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周遭顿时一静。
“你们每天意/淫自己是正义法官,高/潮就是别人在你们面前痛哭流涕,跪在地上忏悔,绝望又后悔地等着诸位冷酷无情不原谅的宣判——对不对?罪人怎么能寿终正寝呢?怎么能从容赴死呢?怎么能不经你们审判定罪,就轻易地私自去死呢?死人反正什么都感觉不到,对不对?” 费渡满不在乎地侧头吐出一口方才自己咬出来的血沫,嘴角的笑意越发明显,“只有虐待狂才能知道虐待狂在想什么,怎么样,我了解你们吧?”
范思远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就在这时,急促的脚步声突然打破了无声的对峙,一个中年人冲进来,弯腰对范思远说了句什么,下一刻,外面响起了槍声。
费渡扬起眉:“哦,久等的客人到了——你说他是先毙了你,还是先毙了我?”
两个人一左一右地走过来,粗暴地将他拖了起来。
燕城市区——
呼啸的警笛包围了罗浮宫旧址,那里几经转手重修,已经成了个集电影院、大超市、吃喝玩乐于一体的城市综合体。
陆有良一看这地方就觉得不对劲。
值班负责人战战兢兢地跟在警察后面,一脸莫名其妙:“警官,我们这十点才开业,没人来呢,守夜的保安就这么几个,都在这了,您要找什么?”
“监控,周围所有监控!”
商场、地下停车场,乃至于方圆一公里之内所有交通路网和天网的监控全都被调出来,所有人捏着把汗紧急排查——什么都没有。
夜色平静如水,快进的监控记录被来回翻了多少次……
范思远他们根本不在这!
陆有良头皮直发麻,他听说费渡是个十分靠谱的人,接触起来也一直觉得他除了心机深以外没别的毛病,稳重得不像个会关键时刻掉链子的小青年,没料到自己成了第一个被他坑的爹!
175.埃德蒙·唐泰斯(四十六)
骆闻舟:“你说什么?”
他声音不大,仅就字面上看,说得基本也是句人话,陆局却一时有点不知如何作答,将心比心地想一想,他总觉得电话那头的骆闻舟下一刻会爆出阻塞电话信号的粗话——当然,即便骆闻舟真的出言不逊,陆局除了包容,也别无办法。
然而两人隔着电话互相沉默了五秒,骆闻舟却并没有火山爆发:“费渡留言说,‘开始的地方就是结束的地方’,但是罗浮宫旧址那边没人。”
陆有良沉声说:“张春久出卖顾钊,让他背负污名、含冤而死,而顾钊死在罗浮宫大火中,罗浮宫是费承宇出钱、张春龄建的,他们俩应该算是害死顾钊的罪魁祸首。朗诵者的仪式就是类似‘以牙还牙’式的私刑审判,所以张春久这个栽赃陷害的人,必须要把他栽在顾钊身上的罪名拿回来——那要是我没理解错的话,张春龄这个凶手就应该被烧死在罗浮宫旧址里,可他们怎么会不在这里?”
骆闻舟挂着耳机,实在按捺不住自己,他在疾驰的路上把车窗打开了,凛冽的寒风在速度的加持下劈头盖脸地卷进来,开车的同事被寒风扫得一激灵,然而悄悄扫了一眼骆闻舟的脸色,没敢吱声。
骆闻舟闭上眼,心里的焦躁越积越多,能够把地球一路炸到北斗七星的大勺子里。
他无意识地捏着自己的手指关节:“费渡不会故意误导我们,没这个必要,他也不想自杀。”
陆有良:“我不明白,他既然有预感定位器会被人拿下来,为什么不能给我一个确准的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