一场灾难降临到整个部落的时候,所有族人的魂魄都被邪恶的力量带离了肉体,是那巫师为族人招魂,唤醒了整个部落的族人。于是,族人自那以后便尊他为神。”
张松顿一下,接着说:“当然这只是个传说,每个少数民族都会有这样跟本部落有关的传说,但只有这个部落,把招魂的巫师当成自己的神。我对这个部落非常感兴趣,去年得到的魂瓶,经过考证,便是这个部落的物品,所以,今年我才动身出发寻找这个部落。”
“你想说些什么呢?”秦歌皱着眉问。
“我想告诉你们我没有死,现在,我有一种感觉,我们身边发生的一切都跟那个神秘的部落有关。你们知道招魂吗,一般人只知道招魂可以将离体的灵魂招回到肉体之中,却不知道,更深层次的招魂还可以让人魂魄分离,它的另外一个名称叫驱魂。”
“魂魄分离就是死亡!”张松再重重地道,“那小楼前复活的尸体,还黑袍人神秘的歌声,还有我们几次听到的诡异的鼓声,我怀疑这一切都跟驱魂有关。”他再停一下,面上现出些犹豫的神情,“我知道这时跟你们说这个有些不合时宜,但这些确是我看到这新闻后想到的。我们根本不必在我们是活着还是死了这个问题上耽搁,无论活着与死了现在对我们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必须揭开这里的秘密,只有这样,我们才有机会重新回到外面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