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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赵云澜让他也明白了一回,什么叫做“手比嘴快”,沈巍没说完,大神木的镇魂令顷刻间燃烧起来,升起一尺来高的火苗,火焰的颜色红得不正常,缠着沈巍胳膊的黑雾终于畏惧地散开了一点。
沈巍抽回了胳膊,第一件事就是不管不顾地伸手把烧了一半的镇魂令抄回来,抱着赵云澜就地躲开方才那沼泽一样的黑雾,然后手心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凝聚了一团清泉,浇灭了镇魂令上的火。
“镇魂”两个字烧掉了一半,乍一看只剩下“真鬼”了。
而背面那一排“镇生者之魂,安死者之心”的字迹早就荡然无存。
两人飞快地离开原地,在上蹿下跳地撤离过程中,沈巍竟然还能死死地皱着眉,小心地擦去镇魂令上面的黑灰,对赵云澜沉下了脸:“你知不知道你本是不容于轮回的,镇魂令主的身份相当于你的护身符?这是大神木雕成的,关键时候保你一命都不成问题,你……”
原来尽管他端方君子的表象大多是装出来的,但这点特质居然是真的,沈巍果真一骂人就词穷,最后只好退而求其次地选了个最相近的,脱口说:“你、你简直败家!”
身后是穷追不舍的黑影,浓稠如同化不开的墨迹,这次可不是阴兵斩召唤出来的,而是玩真的了,黑影经过的地方什么都不剩,一切的一切……甚至连虚空都仿佛能被它吞噬了,那是真正的混沌,从来横行的两个人没想到自己竟然也有这么狼狈的一天,跑得简直是生死时速。
在这样的生死时速里,赵云澜于逃命的百忙之中,竟然还能拨冗翻了个大白眼给沈巍:“一边去,动不动就断手挖心,你以为你是壁虎吗?我看你才败家。”
沈巍顿时惊觉自己果然是近墨者黑,竟然这时候了还有心思跟赵云澜拌嘴,简直二百五得不像自己了,当即闭了嘴。双手搂住他,斩魂使巨大的黑袍就像是空中腾起的黑云,他的双脚同时离地,抱着赵云澜贴着地面一瞬间飞掠出了几十米,脚尖轻轻地点在地上,而后往下一坠,径直钻入地缝里,躲过地裂引起的各种崩裂的石块,身形快得像一只漆黑的燕子。
此时,地面再一次微微地晃动起来。
从更深的地下,一瞬间涌出了一大群关键时刻总迟到的鬼差,比较悲剧的是,鬼差们没弄清状况,刚一露面,就被那无坚不摧的黑影给吞噬了一半。
判官惊叫一声,整个人化成大球,二话不说地又要重新钻进土地里,被牛头马面一边一个像拔萝卜一样地给拔了出来:“大人使不得,地下不是躲避之处。”
然后一群奇形怪状的阴差也加入了撒丫子狂奔的队伍,仿佛他们出现就是为了打这一壶不甚体面的酱油。
这时,沈巍和赵云澜终于距离那黑影有一段距离了,沈巍猛地从地缝里蹿出来,用力把赵云澜往前一推,赵云澜瞬间会意,顺着他的力道往前蹿出了十来米远,双手敏捷地一撑地,稳稳当当地站住了。
而沈巍已经到了半空,双手掐了一个手印,嘴里无声地念起来自遥远时空的咒文,黑影正在一点一点向他逼近。
就在黑影堪堪地触碰到他飘到了身前的袍角时,突然,一阵刺眼的白光从沈巍手印中喷薄而出。
时间掐算得几乎分毫不差。
黑影硬生生地贴着沈巍停了下来,而后猛地一抖动,竟然一点一点地被那白光吸了进去。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约莫有四五分钟之后,铺天盖地的黑影终于全部被吸进了越来越炽烈的白光中,沈巍脸上的冷汗这才顺着脸颊滚落了下来,判官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赵云澜吁了口气,缓缓地松开了把手心掐出了印的拳头。
灼眼的白光开始在沈巍手中收缩,一切看起来已经尘埃落定。
然而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一个身影突然像是撕开了空气,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沈巍身后,然后不知埋伏了多久的鬼面在电光石火中,把手中一根三尺长的冰锥从背后一下戳进了沈巍的心窝里。
99
99、镇魂灯 ...
判官等人还没从这突发的事件里回过神来,就看见一条长鞭像毒蛇一样地向鬼面卷了过去,镇魂鞭精确无比地缠在了鬼面的脖子上。
那一鞭“呼”地一下扬起凌厉地劲风,刮到人脸上生疼,一边的鬼差简直觉得自己是被集体抽了一个大耳光,暴露在空气里的地方火辣辣的,不约而同地扭脸退避。
判官心里的苦水都快要逛荡得吐出来了——大封的动荡越来越无法忽视,可眼下各路势力全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退避。
所有到了能知道后土大封这些上古秘闻级别的,眼下要么已经是千年万年的老妖,早成了一族之长,要么已经历经千劫百难,修成正果、与天体同寿。
五百年前大封第一次表现出松动迹象的时候,由地府牵头,曾经把各路势力都集中在了一起,共同讨论了这件事,当时一呼百应,各路仙长群情激奋,一个个大义凛然,开口苍生闭口天下,纷纷表示要鞍前马后,万死不辞。
可是自昆仑山巅一战之后,这些人就像是商量好了,集体失踪了。
他们都是修行中人,都知道这并不是一件很威风、很有前途的事。修行是一个无比漫长的过程,要经历别人所不能想象的艰险,旁人所难以理解的寂寞,本人先天资质要好,已经是万中无一,能心性坚定、踽踽独行,不急功近利或半途而废的,更加是百万之一,这还不算,哪怕天资再好,后天再努力,欠缺了那么一点运气,最终也是功败垂成——这样历尽沧桑修成的正果,谁能不爱惜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