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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部 背后有人 樱桃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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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江遇见老太婆一事,之所以会让我违背常理地胡思乱想,是因为几天前撞进我家来的不速之客,被医院证明是一个已死去一个多月的精神病人,这使我的理性崩溃,时不时地陷在一种幽暗的玄思中。pc2qeeye情感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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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个已死去的人,在几天前的雷雨之夜,提着黑雨伞来见我,告诉我董枫在医院的黑屋子看见的恐怖景象后便悄然消失。pc2qeeye情感网

这人死前,在精神病院住了三年,而作为护士的董枫怎么会不认识他呢?还有,这个游魂似的人物还对我宣称他是董枫的丈夫,简直不可思议。难道,已死去的人也会像张江那样,从窗口望见一个女人便想入非非吗?pc2qeeye情感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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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多月前,医院是有一个病人在深夜跑出去,被撞死在高速公路上。”董枫侧脸对我说,“因为我长期只在女病区工作,对男病区的患者一点儿不了解,所以并不知道严永桥这个患者的名字。当然,他也更不会认识我,也不至于做他是我丈夫这种白日梦。关键的是,无论怎样他已在一个多月前死了,几天前来找你的人,只能是个冒名顶替的家伙了。”pc2qeeye情感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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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但愿如此。可是我向吴医生讲述过来人的模样,吴医生肯定地表示,这人就是严永桥。”pc2qeeye情感网

董枫望了望车窗外,说:“这人是不是严永桥,等一会儿就清楚了。”pc2qeeye情感网

长途客车在山路上爬行,我约了董枫一同去严永桥在乡下的家。本来,要解开撞进我家来的不速之客之谜,是该我自己去奔波的,但董枫作为精神病院的护士,前去看看患者的家属,其到来的理由会使严永桥的家属觉得更自然些。并且,作为女人,她也许更容易从严永桥的妻子那里了解到一些情况。pc2qeeye情感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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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窗外出现了一条河流,在两山之间,水流宽阔湍急。车上有乘客告诉董枫说,你们要去的鹰岩乡快到了,过了前面的大桥,河对面就是。pc2qeeye情感网

这车上全是山民。我们在陆城县转乘了这辆开往偏僻乡下的客车,董枫在车上显得格外刺眼。她身着紧绷绷的牛仔裤,上身是一件亚麻色的休闲衬衣,个子高挑,长发披肩,以至于这些山里人的目光像看电视一样老盯着她。当听说她要去的地方是鹰岩乡时,竟有几张嘴争着给她介绍鹰岩乡的情况。pc2qeeye情感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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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拐上了一座大桥,我看见桥头立着刻有“黑河大桥”字样的石碑。河对面出现了一片乌黑的屋顶,鹰岩乡到了。pc2qeeye情感网

严永桥的家在松林村五组,离这乡镇还有七八公里的山路。这路飘忽出没在山谷中,身边有树丛和鸟鸣,人进入这里像一个豆粒般的黑点,其在世界上的重要性大打折扣。董枫折了几枝黄色的小花在手上,回过头来反驳我说:“你的这种感觉不对。人要是只是一种简单的动物,当然很渺小;但是人有智慧,有复杂的精神活动,有任何动物都望尘莫及的创造力,所以人是了不起的。”pc2qeeye情感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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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了不起的创造力中也包含着了不起的破坏力,是不是?”pc2qeeye情感网

董枫笑了,做了个无奈的手势说:“我不跟你争辩。我们说正事,你想过没有,严永桥怎么会娶个这里的女人做老婆呢?临走前我在医院查过他住院时的资料,老家在外省,毕业于建工学院,桥梁公司工程师。他怎么会把家安在这深山老林里呢?”pc2qeeye情感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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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真是个谜。不过,快到他家了,从他妻子那里也许能了解到这一切。并且,我要看看严永桥的照片,以便确认他与撞进我家来的不速之客是不是同一个人。另外,这个已死去的人如果真能显形,他也一定会回家看看。pc2qeeye情感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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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在下午3点左右到达松林村的。一个正在奶孩子的妇女指着山崖下的一座房子说:“哦,汪英就住在那里。”pc2qeeye情感网

我们东弯西拐地顺着山道走下去。这是一座背靠山崖而建的房子,呈丁字形,侧面的那排房子没有前墙,是堆柴草的地方,另有一个猪圈,有猪在里面发出嗷嗷的声音。屋檐下有一个三岁左右的小男孩坐在地上,正用脏兮兮的手在玩玉米棒子。pc2qeeye情感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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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英在家吗?”董枫对着屋内喊道。pc2qeeye情感网

房门开着,但没人应答。我突然想,如果这时严永桥从屋内走出来,将会如何让人震惊。pc2qeeye情感网

“谁呀?”一个身材壮实的女人从屋后绕了过来。她二十多岁的模样,穿着一件白底蓝花的上衣,手上拎着一只很沉的水桶。也许这山里的女人还没有戴胸罩的习惯吧,她走路的时候,很大的胸脯便在衣服下一颤一颤的。pc2qeeye情感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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