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到了他的那个就是其中一个伪装成鸟窝树屋的摄像头。
他和凶手都不知道这个永远被记录下来的剪影,而警方也正是顺着那个意外的镜头才摸到了公交车站,乃至于追踪到了何忠义的去向。
花市东区的各种监控太多了、公共的、交通的、商铺的、私人的……不一而足,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一个人在什么时间走了那条路,挨个排查是不现实的。
“他可以选一个同伴,随便找个借口,比如‘喝了酒’,搭别人的车回到公司,同时,故意找点事,叫一个或几个下属来加班——这在律所是常事,没人会觉得不对劲。做为二级合伙人,他有独立办公室,他可以在别人忙的时候悄悄离开,用替罪羊的领带杀了何忠义,藏好尸体,再回到办公室,装作上了个厕所的样子。”费渡在纸上画了一个完整的圆圈,“这样,他就得到了一个完整的证明,‘和某个人一起回公司,然后一直在公司加班’,如果不是你们恰好跟踪到了何忠义,那么凶手的这个不在场证明几乎是无懈可击的。”
“何忠义的尸体在花市西区出现,第一嫌疑人张东来当天在花市东区,”骆闻舟立刻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凶手抛出了领带这个杀手锏,为了他‘无懈可击’的不在场证明,下一步,他应该是想除掉何忠义他妈这个可能暴露他身份的人,同时继续给我们强化‘这起凶杀案发生在花市区’的概念——所以这个凶手很可能会把何忠义他妈带到花市区!”
他话音刚落,陶然已经开始联系起在外面搜索何母的警察们:“各部门注意,后续搜索以花市区为主——费渡,西区还是东区?”
费渡沉吟片刻:“东区。”
骆闻舟一抬眼:“为什么?”
“这样更有视觉冲击力,更能逼迫你们重新逮捕张东来,还有……”费渡轻轻地说,“我的直觉。”
骆闻舟和陶然同时站起来。
费渡静静抬起眼:“我能一起去吗?”
骆闻舟犹豫了一下:“走。”
第二十五章 于连二十四
王秀娟,女,汉族,48周岁,小学肄业学历,是“5·20”案受害人何忠义的母亲。
她的丈夫在十年前死于意外事故,而其本人身患重病,基本无劳动能力,平时靠少量手编筐和两亩耕地的微末租金生活,到燕城之前,她去过的最远处就是省城医院。
有生以来第一次到燕城来,就是独子与她生离死别。
除此以外,有关她的一切,基本也没什么特别值得一提的。
至于其有无喜怒哀乐,乏善可陈的生命中是否曾经有什么期盼和渴望,便不可考了。
“继续排查市局附近经过的可疑车辆——手机定得出来吗?”
“骆队,她手机在市局门口不远处的垃圾箱里。”
骆闻舟拎起对讲机,张了张嘴又放了下去,无言以对——也是,偌大一个燕城,对她来说,除了那个拐走她的神秘人物,也就诈骗的和推销的会拨打她的号码了。
他有些暴躁地加了些油门:“因为什么?凶手的动机呢?临时起意杀个人就能有这么多后招吗?说真的,我现在有点怀疑你的推论——另外,如果凶手就是这个赵浩昌,他为什么会把尸体抛尸西区?要是想要嫁祸张东来,直接把尸体扔到承光公馆门口不是更好吗?”
旁边人没有接话,骆闻舟余光一扫,发现费渡正在出神,他目光一眨也不眨地透过前档盯着路面,除了一直以4/4拍敲着膝盖的手指,半天没动过一下了。
骆闻舟不客气地伸手扒拉了他一下:“喂,跟你说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