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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儿子渐渐平静了下来,池翠才长长出了一口气,她轻声地说:“苏醒,非常感谢你。”
“这是我应该做的。”
“你是在哪里发现小弥的?”
“在地下室里。”
“地下?”池翠立刻捂住了自己嘴巴。她又看了一眼儿子,小弥却已经安详地睡着了。
苏醒点点头,压低了声音说:“刚才我到底楼的时候,听到了从地下传来的笛声。我这才发现底楼的楼梯后面有一扇小门,我推开门走了进去。原来那是一间地下室,我就在那里发现了小弥。”
“我也听到了笛声,那是小弥吹的吗?”
“应该是的,只是那曲调太奇怪了,我想那是小弥自己乱吹出来的。”苏醒又看了一眼小弥说,“当我发现那扇门的时候,门外是上着插销的,从门内是无法打开这扇门的。”
“也就是说,小弥被关在地下室里了?”
“是的。”
池翠明白了:“这么说来,小弥在地下室里吹笛子,其实是为了求救?怪不得他吓坏了。可是,他为什么要到地下室里去呢?而且还带着笛子。”
“这确实很奇怪。”苏醒又拿起了那支小笛子,仔细地看了看说,“任何人,都不可能用门外的插销把自己关起来。所以,刚才一定还有其他人。”
“那么,又是谁把小弥关在地下的呢?”
苏醒茫然地摇了摇头。忽然,他发觉池翠的身体有些发抖,他靠近了池翠问:“你怎么了。”
“我感到……感到有些冷。”池翠抱着自己的肩膀说,“也许,是刚才在天台上着凉了。”
苏醒大胆地伸出了手,摸了摸她滚烫的额头。他的手指立刻弹了回来,惊慌地说:“池翠,你烧得厉害。”
“不——”话还没说完,池翠已经有些恍惚了,刚才在楼顶的天台上,寒冷的风让她冰凉彻骨,现在又使她浑身烧了起来。
“我送你去医院。”苏醒伸手扶住了她的肩膀,他感受到一团火热而柔软的身体。
“别,我还要照顾小弥。”她强打起精神说,“你先扶我到我的房间里。”
苏醒搀扶着那诱人的身体,他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平静下来,但是心跳却越来越快,一种淡淡的罪恶感涌上了他的心头。他把池翠扶到了隔壁的房间里,让她躺在了床上。这时候他注意到床上有一本书。还来不及看清书名,他就发现池翠的鼻孔里流出血了。
苏醒惊慌失措地说:“天哪,你流鼻血了。”
她虚弱地摇了摇头说:“没关系,这是我的老毛病了。”
他茫然地在周围寻找着什么可以擦血的东西,忽然注意到床上的那本书页里露出了一截白色的东西,他伸手把那东西抽了出来,原来是块白色的丝绸手帕,手帕上还绣着一支笛子。苏醒瞬间觉得这手帕里似乎隐藏着什么东西,但他来不及多想了,只把手帕送到了池翠的鼻孔前,帮她轻轻地抹了抹鼻血。很快,她的鼻血就自动止住了。
“谢谢。”池翠忽然指着床头柜说,“能不能帮我把药拿出来。”
手忙脚乱的苏醒把手帕塞到了她的枕头下,然后立刻按照她的吩咐,取出了她所需要的药,又为她倒了一杯热水,帮助她服下。池翠半躺在床上,看起来情况已经好一些了。
“谢谢你,苏醒。我想休息一会儿。”
苏醒看了看她的眼睛,他实在不好意思再呆下去了,站起来说:“如果有什么事情,就给我打电话。”
池翠微微点了点头。
苏醒迅速地离开了她的家。当他走到底楼的时候,又特意走到楼梯后面的那扇小门看了看。门略微开着,里面一片漆黑,他的心跳又加快了。犹豫了片刻之后,他还是离开了这里。
(14)
她看到四周都是冰块,自己全身赤裸着被包裹在冰雪的中央。白色的冰缓缓渗入她的皮肤,直到她的心脏被凝固成冰块。透过白色的冰层,她又看到一团火在自己身边燃烧起来,在烈焰的炙烤下,冰块开始融化为水,又从水蒸发为气体。当裹着她的最后一层冰融化的瞬间,她的肉体也像打碎的冰一样,变成了无数的碎块。然后,与冰水一同被融化蒸发,在空气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
她听到了自己的尖叫声,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睛。冰和火——全都消失了,只剩下白色的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