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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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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完,不等沈巍拒绝,就拖着长长的蛇尾和曳地的长袖,缓缓地登上了桥上的高台,乐声再次四起,这次不再是古怪的琴箫合奏,而是奏起了上古流传的祭歌。GA7qeeye情感网

  远处一个清亮的女声唱道:“天生万物,始于不周。”GA7qeeye情感网

  所有妖物肃然,蛇四叔敛衽垂目站定,低低沉沉地开了腔:“去旧启新,年关群妖拜三圣,拜大荒山神,拜列族宗祖——”GA7qeeye情感网

  妖族众人纷纷起立,面朝西北的方向静默参拜。GA7qeeye情感网

  那女声继续拖着长音唱:“大荒之间,山有不合,承云之巅,以为天柱。祝融之子,为水之帝,引龙触之,斗转星移……”GA7qeeye情感网

  赵云澜诧异地挑挑眉,低头小声问沈巍:“这在唱谁?听起来像是在说水神共工。”GA7qeeye情感网

  沈巍依然皱着眉,脸色越发阴沉,听见他问,只点了点头,惜字如金地说:“嗯,是他。”GA7qeeye情感网

  赵云澜又问:“是在说共工撞倒不周山那段吗?”GA7qeeye情感网

  沈巍再次无比简短地应了一声。GA7qeeye情感网

  赵云澜:“但共工不是水神吗?他们说的大荒山神又是哪个?不周山也有山神?”GA7qeeye情感网

  这一回,沈巍沉默了片刻,而后含糊不清地说:“……可能有的吧?那时候的事我也不是很清楚。”GA7qeeye情感网

  赵云澜不知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什么,当下不再言语,只用手指扣着手心,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对方的歌声打着节拍。GA7qeeye情感网

  妖族的唱词冗长拖沓,啰啰嗦嗦地说了当年颛顼和共工相争,后来共工一怒之下损坏公物、掀翻了不周山的故事。GA7qeeye情感网

  据说就是因为共工没有公德心地一撞,才有了世界上太阳东升西落等等的秩序,听起来这个故事好像和妖族的起源有莫大的联系,然而究竟是什么联系,歌词里却又没有说清楚。GA7qeeye情感网

  历史上的很多事记载都已经不全,只能从字里行间推算其中“另有隐情”,更遑论是上古神话这么久远又不靠谱的东西,赵云澜知道自己不该对几句老掉牙的唱词刨根问底,可他就是忍不住,仿佛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那些看起来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有什么莫大的意义一般。GA7qeeye情感网

  没听说过上古神明还跨行业兼职的,共工既然已经是水神,自然不可能是妖族拜的那位仅次于三圣后面的“大荒山神”。GA7qeeye情感网

  究竟是哪个山头的村干部能这么流芳千古?GA7qeeye情感网

  赵云澜指尖一顿,骤然想起鸦族那两句话,两个字在他心里浮现出来——昆仑。GA7qeeye情感网

  过了不知多久,妖族才参拜完落座,美丽的女妖穿梭在人群中间,端茶倒水上酒上菜,群妖夜宴正式开始。GA7qeeye情感网

  沈巍以开车为由拒绝了酒水,看着赵云澜喝了一杯下去,这才又催促说:“我们是不是该告辞了。”GA7qeeye情感网

  赵云澜点了点头,刚要站起来。GA7qeeye情感网

  就听众妖中突然起了一阵喧哗。GA7qeeye情感网

  赵云澜侧耳问:“怎么了?”GA7qeeye情感网

  沈巍往高台上看了一眼:“那条蛇把一个半妖推到了台上,半妖身上妖气外露,黑气缭绕,身上有血气,应该是犯了不少事,大概为了免得他被遭天谴连累别人,妖族内部要先拿他开刀吧,他们的老传统了。”GA7qeeye情感网

  如果郭长城在这里,他会发现,这人正是那天差点被他撞倒的男人。GA7qeeye情感网

  赵云澜听了一耳朵,知道是别人的家务事,也就没了兴趣,在蛇四叔宣读这人种种罪状声中,他把胳膊交给沈巍,让他扶着自己往外走去。GA7qeeye情感网

  在他们快走出去的时候,蛇四叔念完了,宣布:“鸦族半妖,不思正道,多次伤人,有违天理,我等不才,愿清理门户,替天行道……”GA7qeeye情感网

  “鸦族”二字让赵云澜和沈巍的脚步同时顿了一下。GA7qeeye情感网

  与此同时,门口一个声音陡然打断蛇四叔:“慢着!”GA7qeeye情感网

  那声音沙哑得不像样,带着一股说不出的不祥。GA7qeeye情感网

  沈巍一抬手把赵云澜拉到自己身后,目光顿时冷得能掉出冰碴来——只见妖市门口齐刷刷地站了一排身披黑袍、其貌不扬的人,他们个个背负双翼,羽毛漆黑。GA7qeeye情感网

  是鸦族。GA7qeeye情感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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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功德笔 ... GA7qeeye情感网

  赵云澜一把攥住沈巍的手腕,即使他瞎,也能感觉到对方身上的杀意在一瞬间几乎化为了实质,凛冽得几乎有些刺骨。GA7qeeye情感网

  他听见沈巍的声音不复平时的温文尔雅,那音调压得低低的,一时间竟显得有说不出的阴森,沈巍说:“鸦族竟敢伤你,这样忘恩负义的东西,千刀万剐、亡族灭种不足……”GA7qeeye情感网

  最后几个字近乎带出血气,赵云澜不由分说地一把抱住他,沈巍本能地重重一挣。GA7qeeye情感网

  不知怎么的,那一刻,赵云澜忽然福至心灵,脱口说:“小巍!”GA7qeeye情感网

  沈巍蓦地一僵,骤然不动了,好半晌,才颤声问:“你……你叫我什么?”GA7qeeye情感网

  “嘘,听我的,别动。”赵云澜闭上眼睛,将被妖市影响得有些模糊的天眼打开,拉着沈巍往后退了些,两人一同隐藏在了群妖里。GA7qeeye情感网

  沈巍心神大乱,方才一句话明显是说脱了口,让赵云澜瞬间就抓住了那么一条线索——什么叫“忘恩负义”?他和鸦族……不,他和妖族有什么关系?GA7qeeye情感网

  赵云澜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听说过的一句话:“天降不祥鸦先知。”GA7qeeye情感网

  黑鸦一族又是先知了什么?GA7qeeye情感网

  只听台上蛇四叔口气不变,矜持地冲群鸦点了个头,依然不温不火地说:“我还以为鸦族是不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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