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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
2010-9-1520:43:00
苏万里的字迹极是潦草,甚至上下错行脱漏。据他讲,这是由于时常在深夜书写的缘故。
听他深更半夜还起床书写,我立刻意识到日记中记载的东西肯定不同寻常。
当年全景画创作组曾在前苏联的莫斯科、伏尔加格勒两地考察一个月,日记正好是30篇,其中记录舅舅的梦话有13篇之多。
那些话语支离破碎,完全没有逻辑,通篇都是“他们还在…”、“他们看着我…”、“他们为什么….”等等,只有主语,没有谓语。苏万里也听得模模糊糊。
不过,每篇日记中却又夹杂着同样一个词汇:“金子”。我粗略统计一下,13篇日记中总共出现了65次。
苏万里告诉我,他曾仔细倾听,确实是金子,每次提到金子,舅舅在睡梦中语调立即高亢厉,甚至多次惊醒。
在最后一片篇日记中,舅舅总算说了一句相对完整话:“他们一定会收回去,一定会的…”
合上日记,我半天没说话,舅舅在睡梦中的潜意识语言,朦朦胧胧让我想到了一些什么。结合最初的种种迹象,舅舅应该是在锦州采风时,于古塔中发现了某个秘密,其中涉及到金子。所谓的“他们”或许是另外一些知情人,曾威胁舅舅,要取回那些金子。
不过让我感到纳闷的是,舅舅却始终没有提及红木板和纹身,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暂时抛下这个问题,我又问苏万里当年参与创作全景画,沈阳方面的画家还有哪些。
苏万里告诉我,算他一共8人,都是鲁美的老教授,不过20多年过去了,已经全部作古。我叹口气,看来这条线索算是断了。
在苏万里家中吃过饭,又谈了很久,我带着满腹疑惑告辞离去。此时正是晚上11点半,天色深黑,大雪凶猛,路上积了厚厚一层积雪,几乎看不到多少行人车辆。
我心思杂乱,沿着人行道慢慢行走。除了落雪之声,四下一片静谧。头上路灯光晕泄下,满目蒙蒙昏黄,视线被雪线阻隔,远处一片朦胧。脚下是咯吱咯吱雪层碎裂的轻响,脑子同样咯吱咯吱转动,本以为这次能有所收获,却平添了更多的疑惑。
越走越冷,我准备打车,便停住了脚步。就在我驻足的瞬间,我似乎听到一声微小的响动。
2010-9-1521:07:00
声音传自身后,极为短促微弱,几乎随着我脚步停顿随即湮灭。在刹那间,我就辨明了这个响动的来源。
这是人脚踩在雪层后发出的,而且仅仅是踩实后的余音,然后便立即站住。我猛地意识到,有人在跟踪我!
刚要回头,又刻制住,心里急速猜测,是谁呢?
陈唐方面的国安局特工?不对,他们只负责保护小唐,我不过是捎带脚沾沾光。那就一定是之前那些幕后势力了,看来他们还是追到了沈阳。
想到此处,我立即做出决定,将转身的运动态势稍作调正,抬起手腕看看手表。我将胳膊抬起到一个特别的角度,路灯光线刚好呈45度斜斜射下,身后的情况模糊可以看清大概。
这块手表是飞鸽牌的,当年我与罗远征结婚时共同购买。表面水晶玻璃淡雅光洁,非常通透。
圆圆的表盘上,反射出身后十余米外一个黑黝黝的身影,点点雪花随风飘动,落到那个人的头上,身上…
2010-9-1521:31:00
黑影默立不动,我慢慢放下手腕,本想装作打车时借机观瞧,可又心念一转,决定抓个活的。
假意在手中呵气取暖,我拔脚继续前行,眼睛不住四下踅摸,准备寻个合适的时机地点。
大雪簌簌跌落,发出轻淡的波波微响,远处不时传来汽车鸣笛声,周围却显得异常空阔安静。
我慢慢走着,侧耳细听,在我脚掌起落间,黑影似乎保持与我同样的步速尾随,落地的足声短促无序,时大时小。
我心里逐渐忐忑,这是典型的雪夜追踪术啊。大学时曾经学过,雪夜追踪务必要落脚前人足迹之内,可以消除声音,也可以掩藏行迹。看来这个人也是一个跟踪的高手,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