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得不杀人:以色列女特工自传
尽管准备充分,心理方面也跟得上,“培训期”种种考验所导致的怨恨情绪还是好几个月里都阴魂不散。最终,这些情绪都转变成了一种仇恨,也包括对自己人的仇恨。
四处晃荡的时候,防止生病的最好办法是在饮食方面和当地居民保持一致。这些人必定已经适应了当地的生存环境,所以除了仿效他们别无它法。和疯子们相处的道理也是一样。“培训”出来的新成员在黎巴嫩南部森林或者山区里呆了两到三个星期,说是为了和老队员一起“执行巡逻任务”,即所谓的职业技巧学习。但事实上不完全如此。大部分时间当然是在“巡逻”,可这规矩对于新人来说是极好的机会,我从中得到的教益甚至比在自己基地心理课堂上的收获还要大。这种生活方式有它自由和令人兴奋的一面。没有什么作息时间要遵守,没有等着你付的发票和税单,也没有塞车和嘈杂,工作和邻居。唯一讨厌的事情就是遇到狂风了。这种生活自然简陋了点,但适应起来也很容易。
实战演习很快就替代了对一个又一个恐怖行动小组的好奇参观。在战斗中我表现得很突出,但每次对安全区进行袭击时,只要有可能我都会寻机把消息传给以色列那边的同伴。
我的身份是“富家子弟”,所以没人在意我的旅行开销。凭这个身份,我能够理所当然地以处理生意为由,经常取道苏黎世去欧洲。刚开始那段时间,我对此小心翼翼,每次旅行的目的地都是苏黎世,如果回叙利亚“探亲”,日程安排也毫无破绽。
可是要知道,我以这样的方式工作了好几年。阿拉伯人开始核实我的身份了,他们对我进行了跟踪和调查。自然是某些方面有出入,而关键在于我曾和一个叫阿布。夏都夫的人交谈过多,这个黎巴嫩人疑心很重。接下来,因为觉得我对事业很忠诚,他们仍然信任我。于是我穿梭在各个机场之间,乔装行程不再困难,回以色列的机会也多了。环境,还有本能,在我的时间表里充当了重要角色。为了和所打入的这个阿拉伯组织建立起牢不可破的信任,我可能花了四年多时间。我让他们慢慢习惯于我越来越频繁的往返。我的“职业经验”已经足以帮我应付一次次信任危机,这种情形在我返回组织的时候没少出现,但每次都不过给了我机会显摆自己的“坏脾气”,伪装反而变得更有说服力。这得身处东方生活模式之中的人才能理解,这种生活模式讨厌有条不紊,特别喜欢临阵变卦。
随着日子的增长,我对巴勒斯坦人和黎巴嫩人之间的关系有了更广泛的认识。
他们无所事事地消磨日子,偏执到了极点,互相监视并伺机指责对方的背叛,被自以为无处不在的敌人搞得惶惶不可终日。对于我这个来自敌对阵营的人——在那边人们时刻担心会有人体炸弹突然跳上公共汽车——发现他们这儿也有同样的紧张气氛真是惊讶不已。我还以为他们更有安全感,更强捍,没那么多困扰。
法利蒂有个别出心裁的想法:他想利用我的女性身份,派我到敌方境内去“跑一趟”,这样能打探到以色列境内以及边界情况。
“他们不会对一个女人起疑心,”他分析,“‘聋子’和你一起去。”
“聋子”是个有四十几年经验的游击队员,打战的时候一颗炮弹在身边炸了,他就聋了。他戴了助听器,但于事无补,因为他把电池给取了。原因呢,一是他听人说这“核能”电池对身体有害,二来呢他总担心以色列人在里面装窃听器。还能找到比这更合适的地方吗?每当他抽多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神智不清的时候,他就假想以色列人会在他熟睡的时候爬到他身边,把微型电子设备放进耳机里。只有取掉电池,才能确保他们的诡计不能得逞。“聋子”给我详细推理,洋洋得意于自己的计谋。
“工程师,我说的对吗?”他自信地看了我一眼,问我。
当然有道理,我暗想。把电池拿掉,清清楚楚地大声说给以色列人听,这传播更直截了当,效果更好,而且免了我们的人穿过六十公里山丘和森林爬到你身边去。
“对不对?”他又问了一遍,等着我回答。
“当然,”我高声说,“这办法太好了。”
ydzbook.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