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后
惠子表示不安,怕因此惹生纰漏。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我吞咽一口唾液,说,“动机已经明白,我会努力去理解,但是杀人时你不害怕?见到别人中你设下的陷阱而死,你难道毫无感觉?”
惠子低垂着头,久久,才肯定的回答:“我也问过惠美‘你不害怕吗’,她回答说‘只要闭上眼,回忆这十六年来的快乐之事,然后想起那次集训时发生的事,很不可思议的,心中就会涌升一股冷静的杀意’。我可以了解的,因为,我们有必须赌命去守护的东西!”
然后,她回头,脸上已恢复平日的开朗。
“没有别的问题了吧?”她问。
我伸伸腰,回答:“没有啦!”
“是吗?那今天就谈到这里,哎!还有,你必须依约指导我,只剩下一支箭了。”说着,惠子缓缓举弓。
见到她用力拉满弓时,我转身,迈开步伐,口中喃喃说:“我没有什么可以指导你们了。”
一声遽响,箭往前直飞。她一定正中靶心!
但,我没回头,她也未叫我。
就这样,事情终于结束了。
第四节
“喂,裕美子吗?是我。嗯……是喝了一些酒。现在我去了车站……自己一个人。正是那样的心情……刑事?没有啊!我在途中叫他走了。现在吗?在h公园。不错,就在附近,从这里能够见到公寓,再歇一会儿就要回家了……别担心,已经没事。不为什么?反正,别担心就是了。那……再见。”
我用身体撞开公用电话亭的门,走出外面。冷风吹抚着火烫的脸颊。我用蹒跚的步履走向附近的长椅,躺下。头晕目眩,想吐,头又疼痛不止,酒喝太多了。眺望着公园内好一会儿。不是假日的话,晚上这里不会有人,何况,这只是个中央有个小水池的小公园。
即使这样,实在是喝太多了些。
想忘掉一切,拚命把酒倒进胃里。不仅是这次的事件,连当了教师后发生过的所有事倩都想全部忘掉!
“没有意思!”我诅咒着自己的生活方式。
突然,一阵睡意袭来。但,闭上眼,却晕头转向,而且几乎作呕。
我站起身来,让身体保持平衡,却很意外的,感觉舒服多了。我跟跄的往前走,果然不错,飘飘的,脚底像是未着地般!
注视着公寓方向边走出公园时,小路上驶进一辆车,车灯眩眼,不,整个胃内像有东西在翻滚。我蹒跚的抓住公园的栅栏。
那辆车在我面前停下,但,车灯未熄灭。我正觉得奇怪时,车门开了,一位男人下车。由于对着车灯,我看不见他的脸孔,而且,好像戴着墨镜。见到男人走近,我不自觉产生某种莫名的恐惧感。扶着栅栏,打算往旁边移动。但,就在那一瞬间,男人袭上来!是比我高大的男人。
对方一击命中我腹部,立时,腹部感到一阵麻痹般的火热,口中轻“唔”出声。但,紧接着却是几乎喘不过气来的强烈痛楚。
男人快步退后,手上握着刃物类,一想到自己是被对方的刀刃刺中时,双膝已经脱力,趴倒在路上。我手按住腹部,感觉上热乎乎的,又有强烈腥味!
好像被什么吸取似的,意识逐渐消失。
但,我不能死。即使我死在这里,也是不留下什么,只会让裕美子成为杀人凶手而已!在柏油路上,我一直等待着有谁路过,如果只是等待,我还能够做得到。
感觉中,好像要开始放长期假一般。
—(全书完)—
解说——黄钧浩
一九八五年第31届江户川乱步奖一共有两百七十二篇作品参加角逐,经过三次预选及总决选之后,产生了两位得主;一位是以音乐暗号推理《莫札特不唱摇篮曲》得奖的森雅裕,另一位就是本书作若东野圭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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