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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恕之皱起眉。
郭长城本能地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立刻点头哈腰地道歉:“今天还麻烦你帮我拿了东西,真是太、太不好意思了,要不……要不等你有空了,我请你吃饭吧?”
楚恕之“哼”了一声,拎起自己的外衣,往外走去。
郭长城讷讷地在后面没言声,楚恕之都已经走到门口了,见他没跟上来,这才回头不耐烦地说:“磨蹭什么?不是你要找人么?还不过来!”
郭长城立刻就从一棵霜打的茄子变成了刚浇过水的向日葵,屁颠屁颠地跟着他跑了。
他们俩把郭长城的车开到了高速出口附近等着,看见来自失踪女孩所在省车牌标志的车就给拦下来,上车搜查。
这一等,就整整等了一宿。
虽然已经过了年,可龙城还没有从气温上正式进入春天,早晚更是跟隆冬没什么两样,人在外面站一会就容易被冻僵。
郭长城在充满暖气的车里坐一会就要犯困,楚恕之看着他有时候头都点到了胸口上,然后突然一激灵,连忙慌慌张张地抹一把脸,下车后冲两边张望张望,确定方才没有长途大巴经过,这才松一口气,裹紧了外衣在夜风中来回溜达,以期让自己清醒一些,直到全身都冻麻了,才再上车暖和会。
他上上下下,楚恕之也没说什么,只是在一边若有所思地看着郭长城。
尸王很少把自己的关注点放在郭长城身上,这时,他才突然觉得奇怪——郭长城才多大年纪?他身上的功德厚得一眼看不穿,跟PM2.5似的,一辈子放生的老和尚都不一定能有这么厚的功德,哪怕就像大庆说的,他做什么都是悄悄的不让人知道,无求所以功德翻倍,但……即使这样,郭长城似乎也得以每天早中晚各一次的频率去扶老太太过马路才行。
这时又来了一辆长途车,走近一看车牌号,郭长城立刻跟打了鸡血似的从车上跳了下来,拿好自己的证件,站在路中间又蹦又跳挥手拦车。
“啧,缺心眼。”楚恕之嘀咕了一句,然后又看了郭长城的背影一眼,打通了大庆的电话,“哎,夜猫,没睡呢吧?没睡我有件事问你。”
大庆正做梦,梦见自己飘在大海上,正抱着一条大鲸鱼啃得欢快,心说这够洒家吃上一年半载的了,谁知道刚啃了两口,大鲸鱼就突然一打挺,甩了他一脸冰凉冰凉的水。
大庆倏地惊醒,一抬头,看见桑赞正拿着一个放得冰冰凉凉的听筒贴在了猫脸上,笑容可掬地对它说:“猫洁扒,电弧。”
桑赞这怀种显然已经知道“洁扒”不是什么好话了,早就没了这句口头禅——所以如今它成了大庆的专属称呼,并且被他叫得像“鸡/吧”一样。
“猫洁扒”一脸不爽地抬起头,侧耳贴在电话听筒上,就听见楚恕之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它没好气地说:“滚,老鬼,你作死?”
楚恕之才不惯着它那张嘴就喷人的臭毛病:“吃完就睡,当心你年底吨位再上新层次,到时候别说小母猫,狗都看不上你——不怕三高啊您老?”
桑赞淡定地看着猫洁扒尖锐的爪子在办公桌上挠出了一排抓痕,抱着书飘走了。
“有本快奏,无本退朝——别他妈废话了,楚恕之你大半夜的到底有什么事?”
楚恕之问:“我是想问问,你见过橙色的功德吗?”
“见过啊,”大庆没好气地说,“我见过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的呢,攒齐七个就能召唤神龙给你表演空中打蝴蝶结的杂技了。”
“没跟你逗,”楚恕之压低了声音,瞟了一眼窗外停在那的大巴车,“也不全是橙色的,平时还是白的,只是偶尔跟着了火似的,闪过一点类似火光的那种……”
大庆沉默了片刻:“你在哪看见的?”
“郭长城身上。”
“那不可能。”大庆斩钉截铁地说,“你说得那种我知道,那不是小功德,是大功德,你知道什么是大功德吗?”
楚恕之挑挑眉:“嗯?”
“我没亲眼见过,但是听说当时先圣女娲造人之后,就是烈火加身,代表得了天降的大功德,现在的生灵功功过过都是生死簿上写的,再往高级里说,充其量就是功德古木上的功德笔留下的,不可能够那个级别,你坑猫呢,不可能。”
楚恕之愣了愣,这时,郭长城已经从车上下来了,老远能看见他垂头丧气,多半是没找着。
楚恕之压低了声音,飞快地对大庆说:“小郭真是人?”
“嗯,是人,”大庆说,“汪徵那还有身份证登记呢。”
“我要查出生证明,就是医院里那种‘X年X月X日出生一男活婴’的出生证明。”楚恕之说。
大庆:“啊?卧槽人类也太猎奇了,还有这玩意!”
“不和你废话,这忙着呢,先挂了,你记得给我查。”楚恕之说完,在郭长城上车之前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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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镇魂灯 ...
郭长城有点蔫,活像在火车站候车大厅住了一宿的苦逼流浪汉,当他钻进驾驶舱的时候,楚恕之脑子里就只有“一摊”这么一个形容词。
“没找到?”楚恕之明知故问。
郭长城默默地点点头。
楚恕之沉默了片刻,试探着问:“不过也有可能是我想错了,他们可能会坐火车,或者在市区逗留一阵子,要不然我们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