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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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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巍轻轻地说:“不用的光源会造成很多影子,也许你……”nOwqeeye情感网

  “不是那种,不是那样的!”李茜颤声打断他,“不是您说的那种影子,它在没有光的地方凭空产生的,比别的影子都要深得多,最、最重要的是,那个影子……那个影子它和人的动作并不是一致的!”nOwqeeye情感网

  病房里一时静谧得吓人,李茜都快把她的骨头哆嗦散了,沈巍顿了顿,弯下腰,带点安抚意味地拍拍她的头:“同学,请你冷静一点。”nOwqeeye情感网

  “我真的看见了,沈教授,我真的看见了,”李茜抓住了他的衣角,突然哭了起来,“我看见它一直跟着她,在她走进小巷子的刹那,突然、突然从地面上站了起来,像一个真人那样。我吓死了,一路拼命地逃,拼命地跑……我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是幻觉您明白吗?可是你们非要问我,非要告诉我那个女孩……那个人她已经……”nOwqeeye情感网

  她说到这里,大概是联想到赵云澜的描述,猛地跳起来,一把推开沈巍,冲到墙角吐了。nOwqeeye情感网

  沈巍有些责备地看了赵云澜一眼。nOwqeeye情感网

  赵云澜蹭了蹭鼻子,点评说:“呃,别担心,她这反应其实不算剧烈,你没看见,早晨在现场,我们那边的一个菜鸟都快把自己给吐成海参了。”nOwqeeye情感网

  沈巍的眼神转为无奈,摇摇头,出门找一直往里张望的校医要了一瓶矿泉水,给李茜漱口,又扶着她坐好。nOwqeeye情感网

  李茜站都站不稳,踉踉跄跄地就着沈巍的手瘫坐在病床上,目光呆滞地看向赵云澜:“它杀了人,也会杀我的,我看见它了,它不会放过我的,对吗?”nOwqeeye情感网

  赵云澜没回答,从兜里摸出一个小笔记本和一支签字笔:“给我描述描述‘它’长什么样子?”nOwqeeye情感网

  “我没太看清,但它……是人形,从地上站起来的时候有……有这么高,”李茜伸手比划了一下,“黑黢黢的,有点矮,所以看起来有点胖……”nOwqeeye情感网

  赵云澜停下笔,皱眉反问了一声:“有点矮有点胖?”nOwqeeye情感网

  李茜点了点头。nOwqeeye情感网

  “那有没有可能其实它并不矮,只是你看见它以后,立刻就转身就跑了,以至于它还没来得及完全从地上站起来呢?”赵云澜问。nOwqeeye情感网

  李茜呆了呆,反应比方才还要迟钝一点,然后她垂下眼睛,避开赵云澜的目光,又一次点了点头:“有……也有吧。”nOwqeeye情感网

  赵云澜看着她的目光开始变得有些古怪:“然后呢?”nOwqeeye情感网

  李茜低着头说:“然后我就跑了啊。”nOwqeeye情感网

  赵云澜没说话,只是审视着她。nOwqeeye情感网

  李茜的十指掐在一起,指腹泛了白。nOwqeeye情感网

  好一会,赵云澜才放过她,从记事本上撕下一张纸,在上面写了一串号码:“如果有什么线索,或者想起了什么,请尽快联系我,二十四小时开机,今天就先谢谢你了。”nOwqeeye情感网

  他说完,把纸条塞给李茜,站起来。nOwqeeye情感网

  沈巍:“我送你。”nOwqeeye情感网

  “别别,不用,”赵云澜说,“那什么我先去外面抽根烟,你跟她聊聊。方才我有点着急,可能吓着了这个小同学,实在对不起啊。”nOwqeeye情感网

  沈巍看了看李茜,李茜不知在想什么,对赵云澜的话毫无反应。nOwqeeye情感网

  等赵云澜叼着烟出去了,沈巍才尽可能轻柔地问李茜:“你饿不饿?我一会去食堂给你买点东西吃吧。”nOwqeeye情感网

  赵云澜一走,他带来的压迫感陡然一松,李茜仿佛立刻就松了口气,感觉整个人都虚脱了不少,听见这话虚弱地摇摇头。nOwqeeye情感网

  沈巍又问:“那我把校医叫进来陪你一会,你在这里休息一下,等身体好些再回去,可以吧?”nOwqeeye情感网

  李茜点点头。nOwqeeye情感网

  沈巍走了两步,想起了什么,又回过头来:“身上还有钱吗?没有的话要不要我给你些,先用着?”nOwqeeye情感网

  李茜听出他的好意,终于勉强对他挤出一个笑容:“谢谢老师,真的不用了。”nOwqeeye情感网

  沈巍看着她叹了口气,看起来欲言又止,好一会,才含蓄地说:“同学,有些谎言是故意的,有些不是故意的,前者是欺骗别人,后者是欺骗自己……无论怎么样,都是很可悲的。”nOwqeeye情感网

  李茜愣了一下。nOwqeeye情感网

  沈巍垂下眼:“算了,你还是好自为之吧。”nOwqeeye情感网

  说完,他到校医院药房拿了一小瓶药水,快步追了出去。nOwqeeye情感网

  赵云澜还在楼道里,他接了个电话。nOwqeeye情感网

  “我问清楚了,这回其实不是我们这边的问题,是‘那边’出的事,”电话那头是一个不同于汪徵的女声,她说话的时候尾音拖得长长的,有点刻意,带着股故意挑逗的意味,“昨天晚上鬼门关一开,地府那头登记在册的魂魄就少了十几个,不过大多是没过头七的新丧,一来还比较留恋人间,二来也是不懂规矩,这倒没什么,他们也掀不起多大风浪来,最麻烦的是,据说还趁乱跑了一个饿死鬼。”nOwqeeye情感网

  赵云澜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跑了个什么玩意?”nOwqeeye情感网

  “饿死鬼。”nOwqeeye情感网

  赵云澜顿时火大了,电话那头是老部下,所以他也没费劲端着,往四周看了看没人,压低了声音张嘴就骂:“这都他妈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破事,饿死鬼也能给放到人间来?哪个操蛋的鬼差不想干了?”nOwqeeye情感网

  “关得再严实也提防不了个把越狱的,再说你看,‘那边’至今也没实现无纸化办公,那群山顶洞鬼还在沿用上个世纪初的管理模式。也就是这些饿死鬼们,被关得时间长了,都给关傻了,要是我,说不定一天能越狱八回。”电话那头的女人说到这顿了顿,“哦对了,这回出了人命,‘那位’来拜帖了,大概会亲自来一趟,你快回来看看,他的拜帖我不敢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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