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关文章
-
无相关信息
“我得出去办事了。”路波说,“这位郭颖的朋友第一次到我们公司来,你陪他去酒楼吃午饭,餐费拿回公司报销。另外,广告文案你修改得怎么样了?”
谢晓婷便递上一个文件夹,路波翻开后看了看说:“这里不是有个作家吗?你就别撑了,餐后向这位郭颖的朋友请教请教吧。”
后来,谢晓婷对我说路波可会利用人了。“但是,你帮我把这些广告词写精彩了,我还是感谢你的。”谢晓婷说,“我搞了几次都通不过,她差点要解雇我了。”
“有这样严重吗?”我说,“不管怎样你们还是老同学嘛。”
“她恨我。”谢晓婷平静地说。
午休时的办公室寂静无声,谢晓婷的这句话却使我大受震动。她一边收拾好我替她改过的广告文案,一边说:“我们去用餐吧,我不想说她了。”
我说:“我们不用去酒楼了,呆会儿叫餐馆送点盒饭来就行。我想听听,路波为什么会恨你呢。”
“其实你可能知道的。”她说,“郭颖不是给你讲过很多学校的事情吗?”
我说我知道一些,包括高瑜和她以及路波所发生的一些复杂关系,但不至于让路波恨她呀。
“与高瑜无关。”谢晓婷说,“这些事都是在校外发生的。郭颖可能给你讲过,我在学校时便参加过一个全城的模特大赛,进入了前十名,因此,很多企业找我做形象代表或者参加一些礼仪活动。从大二暑假开始,路波便让我带她一起去参加一些企业老总们的聚会。当时,由于我们两人和高瑜关系复杂,因而我们在这共同的秘密中显得像姐妹一样亲密。当然,我们很快都抛弃了高瑜,因为在企业老总们的聚会中我们分别遇上了追求者,这都是一些很有魅力的人。只是,我与路波不同的是,我的第一个追求者便很专一,发誓要娶我。大学毕业两年后我便嫁给了他。他是一家化工厂的总经理,我们生活得很幸福。路波对此羡慕得要死,因为喜欢她的人跟她在一起最长不过三个月时间,最短的只有一个晚上,和她睡了一觉之后,第二天就冷淡她了,她只是得到了一些钱而已。路波对这些男人恨得咬牙切齿,说他们将她当做妓女了。后来,她便认命了,做了一个香港老板的情妇,现在这家公司就是那个老板替她办的。每两个月,那个香港老板会来这里住上几天。”
“即使这样,路波也没理由恨你呀。”我说。
“是有点莫名其妙。”谢晓婷说,“以前她常到我家来玩,看到我家的别墅和对我很好的先生,她会说很多赞赏的话,但当时我就感到这些话中有些酸溜溜的东西。后来我到她这里来工作,才知道她心里很恨我的。不为什么,就因为我曾经比她生活得好。所以,她现在终于有机会报复了,在工作上训斥我,用各种方法折磨我,同时,还要显得很友好的样子,说她是看在老同学的份上才照顾我来工作的。”
谢晓婷说着说着便眼圈发红,最后伏在办公桌上哭起来。她的肩膀痛苦地抽搐着,弄得我一时手足无措。
我预感到谢晓婷的生活发生了灾难性的变化。
(8)
深夜的精神病院,吴医生和董枫已经开始上夜班了。张江在走廊的某条长椅上坐着,等董枫忙完查房之类的事后好陪伴她。或者,他们还将在半夜去黑屋子察看,以便解开曾让董枫恐惧的人影之谜。而吴医生呢,不论去不去夏宇的病房,他和这个病人之间的神秘关联还将纠缠下去。
我躺在小屋里的床上抽烟。和路波、谢晓婷偶然相遇后,若干和我面临的悬疑相干或不相干的人生秘密使我震惊。我甚至一时没有勇气到值班室去见吴医生、董枫和张江,我不知道该不该对他们讲我已经知道了很多。
夜很静,偶尔有精神病人的叫声传来,这都是一些在人生战场上被击溃了的灵魂。当然,他们生命的基因组合中有薄弱环节,使他们在某些打击下显得不堪一击。
我深吸了一口烟,又吐出,看着烟圈在小屋的空中打转。我看见了高墙和监狱的铁门,谢晓婷蜷缩在铁窗中,周围挤着不少女犯,她们分别是吸毒者、卖淫者,以及或杀人或诈骗的嫌犯。作为制造和贩卖毒品的嫌疑人,谢晓婷经历了她人生中最惨烈的一幕。当然,她被释放了,一切都是她丈夫干的,这个化工厂的头儿干这些事时都瞒着他的妻子,谢晓婷是清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