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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部 夜半笛声 樱桃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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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用方言缓缓说出“小枝”两个字,叶萧听着总觉得非常别扭,他催促着问:“后来呢?”9iOqeeye情感网

“后来我们就随便闲聊了起来。令我很意外的是,他居然对我说起了《聊斋》故事。”9iOqeeye情感网

“《聊斋》?”叶萧忽然想到,这全部的事件都像是《聊斋》一样诡异。9iOqeeye情感网

“是的,他对我说了一个《聊斋》中《瞳人语》的故事。讲的是一个书生,因为风流而双目失明,眼睛里居然生了两个小‘瞳人’,结果最后成了一目重瞳。”9iOqeeye情感网

听到“重瞳”两个字,叶萧立刻联想到了池翠的儿子,那个六岁的小男孩,是他第一个发现了卓越然的尸体。叶萧的脑子一下子有些乱了。9iOqeeye情感网

老人继续说下去:“我至今仍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说这个故事。最后我问他,如果当局不给他黄金,那他会怎么样?他先是想了想,然后用一种奇怪的语气说:我会让传说中的故事重演。”9iOqeeye情感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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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报复?”9iOqeeye情感网

“我却觉得这好像不是报复的语气。当时,我以为他只是想通过我这个记者之口,威胁一下当局而已。”老人又长叹了一声,摇着头说:“我没有想到,几日之后他居然真的让传说重演了。”9iOqeeye情感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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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场悲剧。”9iOqeeye情感网

“是的,对许多人来说,这都是一场莫大的悲剧,也包括我。”9iOqeeye情感网

“为什么?”9iOqeeye情感网

老人的表情第一次显得激动起来,他的呼吸也有些急促了。一下子让叶萧感到有些害怕,他担心老人过度激动引发疾病他可担待不起。他连忙把茶杯端到了老人嘴边,老人啜了一口茶,才稍微好了一些,他轻声地说:“谢谢你,年轻人。我猜你一定是个警察吧?”9iOqeeye情感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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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知道?”叶萧有些吃惊。9iOqeeye情感网

“警察都有一些职业习惯,我这么一把年纪了,当然看得出来。”9iOqeeye情感网

“风老先生,为什么对你来说这也是场悲剧?”9iOqeeye情感网

“那个时代的人都早结婚,虽然那年我才二十五岁,但已经有一个五岁的儿子了。”9iOqeeye情感网

叶萧看着老人忧伤的眼睛,立刻就明白了。9iOqeeye情感网

“难道——”9iOqeeye情感网

“对。我五岁的儿子,也被那可怕的夜半笛声带走了。那是第一个夜晚,我一听到笛声响起,就立刻从床上跳了起来。这时候已经晚了,我儿子早已不见了踪影,我不顾一切地冲到外面去寻找他,但却毫无结果,只听到那可怕的笛声。”9iOqeeye情感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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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也没有回来吗?”9iOqeeye情感网

老人痛苦地摇了摇头:“再也没有回来过。他就像空气一样消失了。没过几个月,我那年轻的妻子就因为悲伤过度,犯了肺痨病而死去了。直到今天,五十多年过去了,我都是孑然一身。可以说,夜半笛声把我的家给彻底地毁灭了。”9iOqeeye情感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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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我不该问您这些问题。”9iOqeeye情感网

“没关系,反正我是离入土也不远的人了。”老人忽然苦笑了一下。9iOqeeye情感网

“风老先生,非常感谢你提供的信息。再见了。”9iOqeeye情感网

叶萧礼貌地向老人点了点头,然后迅速离开了这里。9iOqeeye情感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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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接近黄昏时分了,叶萧接到了杨若子的电话,要求立即和他碰个头。但他现在还要找一个人谈话,他和杨若子约定,晚上直接到她家里谈。9iOqeeye情感网

还是按照苏醒给他的地址,他找到了那位退休管道工人的家,按响了门铃。9iOqeeye情感网

一位身材魁梧的老人给他打开了门,看上去七十多岁的样子,老人用一种怀疑的目光盯着他。碰到这种情况,首先就是要让别人信任你,叶萧立刻拿出了证件放到老人面前。9iOqeeye情感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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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安局的?”老人显得很意外。9iOqeeye情感网

“老伯伯,我能和你谈谈吗?”9iOqeeye情感网

“当然可以。”对于警察,老人还是比较信任的。9iOqeeye情感网

叶萧走进了房间,与刚才那位风老先生的家相比,这里就显得寒酸了许多,一个典型的单身退休工人的家,几件简陋的旧家具,斑驳的墙壁,散发着一股陈腐的气息。9iOqeeye情感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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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伯伯,最近有没有一个叫苏醒的人来找过你?他自称是为报社撰稿的。”9iOqeeye情感网

老人立刻就想起来了,用标准的本地口音回答:“一个月前,一个年轻人来找过我,想问我关于夜半笛声的事情。”9iOqeeye情感网

“您也亲身经历过吗?”9iOqeeye情感网

“是的。”老人微微叹了一口气,魁梧的身躯就像泄了气一样立刻萎缩了下来,他缓缓地说,“那年我才十五岁。我有一个十岁的妹妹,就在那天晚上被笛声带走了,从此再也没有找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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