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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我问起过去的那些事情,老人告诉我,86年9月组建全景画创作组,筹委会从全国调集了50多名画家,每个人都很是兴奋,各自划分了一片创作区域,然后去实地采风。那时候舅舅才30出头,干劲十足,每天忙里忙外。
我决定不能隐瞒,稍作合计,便将舅舅去世前后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他
苏万里半躺在太师椅上,眯着眼睛,静静地倾听着。待我说完,他神情古怪,长长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说:“看来他还是没有躲过去啊。”
他苍老的声音在客厅回响,客厅里显得空空荡荡。
我有些诧异,刚要开口询问。忽然,他的手扣在了我的手腕上,很用力。
老人的声音压得极低:"那天晚上,我刚要睡觉,孙英石来了,脸色白的怕人,好像见了鬼似得。他坐在那里半天不说话,突然要拉我出去喝酒,我说不去,他就这样拉我,就这样,这样,我就知道他出事了。"
苏万里老人扣在我腕上的手一捏一捏,那是意味深长的力道。
20多年前,舅舅用这力道传达了自己的恐慌,今天,苏万里老人用这力道,一下子便拉我穿越时光的邃道,回到了那个不同寻常的夜晚,让我感到无比的真实和震憾。
第17节
2010-9-1423:26:00
苏万里老人抬头望向窗外渐渐暗淡的天色,眼神空洞,语调低沉….
舅舅拉着苏万里走出军分区招待所,缓缓穿越清冷的街道,彼此沉默无言。
来到一个小饭店,要了一瓶白酒,几个小炒,舅舅一口喝干,踌躇很久,似乎下了极大的决心,突然低声说:“老师,他们还在。”
这句话来得突兀,苏万里愣了愣,忙问:“什么还在?”
舅舅不回答,只是直勾勾地盯着苏万里,眼中透出一种难以形容的光晕。被这双眼睛盯着,苏万里有蜈蚣在背脊上缓缓爬行的感觉,极不舒服。
舅舅盯了他一会,视线瞬间跨越肩头,表情变得极是不安,喉结骨碌碌上下滚动,发出咯咯的响动,似乎嘟哝着什么。
苏万里循着他的目光,扭头向身后望去。后面是迎街的店门,悬挂着笨重的棉门帘,门边墙壁上钉着一个很大的镜框。
镜面污秽严重,凸凹不平,令舅舅的脸随之模糊扭曲。
或许是由于角度问题,苏万里忽然有种奇妙的感觉,似乎镜中的那个“舅舅”才是真实的。而且那双眼睛,无论怎么移动角度,都好像在盯着你。
“英石,你到底想说什么,他们是谁”苏万里有些不耐烦。
舅舅猛地用双手捂住脸,低下头,肩膀剧烈抽动,呜呜地哭了起来。
那个晚上,舅舅哭了很久,无论后来苏万里怎样询问,都不说话。
舅舅不停地喝着酒,时而抬头盯着对面的镜子,口中不住地念叨着:“他们还在,他们还在。”
凌晨1点,小饭店打烊,苏万里将酩酊大醉的舅舅架回招待所。
脱去舅舅的鞋袜,苏万里又解开舅舅的衣扣,翻过身体,扯住袖子拉了下来。
盖被时,苏万里好像看到,舅舅白色的背心下面,似乎有一小块模糊的阴影。
他下意识地伸手拉了拉,舅舅的后背正中,是一张小小的人脸。
(就到这里,今天结束)
2010-9-1511:57:00
这是一个年轻男子的正面像,只有指甲大小,却异常逼真,眉眼俱全,发黑唇红,一双眼睛非常灵动,似乎正盯着自己。
苏万里呆了呆,总觉有些眼熟,仔细一端详,居然是舅舅。奇怪之余,伸手去触摸,就觉皮肤光滑,毫无凸起下陷,色彩匀称地渗进组织,应该是纹上去的。
苏万里很是纳闷,看来这是舅舅找人做的一个纹身,可怎么纹在了后背,又是这么一小块自己的脸。
他拉好被子,慢慢退出去。回到自己房间后,一夜辗转反侧,脑中尽是奇怪的念头,孙英石为何那么惊恐,口中不断念叨的他们到底是谁呢?还有那个古怪的人脸纹身,实在叫人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