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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刻意识到可能是有人跟踪,也不回头,只是通过镜面观察。后方大约100米处,确实有两道车灯,凭感觉,应该与我们同速行驶。
老穆告诉我,自从沈阳西出发,他就发现后面始终有车尾随,平均每过两个出口或服务区,便会替换成一辆不同类型的新车,属于典型的“续点变装追踪”。不过到了锦州凌海市,就变成一站一车,随后的锦州北、凌海服务区、锦州东、松山和眼下锦州市都是如此。
老穆取出两枚硬币大小的圆形银色贴纸,将一枚粘在他身侧的车窗玻璃,指点我将另一枚也粘在车窗对应位置。
这两枚贴纸表面凸起,类似于凸透镜,通过与左右倒车镜的折光反射,可以清楚放大后面车辆的轮廓。我们看了看,是一台锦州本地的白色帕萨特。
我和老穆商量几句,目前还猜不出这些尾随车辆的动机,尤其是为什么要在锦州辖区内采取高密度的追踪。
又开出几站,驶入葫芦岛下辖的兴城市,追踪车辆又恢复了每两站一台车的规律,当进入山海关后,才逐渐消失不见。
老穆推测,这伙幕后黑手的势力范围应该仅在辽宁,或许以为我们此行的目的地是锦州,才会如此紧张。
我想了想,表示同意,不过他们既然发现判断错误,肯定会重新调整策略,这一次北京之行未必一帆风顺。
一路过河北、天津,在凌晨6点左右,我们终于开进了北京市境内。老穆取出电话,连上耳机,接通后,不住用手指有规律地磕打着话筒部位,间或停下,似乎在倾听耳机内的回应。
我侧耳细听,有些类似莫尔斯电码,但却不是五个字元,而是三字元与六字元的穿插组合,偶尔还会有一些指甲频繁刮磨。
据老穆讲,这叫声码,是国安内部常用的一种联络方式,通过击打频率和轻重程度,达到传递消息的目的。
2010-9-1914:53:00
车子驶出北京四方桥收费站,径直开进东三环,混迹在清晨浩瀚的车流中。
从劲松桥下路后,走广渠门外大街,七拐八绕,穿街过巷,来到西直门。在这里,老穆又兜了几个圈子,瞅准一个岔路,一路猛加油门,直接开往香山。
车子来到一处依山而建,占地极大的建筑群门外,一个中年男人迅速上前,朝车内瞅了瞅,跟身后守门的战士打了个手势,门杆缓缓抬起,车子驶入,最后停在一幢三层的高大别墅前。
下车后,老穆和门口一个穿军装的中年男人低语几句,领着我和小唐进入别墅。室内装修气派,走廊地板上铺着厚厚的红色地毯,走在上面松软异常。
小唐偷偷问我这里是部队吗?我摇摇头,示意自己也不知道,心里微觉奇怪,也不说话,拉着她的手,默然跟在老穆身后。
上到二楼,壁灯光线柔和,我看到一名年轻的女军官搀着一个17、8岁的小姑娘从走廊深处走来。
女孩瘦瘦弱弱,身上斜挎着一个军绿色的背包,眼神黯淡,行动迟缓,似乎是盲人。彼此擦身之际,我隐约闻到一股淡淡的怪异香味。
看他们走远,小唐贴住我的耳朵说:“肖姐姐,她是个大夫。”
我愣了愣,再回头看时,那个女孩刚好走到楼梯拐角处,好像回头望了我们一眼,随后便走下楼去。
未等询问小唐,老穆他们已经站住,那名军官推开面前房门,引领我们进去,随后垂手侍立于门旁。
2010-9-1915:30:00
屋子极大,装饰简洁,窗前悬挂着厚重的墨绿色天鹅绒窗帘,外面阳光无法透入,头顶点起一圈小灯,显得很是幽暗。室内弥漫着淡淡香味,和那个瘦小女孩身上散发的相同。
绕过一扇红木屏风,里面是张大床,闭眼躺着一个骨瘦如柴的垂暮老人,额头正中有三个指甲大小的圆环状红斑,显得容貌有些怪异。床边又站着一名军官和一名五十岁的便装男子。
便装男子和老穆点点头,俯身趴在老人耳边,轻声说:“老首长,孙英石的外甥女来了。”
过了半晌,老人缓缓翻开眼皮,眼球雾蒙蒙的,逐一打量着我们,最后落在我的身上,突然开口:“你…龙板…拿给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